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令觉得有些好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坟地在哪?”
老妇人缩回手抬眼看她,那目光看起来并不和善:“就在山背面的山谷,如果你非要去,出了意外可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地方,可闹过鬼!”她一句话出口,钨丝灯闪了闪,大厅似乎更昏暗了。
秦殊令看了看手里的钥匙,不正经的笑着说:“不闹鬼我还不来了呢~”说完她就拿着钥匙上了楼,这个地方有种她说不出的不对劲儿,坟地可以不着急去,但这个旅馆她要好好逛逛。
楼上的大部分房间都上了锁,地板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尘,秦殊令看了一眼生满绿色铜锈的钥匙,上面刻着一个编号:002号,她笑了一下,走到左手边的002号房门,钥匙因为生了锈很难插进锁孔,她费劲儿捣鼓了半天才把门打开。
门内是一间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小桌子的房间,房间里只有一盏放在窗前的煤油灯闪烁着微光,秦殊令走到窗边,伸手擦了擦布满灰尘的窗户,窗上印出她绿色的瞳孔,她朝外望去,窗外似乎是一片漆黑的空地,什么也看不清。
秦殊令点点头大概知道了这个旅馆的问题所在,不,应该说,这处虚无的问题所在。
刚才老妇人说经常有去坟地烧纸的人途径此地来住宿,可这旅馆根本就不像住过人的样子,就连设施和钥匙都与外面的世界相差了些年代,或许从前这里真的是供去坟地祭拜的人住宿的地方,可现在应该只是一处废墟了,而她眼前所看到的场景是附着在此处的某人的虚无,是那条蟒蛇把自己引入了这里,可这人有什么目的呢?
是刚才那个老妇人吗?秦殊令摇了摇头,不,刚才老妇人递给她钥匙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老妇人的手与她的年纪不符,她的脸看起来起码要有60多岁,可手却看起来没什么岁月的痕迹,虽不算白皙,但却皮肤紧致,可她的动作却又像是老态龙钟的百岁老人,她整个人的状态都是自相矛盾的,像是一个拼接而成的臆想体,应该是虚无的主人根本没有在意这个角色的存在,从而没有去细致的刻画她,导致她的不真实感。
秦殊令拿起煤油灯下了楼,不从想那老妇人正站在楼梯口等着她,老妇人面色苍白,昏暗的灯光在她脸上每一条皱纹下都打下阴影,她手里拿着一个发霉了的苹果,缓缓递上前来,干瘪褪皮的嘴唇一张一合。
“客人,你饿吗?”
秦殊令面无表情的走下楼,径直穿过她的身体走了过去,老妇人依然举着苹果站在原地。
“客人,不要去坟地,那里闹鬼。”
秦殊令并没有理会她,她绕到山的另一面,站在土坡上往下望去,底下确实有一处被众多小山丘包围的盆地,那里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土包,像是以前贫穷时期的丧葬方式,她往前踏出一步,径直掉了下去。
耳边风声呼啸而过,她在空中转身随后稳稳落地,激起尘土飞扬,手里的煤油灯也随之熄灭,周围霎时间一片漆黑,秦殊令扔掉煤油灯,打了个响指,绿色的火光再次照亮了这片坟地,这里的土包有大有小,有些已经被野生动物刨出了坑,头骨都被翻了出来,秦殊令随脚踢开一块白花花的骨头,她愣了一下,因为并没有记忆跑进脑袋,也就是说,这是块兽骨,这里人骨与兽骨混合散布满地。
而且这兽骨的坚硬程度也并不像是经年累月过的,她蹲下身捡起骨头看了看,这更像是野猪的腿骨,看来这里有活人。
周围的空气有些凝滞,一阵不知何处来的阴风吹过秦殊令的发梢,她抬起头,眼前一张双眼空洞的苍白鬼脸正盯着她,鬼魂张开嘴,残缺的牙齿向秦殊令啃咬而来。
秦殊令抬手用力摆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脑袋转了几圈突然变成了一个形似猫科动物的头颅,她咧开嘴嘶吼一声,脑袋从嘴部裂开分成了两半,参差不齐的獠牙从裂隙里展开,长长的舌头上长满了四处乱转的眼珠。
“嗷!!!!!”眼前的鬼脸似乎反而被她的样子吓到了,尖叫了一声就钻回了最近的坟包。
秦殊令又摆弄了一下脑袋,变回了人样,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耐烦的说:“连你们的主人都不认了?在我面前露出那副样子,是想吃点苦头?”
附近的坟包里渐渐显出几个人形,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又缺失了脑袋,但他们都在进行着相同的动作——跪拜。
“吾主……”三三两两的声音从土包里传出,此时刚才钻入草丛不见踪影的巨蟒从一处最大的坟包后钻了出来,可这次,它的身躯上坐着一个身穿破布的男人。
“原来在这儿。”秦殊令掏了掏耳朵,看着那个留着长胡子和长头发,如同野人般的邋遢男人。
那男人不说话,从手边抄起一块石头朝秦殊令扔来,秦殊令打了个响指,火焰将石头包裹住,慢悠悠的飘到她手里,这石头的边缘非常锋利,似乎是人为打磨过的。
“这是什么意思?不欢迎我?”秦殊令用手颠了颠石头,随手抛了回去,“嗖”的一声,石头划破风声,从男人发鬓处飞过,削断了他打结的长发,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男人愣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慌张,嘴里不断发出让人听不懂的“呢喃”声。
秦殊令有些不耐烦了:“谁来跟我说说什么情况?有功者来世可投富贵人家!”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嘴就开始胡扯一些她根本做不到的事。
坟包处的鬼魂们纷纷一拥而上,有的举着自己的骨头,有的举着自己的破衣服,纷纷递到秦殊令面前,秦殊令随手拿过一件衣服,记忆开始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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