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太阳下山，两人也没再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秦殊令的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姜无病也苦着脸，两人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

秦殊令索性拨通了先晨的电话。

“喂，先晨，有空吗？一起吃饭。”

正在开会的先晨打量了一圈眼前围坐的公司高管们，随后轻飘飘的回道:“有空。”

秦殊令看了一眼身旁的姜无病:“那就好，希望你不介意我多带个人。”

先晨笑了笑:“只要不是那条蚯蚓。”

几个被无视了的议会人员对视一眼，原来这个冷漠的男人不是面瘫。

入夜，餐厅的包间。

这是姜无病第一次见到先晨，她小小的感叹了一下先晨的高颜值，虽然他总喜欢板着脸，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十分绅士，那张扑克脸有着不同于言辞的帅气之处，当然，在她心里，还是跟她的组长差的远。

“这是？”

先晨率先问道姜无病的身份。

秦殊令一边吃一边介绍:“姜无病，死神的「游离神魂」。”

先晨有些诧异的看着姜无病，姜无病被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礼貌的点点头。

先晨像是松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缓慢了不少:“死神的「游离神魂」还存在于世间，看来你拥有不少潜在的强力拥护者。”

秦殊令喝了口水，用力把嘴里的食物往下顺了顺:“话是这么说，但他们未必对我有意思。”

先晨递给她一块手帕:“不管怎样，这对你来说都是件好事，你曾经借用过的躯体可不是个小数目，死神的「游离神魂」应该还有很多。”

秦殊令吃饱喝足擦了擦嘴:“可惜能发觉自身能力的是少数，这个女孩是因为她的师父教给了她神力的使用方法，在毫无启蒙和记忆的情况下，应该很少有「游离神魂」能发掘自身潜力，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去把他们从各个世界的角落“挖”出来。”

先晨点点头:“那也是聊胜于无，而且我可以帮忙。”

秦殊令对这件事并不着急，她来蹭这顿饭还是为了今天调查的事，她大体说了一下事件经过，随后开口问道:“关于邪教和灵魂抽取，你有什么相关的信息吗？”

先晨脑袋里瞬间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乔褚，他刚好同时符合这两点，他在湮灭之始前就追随哀神建立过邪教组织，而且他的能力正是「抽离」。”

秦殊令大概想了一下形成活死人的可能性，在一个人开始演化成极恶躯体之时将他的灵魂剥离，那这具剩下的空壳很有可能形成一种超自然运作的现象，就如同生神想靠极恶躯体组成新的死神神躯一样，即便没有灵魂，那具身体依然可以独立运作。

在秦殊令思考的时候，先晨又说出了自己另一个想法:“可我们是靠他给出启示才找到了你，我想他应该知道你的存在，那为什么还要冒险来跟你作对？或许他拥有完整的记忆，只是一直在对我们装傻充楞。”

秦殊令立刻反应过来:“所以，如果他拥有完整的记忆，就很有可能来跟我作对？”

先晨并不是很想提及那个蠢男人的往事，秦殊令关于他的那段记忆也实在是称不上美好的回忆。

秦殊令见他不说，也不打算追问，她轻轻敲了敲桌面继续说道:“也算正常，反正恨我的也不止他一个，已经有「神魂继承者」跟我宣战过了，我知道我（他）把他们拉下神坛让他们非常不满。但事已至此，现在已神座已经消失，他们就算立刻杀了我也没什么作用，吴尽玉告诉我，要想世界更加稳定，我需要吞噬掉那些不稳定的神力根源，这些事怎么想也不是个好人该有的作为吧？我在他们眼里本就是个罪不可恕的坏人。”

姜无病暗自在心里吐槽:“原来她也知道这样不公平……”

先晨环起胳膊:“不必在意，放眼大局，牺牲几个碌碌无为的小角色不足挂齿，他们也只不过是群自诩正义的无知者罢了。”

秦殊令赶紧摇头:“这不是做生意还要讲究盈亏，站在他们的角度，我跟吃人的恶鬼没区别，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反派的位置我还是坐定了，这几天我确实想过跟言辞一走了之，我深知现在的自己只是个无能的胆小鬼，可这世界不是我的世界，而是我们的世界，如果保全自己的代价是眼看世界毁灭，那我宁愿选择毁灭的是自己，他们要赶我也好，杀我也罢，我相信，就算这次我失败了，依然会在某处生出新的我，对吧？”

秦殊令挑起眉毛看着先晨，先晨面色一沉。

“你都知道了？”

秦殊令伸了个懒腰泄了口气:“唉……看来人类之躯再坚硬也抵不过他们的神力啊……本来这只是猜测，但从你的表现来看，算是实锤了，其实我已经跟032去过一趟曾经的「战场」，那猩红如血的世界遍地枯骨，连一株尚有生命的植物都找不到，很难想象那些「战场」中的原住民经历了怎样的浩劫，而且死的也不止他们，还有无数虚无生物，现在有很多世界已经彻底乱套了，你们说那里是「战场」，到不如说的直白些，那里根本就是供高等生物屠杀作乐的「斗兽场」。”

先晨轻抿了一下手中的餐具，嘴角微不可见的提起。

“果然，你从未变过。”

秦殊令像是受到了夸赞的小孩子，开心的撑起下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勇敢？”

先晨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的意思是你像当初一样喜欢耍人。”

秦殊令自讨没趣的撇撇嘴:“这明明是战术。”

“嗯，用在自己人身上的高级战术，要是让那条蚯蚓知道了，估计又要怀疑是不是我跟你说了些什么。”

姜无病越听越觉得不对，她弱弱的开口说道:“这些真的是我可以知道的吗……”

秦殊令轻拍她的胳膊:“别在意，忙碌了一天，多吃点，他舍得花钱，这儿的菜可不便宜。”

姜无病当然知道，这种装潢华丽的“饭店”是她平时多看一眼都觉得要花钱的地方。

先晨完全不在意秦殊令的阴阳怪气:“请你吃饭也算是宝藏的正常去处，这些钱本来就是为了你而存在的，没有什么舍不舍得。”

姜无病咬着筷子偷瞄先晨，这男人对秦殊令的态度明显与对别人的态度不同，完全不敢想象这种类似“表白”的话会从这个冷漠的男人嘴里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