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朝宁神情凝重的走出房门,上官景容极力扯出一个温淡的笑容,“没关系的公主,这么多年来,我们为小妹四处求医,早就习惯了。”
朝宁抬眸看了他一眼,“借一步说话。”
上官景容立时明白,“公主,这边请。”
朝宁望着上官景容,郑重道:“上官公子,请问上官小妹的症状是从何时开始的?”
上官景容眉头微蹙,“小妹自幼体弱,生下来便先天不足,胎里带病,从小到大都泡在药罐子里,近些年来,随着年岁渐长,越来越严重。”
朝宁点了点头,恍然道:“冒昧的问一下,令堂又是因何故去世?”
上官景容眸光一颤,“这跟小妹的病有关系吗?”
“有关系,还请上官公子务必如实相告。”
上官景容神情哀伤,垂眸道:“我母亲,生小妹的时候,伤了身子,小妹还未足月,母亲便撒手人寰。”
朝宁定定地望着上官景容,“若本宫猜的没错,你母亲并非是生产时伤了身子,而是中毒。”
上官景容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母亲竟是死于中毒?”
朝宁点了点头,“上官小妹也不是得了病,她也是中毒,这毒是胎里带的。”
上官景容猛然站起身来,一脸不可置信。
“中毒?难怪,母亲临终时,拉着我的手,叫我快去请父亲回来,说有重要的事要跟父亲说,父亲在军营,等得到消息赶回来时,母亲已经断气,眼睛都合不上……”
上官景容眼眸隐隐有泪光。
“你母亲怀孕时中了毒,毒又进入小妹体内,所以她生下来就体弱,所谓的胎里带病,其实就是你母亲体内的毒物残留。”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朝宁又道:“之所以能活到现在,是因为你母亲已将大部分毒吸收在体内,所以你小妹还未足月,你母亲就毒发了,不过,你小妹身体积弱已久,体质越发孱弱,这毒才会反扑。”
“这毒……能解吗?”眼下,上官景容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我刚才已用银针封住她的心脉,这毒……本宫可以一试。”
刚才朝宁检查了上官容微的身体,她的症状倒是跟太后之前中的毒极为相似,甚至搞不好就是同一种。
上次她炼了两颗解药,一颗已给太后服下,另一颗用来试验,当时她只刮下来一些粉末,还剩下一大半,如果上官容微中的就是刹那芳华,那这解药她完全可以用。
上官景容抬眸,眼中流露出些许期翼。
“本宫得回去一趟取样东西,你小妹这边,你得守着,别让人靠近。”
上官景容懂她的意思,母亲中毒必定跟后宅阴私有关。
朝宁回公主府取那颗剩下的解药,刚进听风苑,就看到殷暮宸风姿卓绝的坐在院子里,悠闲的喝着茶。
看到朝宁进门,殷暮宸放下茶杯开口道:“他们说你去上官府了,我在这儿等你。”
“嗯,有点事。”朝宁说着脚步不停,径直进了卧房。
殷暮宸一怔,抬眸定定望着她。
朝宁取了解药出来,殷暮宸张了张口,正想说什么,就听朝宁道:“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去趟上官府,今日没空陪你。”
殷暮宸站起来,朝宁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朝宁的背影,殷暮宸握着木雕小人的手紧了紧。
上官府,栖霞院。
朝宁将刹那芳华的解药给上官容微服下,半个时辰后,上官容微的面色逐渐恢复正常,唇色虽然苍白无血色,但也不再发绀。
看来解药是起作用了。
朝宁推开门走出来,上官景容站起来,眼眸通红,张了张干燥的唇,似乎是想问什么又怕失望。
“上官小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只是她身体积弱太久,至于什么时候会醒,本宫也说不准。”
上官景容笑了一下,笑容还没来得及扩散,又抿住唇,抬眸望着朝宁,眼眸中尽是感激,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多谢公主救命之恩,上官家感激不尽……”
能保住命,他已经想都不敢想了,大夫说,小妹就这几个月的时间了,家里人已经在准备后事了,乍一听到,没有生命危险,上官景容欢喜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好像即将溺死的人突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后面的话,卡在嗓子里,他说不出来,大恩不言谢,上官景容直接跪了下来。
朝宁一惊,她知道这一跪的分量,跟平时行礼跪拜不同,不是弯折,不是屈服,是发自内心的感激。
“你快起来,你教了殷暮宸功夫,本宫救小妹也是应该的,你不用这样。”
朝宁将上官景容慢慢扶起来。
“景容,容微如何了?”
上官云飞大跨步迈进栖霞苑,急道。
看到朝宁他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施了一礼,“公主殿下也在。”
“父亲,是公主殿下救了容微的命。”上官景容道。
上官云飞似是不可置信,他不知道安庆帝唯一的嫡公主竟然还懂医术。
朝宁笑道:“令千金已经脱险,等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上官云飞面色一喜,躬身一揖,激动道:“公主大恩,老臣无以为报,定当肝脑涂地,孝忠陛下。”
“大人客气了,既然令千金已经无事,本宫也该告辞了。”
“若公主殿下不嫌弃,留在弊府用完膳再走不迟。”说着吩咐侍从,“快去备膳。”
“不必了,本宫回去还有……”话没说完,就被上官景容打断,“公主辛苦一日了,若连晚膳都不用便走,岂不是让人说我上官家忘恩负义?”
既然这么说了,朝宁也不好再推辞。
席间,朝宁注意到,上官云飞的继室,正是薛菲的姊妹薛芳,长得跟薛菲有七八分相似,薛芳还是以妾的身份被抬成了正妻,育有一子,名叫上官景和。
朝宁心里咯噔一声,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这薛家蛇鼠一窝,没一个好东西,上官容微的毒大抵跟薛芳脱不开干系。
“尝尝这个,我们上官家厨子的拿手菜,鸳鸯翡翠鸡。”上官景容夹了块鸡肉放进朝宁碗里。
朝宁注意到,他用的还是公筷。
坐在对面的薛芳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都说公主殿下,兰心蕙质,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朝宁客气的朝她笑了笑,她不知道的是,薛芳藏在桌子下的那只手掐了掐上官景和的手腕。
上官景和踟蹰的站起身,正准备开口,膳堂突然闯进来一个侍从,急急开口,“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姐又吐血了!”
朝宁顿时一惊,腾的一下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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