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启时半决赛对阵时输掉了比赛,从大比分三比一领先到被对方追回,决胜局的对决让他在最后一个球落地的时候笑着蹲在了场馆里。
要说遗憾,没人比他更遗憾,但是输赢都是经过自己手里创造出来的,他只会反思再接着一往直前。
不止一次说,竞技体育输赢正常,竞技体育没有应该,在万一的体育场馆里,在众人的呐喊声中,甚至在这张球台的对立面,高度紧张情况下,发挥多少实力没有人能够保证,他首先做到了每一个球都认真对待,也做到了突破自己。
洛奥周期断崖扛旗,低谷期团体未丢一场,巴黎奥运会兼三,断拍、病痛照样扛过来,别人打出来就休息,他吊着一口气打完其他比赛,为国而战的时候都挺身而出,到了最后,应验的还是那句话,做的多了错得多,承担多大的掌声就必须相应会有多大的诋毁。
竞技体育,没有人给你公平;网络上,也无人在意你经过多少磨难,无人在意你挥动多少次球拍,无人在意你滴落的汗水,无人在意你脚下地面潮湿最重,他们只会虎视眈眈,媒体流量黑子在等这一刻,等着去诋毁等着用舆论去绞杀,等着他从高处跌落。
有人说,我会对每位运动员高看一分,因为几十年如一日的苦痛不是谁都可以承受的,可有些人埋没良知,刀子不割在自己身上不觉得痛。就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别人攀岩向上,因为他没有向上爬的能力。
张文培在训练场一直关注着比分,从第五局被压制开始,这场球的胜利者就不一定了,她着急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找角落给他发句下次再来,我们一起加油。
太多次没能一起顶峰相见,这好像是个魔咒,启时也是他新周期技战术不太稳定,低落期太短,往上冲得太过努力,很多东西来不及消化完整,但谁又不是从输球输到麻木走过来的,试探与博弈是每日课程,他们下次还有机会。
男线的博弈太大,失之分毫,女线的压制就是压制。
张文培和郇启时不一样的点在于,她不着急亮出自己的底牌,别人话里有话,她听得懂,她只是轻轻一笑像什么都没听明白,又像什么都无所谓。习惯在沉默里去看清人性,在不动声色中掌握主动权。
她不喜欢别人低估她,但是在某些被低估的时候,反而能看清谁在算计,谁在装,而谁又是真心。她喜欢用实力说话,但也学会了藏拙,学会了给别人空间,也学会给自己留退路。
这场球的输赢都是应该的,运动员最牛的一点也是剖析自己,审视自己,丰富自己。
奥运冠军最终属于河北双甜,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可乐。
比赛结束的那晚,郇启时来她的房间,推门进来的时候她没有抬头,视线凝在手机屏幕上,老杨刚刚给她发来的消息。
是球迷制作的一张手幅,简简单单的是她的名字,有几张她来时路的照片,青奥女单冠军的、巴黎夺冠的、平台活动的、还有她倒穿羽绒服挥手的,这不需要很多钱,这需要很多很多爱。
她也从小女孩变成好多人喜欢的偶像。
“看啥呢这么认真?”郇启时凑上前来瞅了一眼,“反面是我,又给我包包整感动了?”
“嗯,你说这群人...”张文培试图用言语形容,想了半天说了一句,“你说我回馈给他们想要的了吗?”
她总觉得自己做的不够,也偶尔会怀疑自己是否能担得住这么多人的喜欢,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拼搏也好,努力也好,是否有真的鼓舞到大家。
球迷总说自己在从她这里获得能量,可在很早的时候,就是这群人给她加油,说会永远相信她。
所以不好的声音也好,对她不利的言论也好,她总是不会去听的,哭过之后就再来,摔倒了照样爬起来,她不是一个人在跑,她后面还跟着一群人。
“给了。”郇启时回答的斩钉截铁,这并不是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每个人存在的意义不一样,只要能做一束光,照耀在别人的身上,支撑走过一段困难的路,那就很可以了。
“你要是搁头几年问我,我还没法替大家回答,但是就这几年的情况,我真最有发言权,我说给了就是给了。”他手点屏幕回着消息,指骨清晰,隐有青筋突起。
关掉手机后,过来掐张文培的下巴,刚洗过澡的人指尖很凉,也没收着劲,试图让人把注意力移到自己身上。
看人还在愣神,手从她下巴到细腻的耳垂,用力地揉,冰冷的触感,整得她打了个激灵。
“你有病?”惯常这么无所顾忌。
“我有啥病我有病?一群女的嗷嗷喊你也就罢了,那些哥的都是咋回事?都维持起秩序来了。”他吐槽道。
平日里看见她就夹着嗓子叫,网络上都一个个亲亲亲,这些他都忍了;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邪乎,他老是刷到那些男粉,现场也好多男生给他加油;知道她名气高,可还是有种自己白菜被惦记的感觉。
“你幼稚不幼稚啊?”张文培看他坐在一边气愤的像河豚,忍不住笑开来。
最近确实喊爱她的人多了,线下看她比赛的球迷也多,但是也不至于让人摆脸子啊?
那人还坐在床边不动,也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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