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情谷内阴风呼啸,毒瘴翻涌,偶见魔教弟子身影隐现。毒青古伫立窗前,目光森冷地盯着佘勒,牙关紧咬:若非佘堂主及时驰援,小徒“肥骅”那一脉怕是要尽丧般若寺了!他猛然拍碎案几,木屑纷飞,段摄黎这老匹夫!若非他煽风点火,又怎会着了那真涯子的道?
佘勒面色阴沉,眼中怒火翻腾:“此事也怨不得段兄。妙音阁“梵音壁画”秘境中,既有我教禁忌之物,又藏着那....”话音未落,谷中瘴气骤然翻卷,似在呼应这番密谋。“
毒青古阴鸷的目光紧锁佘勒,声音里淬着寒冰:若非那段老鬼巧舌如簧,你我何至沦落至此?当初鼓动众人最卖力的是他,临阵脱逃最快的也是他!说什么渡岳闭关,慧鉴,慧深已下山,其余僧众不足为虑,此时动手千载难逢云云,不受他这等鬼话!你我何至受这今日之辱?
梵音壁裂时他却第一个背弃老殿主遗命!他攥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更可恨的是,这老狐狸专挑九天异象时发难,其中必有蹊跷!
佘勒叹息着摇头:段师兄终究是为圣教复兴......
复兴?毒青古突然压低嗓音,眼中闪过毒蛇般的冷光,听说他早将掌上明珠安插在……此人其行之阴险,处世之狡诈,你我应早做处置。
佘勒闻言瞳孔骤缩,却见毒青古佝偻着逼近,老殿主残魄被封那日,玄极门那几个难缠的牛鼻子竟集体消失了......
莫非与圣殿......佘勒话音未落,毒青古已森然打断:与其替他人做嫁衣,不如——他做了个抹喉的手势,阴影中露出獠牙般的冷笑。不如先下手为强!佘勒喉结滚动…却见毒青古袖中滑出一枚血色玉简,这是.?.....
毒青古指尖摩挲着玉简上暗纹,那些扭曲的纹路竟似活物般蠕动,哼了一声道:“这是老殿主的《噬心历咒》,专克玄极门那群伪君子的玄紫功”……
魔教众人皆知那佘勒虽阴险狡诈却尚存一丝人性,而那毒青古却是阴狠至极,连自己人都毫不留情。此战之中,毒青古的损失尤为惨重。二人交谈良久,不约而同陷入回忆……
三日前那场恶战仍令佘勒心有余悸。真涯子竟使出了玄极门至高秘法,那道裹挟着雷霆之威的惊天剑气,至今想来仍令他脊背发凉,眼中不由泛起怨毒之色。
那夜在般若寺外,魔教众派弟子尚未及出手偷袭那般若寺四大高僧…
真涯子便已先于寺中众僧杀至。那一战当真惨烈异常,真涯子招招夺命,这个近年突然崛起的无名之辈,不知已让我圣教折损这许多的好手!
毒青古冷哼一声道“自诩是名门正派!行事却比我圣教更是为狠辣!观其修为,竟已不逊于天行健这等…这等……想到那天行健,迎头爆击他那一剑,丢了他多少门下弟子!若不是他躲得快!…最可恶的是他居然只用了一招,就鬼魅般消失!想到这里,牙根紧咬更是将其恨之入骨!”
毒青古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掌纹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真涯子那小子使的哪里是什么玄极门功法!”他突然嘶吼出声,声音里带着癫狂,分明是百年前就该绝迹的'九幽恸!
佘勒闻言猛地抬头,脸上阴晴不定。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照亮了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你是说...他喉结滚动着。
是“当年“幽恸宗”那个老怪物…”
闭嘴!毒青古突然暴起,五指成爪扣住佘勒咽喉,却又在触及皮肤的瞬间松开。两人对视间,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藏的恐惧。
殿外传来弟子巡逻的脚步声,惊醒了这片诡异的寂静。
佘勒整了整衣领,声音压得极低:三日前那场雷雨...你注意到没有?那小子出剑时,云层里的闪电都是往剑尖上聚的。他说着突然打了个寒颤,更可怕的是,梵音阁壁画裂开时,我分明看见...
看见什么?毒青古一把攥住他的手腕。
佘勒的嘴唇颤抖着,突然喷出一口黑血。他惊恐地看着自己开始腐烂的左手,嘶声道:是断魂咒...段老鬼你竟敢…
两位师兄…别来无恙!黑雾发出沙哑的笑声,赫然是段摄黎的声音。
话音未落,佘勒整条左臂已化作白骨。毒青古暴退数步,眼睁睁看着“道兄”惨叫声中猛地抽出摄魄刃,顷刻间左臂齐齐根断!
“你以为他真在乎圣教复兴?”
毒青古突然狞笑着捏碎玉简,血雾中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咒文,
紧接着整座大殿突然剧烈震颤。檐角铜铃疯狂摆动,却未发出半点声响。佘勒只觉耳膜刺痛,恍惚间听见万千冤魂的嘶吼,而段摄黎的身影竟在血色咒文中渐渐扭曲......
嘶地一声,青黑之气骤然卷走段摄黎,幽冥遁!段摄黎的狂笑声在殿外忽远忽近:你们两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窗外阴风骤烈,吹灭了所有烛火。黑暗中,毒青古浑身剧震,袖中暗器尽数射出,却穿透黑雾钉在了自己腿上。这正是那段老鬼成名功法!
剧痛让他跪倒在地,黑雾缥缈而去……段摄黎阴恻恻的声音飘忽道:你们以为当年毁掉那幽恸宗就结束了?那老怪物早把那功法刻进了天象里...
毒青古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他忽然想起百十年前那个雨夜,幽恸宗满门被屠时,那个老怪物临死前的诅咒:九幽恸再现之日,便是尔等被屠之时!
当第一道晨光刺破云层时,
三百里外的山巅,紫衣少女收起长剑,一道金紫光束覆盖于玄渊潭水,望向掌心缓缓消散的紫色印记。他身后,被闪电劈开的云层中隐约浮现出无数持剑人影,又转瞬即逝。
此刻,般若寺群峰深处某处隐秘所在。真涯子正疯狂修炼神功,周遭古木巨石尽数被他狂暴的劲气摧毁。夜色渐浓,他收功起身,朝着远处点点灯火走去。
回到妙音阁内,真涯子凝视着《梵音壁画》,眉宇间尽是忧色。画中若曦仍在承受着无尽煎熬,最令他痛彻心扉的是,壁画时而显现若曦依旧被佛门真法禁锢的景象。时而又化作一朵莲花,恍惚间,那白衣若雪的背影,青丝如瀑,静若幽兰地站在那里…
真涯子指尖轻触…依然只有那满墙的冷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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