第一卷 第18章 恩怨

黄毛把自己的作案工具放出来之后,自己用手拽了两把,硬不起来。

愈加焦躁的黄毛咬牙骂了一句,抬手去扯秋榕榕的衣领。

就在此时。

秋榕榕慢慢用力,忍痛将右手从绳结中拽出。

趁黄毛靠近,伸手狠掐了一把黄毛最脆弱的地方。

“啊——!”

黄毛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秋榕榕在心里唾弃一声。

手感真差,像烂掉的泥鳅。

她力气小。

但打蛇打七寸。

再小的力气掐在那种地方,也足以让黄毛失去行动力。

黄毛捂着裆在地上打滚。

一旁围着徐照研究摄影机的几人被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出了事。

秋榕榕抓住这几秒的空隙,朝着大门跑去。

这里是体育器材室。

隔音比较好。

只要跑出去,徐照就没办法再对她下手。

秋榕榕顺手拿走了放在一边的驱狗喷雾。

“别让她跑了!”徐照神情出现一瞬间的茫然无措,手中昂贵的摄像机摔在地上,镜头裂开。

他怕秋榕榕真跑出去,把人招过来。

秋榕榕不管不顾,用驱狗喷雾转身朝那帮人狠命喷去。

“滚开!别碰我!”

“放开我!!救命!救命啊——!”

她超能叫,分贝高,放恐怖电影里绝对是那种第一个被干掉的炮灰角色。

几名追随徐照的男同学骂骂咧咧地追了上来。

都想来捂她的嘴。

驱狗喷雾杀伤力不小。

追他的人倒了一片。

有人试图从背后抓住秋榕榕的肩膀,把她往回拽。

粗暴的动作让秋榕榕踉跄跌倒在地。

场面过于混乱,徐照踩着秋榕榕的手腕,把驱狗喷雾强行夺走。

“别喊了,小贱人!”

“再跑老子弄死你!”

徐照在旁边指挥着,让小弟把秋榕榕往刚才的架子上拖。

就在这时,尖叫声起了作用。

一道熟悉的怒喝声穿透走廊,体育器材室的大门从外面被踹开。

“你们在干什么?!”

姜雨薇带着辅导员,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徐照愣了一下,赶紧松开乱踢的秋榕榕,挡着脸,直接翻窗户跳了下去。

这里是二楼。

他崴了一下脚,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小弟抛弃了。

秋榕榕坐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是灰尘和汗水,她喘着粗气,指着窗户的方向,“徐照是主谋,别让他跑了。”

姜雨薇蹲下身来扶起秋榕榕,秋榕榕额头上有伤,化掉的冰将她的上衣泡湿,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让他手下的人搞我,还要拍视频,摄像机就在那边,上面肯定有他的指纹……”秋榕榕哆哆嗦嗦地说着。

短时间内经历过两次绑架,秋榕榕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刚才的冷静,只是在极端危险的条件下,强压出来的。

脱离危险之后,肾上腺素还没有下去,秋榕榕全身打颤,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叫嚣着讨个公道。

姜雨薇把自己的外套解下来披在她身上,“别怕。”

她向秋榕榕解释来龙去脉。

“下午上课,老师点名,你不在,我没有帮你报道,然后老师很生气,让我联系你回来上课。

我打不通你的电话,担心你出事了,找了辅导员。”

后面就是,姜雨薇和辅导员打听秋榕榕的去处,被人告知她被徐照带走了,才找了过来。

体育器材室所在的这栋楼比较偏僻。

她们听见秋榕榕的尖叫声,才来到这里。

辅导员说,她会帮忙追究徐照的责任。

她和姜雨薇都是证人。

让姜雨薇扶着秋榕榕先去医务室做检查。

秋榕榕确实要去医务室。

她不是为了检查自己脑袋上肿起来的包,而是去找谭松。

医务室现在人比较少。

谭松的目光落在她破了皮的额角上,她瞅着就病弱,再加上受伤,楚楚可怜,谭松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和自己是一类人。

他们同病相怜。

“你这是怎么搞的?”谭松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碘伏,递给秋榕榕,让她自己擦。

“徐照打的。”秋榕榕从旁边拖了个圆凳,坐在谭松旁边。

谭松感叹:“你要是第一次捅我一刀,他估计就不会这么对你了。”

“我不想背案底。”

“我又不会告你。”

“那我也不想做。”秋榕榕心里堆着火,“谭松,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和徐照有什么仇怨,让他恨你恨到这个地步?”

“能不说吗?”谭松垂下头,眼睛里是一片阴郁。

“不能。”秋榕榕把自己后面的头发拨开给他看,“我后脑勺上还被打了一个大包,被打得这么惨,我总要知道缘由。”

谭松沉默。

秋榕榕也坐在旁边不走,和他暗自较着劲。

最终,谭松妥协,说出了这件事的原委。

“我爸被关进监狱后,我妈嫁给了徐照他爸。”

谭松和徐照竟然是名义上的兄弟。

这可够劲爆的。

秋榕榕追问:“徐照他妈呢?”

谭松声音淡淡的,“离婚后因为抑郁症自杀了。”

“因为你妈妈吗?”秋榕榕问过之后,发现谭松脸色突然沉下去,又找补了两句,“我不是说你妈妈破坏别人家庭……”

没等秋榕榕解释完,徐照就疾言厉色打断了她。

“我妈不是小三,徐元宵对外宣称他已经离婚很多年了,我妈才和他在一起的!”

谭松总是在强调。

强调他的爸爸不是杀人犯。

强调他的妈妈不是小三。

可惜在外界眼里,他爸爸就是杀人犯,他的妈妈,就是小三。

“对不起。”秋榕榕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确实不妥。

谭松神色暗淡几分,“我妈也是被骗了。”

徐照的父亲——徐元宵,是徐氏集团的总裁。

在归墟市,乃至全国,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谭妈妈在老公入狱后,到处借钱请律师,借到了徐元宵头上。

徐元宵和谭妈妈有过一段过往。

穷小子青梅竹马的故事。

只不过后来穷小子走大运,认祖归宗当了富二代,青梅另嫁他人又落魄,两人重逢。

男人有了钱,有了权势,就开始追求年少时不可得的爱情。

他答应借钱,尽心尽力地请律师帮忙打官司,结局虽然不好,但诚意十足,谭妈妈被感动,老公一审被判了死刑后,就和徐元宵在一起了。

那时,徐元宵根本没离婚。

谭妈妈不知道。

她是被小三的。

这事间接害死了徐照的亲妈。

徐照也因此痛恨谭松全家。

秋榕榕为他们两家的孽缘叹了口气。

谭松的球鞋是旧的。

他现在已经大四了,还经常穿着刚进大学军训时的衣服。

每一处,都彰显着谭松过得很拮据。

“难怪徐照针对你,可徐家那么有钱,你怎么没跟着过上好日子?”

“我妈不认我了。”谭松脸上露出一抹虚浮的笑,似是嘲讽自己现在的落魄,“我现在和我奶奶一起过,前段时间,我奶奶住的房子被火烧了,我怀疑是有人恶意纵火……”

“你怀疑是徐照做的?”秋榕榕隐隐觉得不对劲。

他很坏,但坏得很粗糙。

动机有余,胆量不足。

他做不到纵火杀人,又不留证据。

“以前怀疑是他,你出现后,我就不怀疑了。”

“徐照只是被有心人推波助澜,摆在前面的烟雾弹。”

“秋榕榕,想害我的人,和想害你的人,可能是一伙人。”

“当年的案件有蹊跷,我的爸爸不是真凶,至少,他不是灭门惨案的策划者。”

“真凶另有其人。”

“对我,真凶叫做杀人灭口,免得我为我爸翻案。

而对你,真凶叫做斩草除根,毕竟你是唯一幸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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