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樊雪莹在潜意识中就对卜怜的身份有所怀疑,对方的脸是很漂亮,可身上沧桑的气息明显和那张青春靓丽的脸不贴合。
一个连脸都是假的的人,所给出的信息可信吗?
樊雪莹垂眼,回想起之前裴邙的交代,努力压下脑海中翻涌的猜想……对于这个人,她连自己看到的东西都不太相信了。
太怪了。
……
甬道周围的白骨堆积,宛如抽条的草苗般从四面八方朝玩家扑来,带着极致的疯狂。
“啊——”
随着痛呼声响起的还有铁绳相撞的声音。
在数量慢慢叠加的白骨抓挠下,有些人明显体力不支了,何燕身前的女孩脚步有些踉跄,她的脚踝被墙角伸出的骨手抓了一把,落下了几道浅浅的伤痕。
“诶。”
何燕伸手挑开弹跳扑到近前的一双腿,扶了李静静一把。
“坚持住啊。”
女人有些担心的开口,肉眼可见的,周围的白骨越来越多,已经严重限制了他们的前进速度,虽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害,但带给玩家的心理压力是实打实的。
“应该……应该快结束了吧…”
何燕咬咬牙,胡言乱语安慰着身前体力不支的女生。
李静静喘着气,欲哭无泪。
她体质本来就差,在这种混乱的环境下甚至没有时间使用道具,真的非常难熬。
而且自从听了裴邙的话之后,她还不敢把手从铁绳中抽出来,受伤后不好恢复,这一点被她深深的记在了心里。
“师…师傅……”
她期期艾艾的小声呼喊着前方戴着帽子的男人,希望对方能帮她一把。
毕竟……她是在对方信誓旦旦的保证下才跟进来的,新一批的学员里她是能力最出众的,才能跟着到A级副本见见世面。
对方不会骗她的,对吧。
女生攥紧手边的铁绳,面色虚弱惨淡,可怜兮兮的看向微微转过身的男人,或许是光线过于暗淡,她没有注意到男人眼神中一闪而逝的阴冷。
“怎么了呀静静?”男人徒手捏碎凑近的头骨,笑的和善极了。
“我……”
李静静咽了咽口水,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我没力气了,师…师傅。”
能不能……能不能借她一个补充体力的道具…
向来在她面前显得体贴亲和的男人此时微微笑着,像是没有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他用刚刚捏碎头骨的手在李静静肩头轻拍,指尖顺势扫过女生的脸颊。
“那就更要努力了呀。”
“……”
李静静有些茫然的抬头,却看见男人已经回过身了,高大的背影显得无比冷漠。
啊?
百般无奈下,她勉强侧身躲过往脸上扑的下肢,转头去求身后的何燕。
道具她是有的,但她的系统背包里杂物太多,一时半会根本找不着那个99条装的口服剂,只能求别人帮帮自己。
何燕看着前面两人简短的交流,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个男人……不会是个骗子吧?
“来来来,我护着你。”思考了半秒,她果断开口,手掌间多了一把细小的剪刀,把快速靠近的大半截身体钉在原地。
“道具自己有吧?”
女人手中的解剖刀飞速旋转着挥开周围挡路的各式白骨,抽空问道。
“有…有的。”
李静静手里多了一板药剂,手忙脚乱的拆着,从后背来看,她在隐隐的发着抖,不知道是怕的还是感动的。
后方一片鸡飞狗跳,前面就要和谐多了。
柚玉站在最前方,还有心情打量周围的环境,他能这么轻松的原因除了自身的实力外,更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身后站着个粉碎机。
“哥们儿?杀心可别这么重啊。”青年撇开手腕间的铁绳,慢吞吞的扎着头发,回头这么来了一句,言语间多有调笑之意。
“要你管。”
许随双手插兜,面无表情的回怼。
四周的白骨,连同部分泥土在他经过时都化为了齑粉,莫名消失在了半空中。
可谓是目光所及之处寸草不生。
后方的符霭安静的跟着,本着自食其力的原则,一点点的控制着黑色斑团占据的空间,这里的控制准确来说是指……确保不触碰到其他玩家的身体。
女生微微叹气,现在她也是能有部分主动权了,她记得刚开始时……那真的是无差别吞噬,这些黑色的不知名物质简直就像是一头撒欢的野驴,控制不了一点。
噢,说错了。
野驴没它这么能吃。
而且这玩意儿吞噬反哺的能量还少,聊胜于无……
或许是听到了女生的吐槽,她周身的斑团猛然扩大了两三倍,相互交叠,又突然恢复原状。
噢,还脾气暴躁。
符霭面无表情的在心里数落它的不足,控制着斑团构成的安全空间把陈渊又往里拢了拢。
陈渊笑眯眯的凑近,眼里满是孺慕:“姐~”
“干什么。”
符霭有些不耐的偏头。
“你怎么这么厉害啊,姐姐。”
少年再度凑近,小心的把下巴搭在符霭肩头,毫不留情的推开那只丑陋的甲虫。
感受着耳边轻微的热气,符霭的脑子暂停服务了半秒。
这家伙……好像天生就知道怎么让人心软一样…
唉。
女生没有吭声,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往前走,任由对方在背后胡作非为。
陈渊一下子就高兴了,一把拍开重新飞上来的甲虫,美滋滋道:“姐你真好。”
涪晗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人互动,左看右看,最后和四处乱飞的甲虫对上视线。
“……?”
樊雪莹轻轻扯了下涪晗的袖子:“姐姐别看了,他们感情很好的。”
女孩一本正经的给涪晗介绍,示意这是正常情况。
“啊?”
涪晗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悄悄指了指身前的人,用嘴型问道:“他们是亲姐弟吗?”
那小子明显心术不正啊,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还……
“……啊。”樊雪莹张口欲言,又缓缓闭上嘴巴。
对哦。
他们好像从来没说过这件事吧?
“应该……应该不是吧。”
女孩挠挠头,毕竟陈渊的头发是暗红色的,符霭是纯粹的黑,两人完全不一样啊。
所以……
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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