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宁在约定之地,心急如焚。她在房内不停踱步,目光频频扫向窗外,每一秒的等待都似无尽折磨。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苏羽才悠悠现身。
温雅宁一见苏羽,烦躁瞬间爆发,眼中妒火熊熊,忍不住埋怨:“苏公子,你可算来了!本宫都等得快疯了!”
苏羽面带歉意微笑,不紧不慢拱手行礼:“宁嫔娘娘恕罪,实在要事耽搁,还望娘娘莫怪。”
温雅宁哪有心思计较苏羽行踪,满心满眼都是对语缦烟的妒意,话语里满是嫉恨:“苏公子,你务必再帮本宫想办法,一定要让语缦烟身败名裂,滚出皇上身边!本宫在她那儿栽了好几个跟头,每次都被她巧妙化解,本宫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说罢,她紧握双拳,胸脯剧烈起伏,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温雅宁像是找到了发泄口,将最近府上发生的事一股脑全倒了出来。她语速极快,语气中夹杂着愤怒与不甘:“苏公子,您是不知道,前几日也不知王嬷嬷那个老奴发了什么疯,竟跑去温府旧宅,还进了那个空无一物的旧宅密室。您说奇怪不奇怪?更可气的是,那语缦烟随后也跟了过去。哼,老天有眼,那天那旧宅竟发生坍塌,本以为能砸死那小贱人,可偏偏皇上不知怎的就出现了,把她给救了出来。”
她稍稍喘了口气,脸上妒意愈发浓烈,继续说道:“在这事儿发生之前,本宫派去探听的丫鬟回禀,说瞧见她们两人在别院里,关着门,神神秘秘的。丫鬟隐约听到她们提及前朝,还有……”温雅宁说到此处,明显顿了下,眼神闪过一丝犹豫,似是在斟酌要不要说出后面的话,片刻后,还是咬咬牙道,“前朝皇帝……江凌。也不知道她们究竟在谋划些什么,肯定没安好心!”
苏羽听到“江凌”二字,心头一震,手中茶盏晃动。瞬间,他面色微变,不过立刻稳住,看似自然地把茶盏放回,指尖却在青瓷上带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娘娘此言当真?\"苏羽声音依旧温润,却比平日低沉了几分,\"语常在...竟知晓前朝旧事?\"
温雅宁不耐烦地摆弄着手中的绢帕:\"本宫安插的眼线听得一清二楚。那贱人说什么'寒山图'、'冰镜',还提到前朝秘宝。\"她突然凑近,眼中闪烁着恶意的光芒,\"苏公子,你可有法子整治她?\"
苏羽眸光微闪,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案几。温家密室——那个存放着历代帝王赏赐珍宝的禁地,每一件器物都镌刻着不为人知的历史。他脑海中浮现出主人那双永远深不可测的眼睛,以及那句反复的叮嘱:\"但凡与前朝有关,事无巨细,即刻来报。\"
\"娘娘可知具体内容?\"苏羽看似随意地追问,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他微微前倾的身子泄露出几分急切,却又在意识到失态后不着痕迹地调整了姿态。
温雅宁猛地将团扇拍在案几上,扇骨与檀木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苏公子这是在审问本宫不成?\"她柳眉倒竖,朱唇抿成一条细线,\"若是听得真切,本宫早就拿着证据去告发那贱人通敌叛国了,何须在此与你周旋!\"
她突然眯起凤眼,身子前倾,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倒是苏公子...\"涂着丹蔻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对本该避之不及的前朝秘辛如此上心,莫非...\"
苏羽倏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警觉,随即化作温雅笑意:\"不过是好奇罢了。既然娘娘不愿多说,那便作罢。\"他执壶为她续茶,水线稳稳注入杯中,\"这明前龙井,最宜配着春日闲话。\"
温雅宁眉头紧皱,脸上满是不耐,继续催促道:“本宫出府时间不多,苏公子,你别在这儿跟我兜圈子了,赶紧给本宫出谋划策,如何才能将语缦烟彻底扳倒。她一日留在皇上身边,本宫就寝食难安。你若能帮本宫达成心愿,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说着,她双手抱胸,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仿佛已经看到语缦烟身败名裂的场景。
苏羽心中快速盘算着,表面上却依旧镇定自若。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娘娘莫急,此事需从长计议。既然已知语缦烟与前朝似有关联,我们不妨先暗中调查,看看能否找到更确凿的证据。贸然告发,若证据不足,恐会打草惊蛇,反而对娘娘不利。”
温雅宁一听,更加烦躁:“暗中调查?要查到什么时候?万一她又耍什么手段,让皇上对她更加宠爱,本宫岂不是毫无胜算?苏公子,你就不能想个速战速决的法子?”
苏羽见温雅宁如此急切,深知此刻必须稳住她,毕竟她可是这条获取线索的大鱼。他脸上浮现出沉稳且自信的笑容,和声劝慰道:“娘娘,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眼下贸然行动,稍有不慎便会满盘皆输。您不妨暂且按捺怒火,稍等些时日。”
他微微凑近温雅宁,压低声音接着说:“娘娘可派人暗中收集证据,尤其是与‘冰镜’相关的线索。这‘冰镜’既然被提及,想必至关重要。同时,着重调查她们究竟去温府旧宅密室做了什么。只要证据确凿,到时候呈到皇上跟前,铁证如山,皇上肯定不会再护着她。毕竟,与前朝勾搭可是天大的罪名,任她有多少手段也难以翻身。”
温雅宁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纠结,但又觉得苏羽所言在理。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苏公子所言不无道理,那本宫便再等些时日。可若这期间那贱人又有什么动作,本宫可就等不了了。苏公子,你务必帮本宫盯着点,一旦有了证据,立刻告知本宫。”
苏羽赶忙拱手,恭敬地说道:“娘娘放心,在下必定全力以赴。只是这暗中调查还需娘娘安排可靠之人,务必保证此事机密,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否则打草惊蛇,再想抓住她的把柄就难了。”
温雅宁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这是自然,本宫自会安排妥当。苏公子,你也多上上心,若此事成了,本宫定不会亏待你。”说罢,她甩了甩衣袖,似乎已经在心中谋划起下一步的行动。
苏羽躬身立于殿门外,目送温雅宁的鸾驾渐行渐远。待那抹华贵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宫道尽头,他脸上谦卑的笑容骤然凝固,化作一抹讥诮的冷笑。
\"蠢货。”他轻嗤一声,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被人当刀使还不自知,倒省了我不少功夫。”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他身上,光影交错间,映照着他俊美的面容。他眯起眼,看向远处,“不过也好,这些线索......”他意味深长地摩挲着腰间玉佩,“足够向主上邀功了。”
与此同时,温府的马车缓缓碾过青石板路,车轮滚动发出沉闷声响。车帘微微晃动,隐隐能瞧见温雅宁沉浸在思绪中的侧脸,她满心都在盘算着如何扳倒语缦烟,压根没注意到身旁青荷的异样。
青荷紧攥着手中帕子,神情纠结,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微微凑近温雅宁,轻声道:“娘娘,奴婢总觉得那苏公子有些奇怪,他的出现太过突然,行事也透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劲儿,您说,会不会……”
温雅宁正想得入神,被青荷这突如其来的话打断,只是随口敷衍道:“好了好了,青荷,你别瞎想。苏羽现在是在帮本宫,能让那语缦烟倒霉的人,就是好人。”
青荷见娘娘如此,心中着急,又壮着胆子说道:“可是娘娘,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奴婢实在担心……”
温雅宁不耐烦地挥挥手,皱起眉头,“行了,本宫心里有数。你若再啰嗦,本宫可就恼了。”说罢,又陷入了自己如何对付语缦烟的思索之中,不再理会青荷。
车厢内顿时陷入死寂,只余车轮碾过石板的声响。温雅宁重新靠回软垫,指尖在案几上轻轻叩击,盘算着明日要派谁去查探温府旧宅。而青荷低垂着头,将未尽的话语生生咽了回去,只在心底默默祈祷主子不要着了别人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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