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令拎着大包小包回来，又把各种乱七八糟的药盒摆满桌子，言辞觉得自己病的更重了。

“老大……这治胃疼和治跌打肿痛的药有必要吗……”

“我不清楚，店员说有用，我就都买了。”

言辞无奈的点点头:“行吧……你以后还是别随便照顾病人了，病人容易破产。”

秦殊令觉得他有些不知好歹:“那你自己待着吧，我走了，我不打扰。”

言辞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哭出来了，这不是要人去财空吗？

“别啊老大，再陪我一会儿！”

秦殊令毅然决然的离开卧室，坐在沙发上用手机搜索了一下如何照顾发烧的病人，随后起身倒了杯水，又从浴室拿了条湿毛巾。

言辞以为她真的因为他的一句玩笑话丢下他不管了，自己窝在被窝里委屈的像条被主人丢下的小狗。

过了会儿见秦殊令又回来，他才贱兮兮的探出脑袋:“我就知道老大舍不得我！”

秦殊令把湿毛巾甩到他脸上:“闭嘴！”

她认真的看过了每一种药的说明书，最后成功挑选出了最合适的退烧药和感冒药。

“吃药！”

言辞听话的吃了药，心里都快乐开花了，照顾病人没什么难的，但是让秦殊令照顾病人就很难得了，在认知不全的情况下，她需要做的是从零开始学，凭她的性格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吃完就睡，我就在这儿，等你感觉好些了再离开。”

言辞侧身躺在床上，时不时看向坐在床边的秦殊令，虽然她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她的天性绝对不坏，世界就是最好的证明，就算她放再多的狠话，世界也还在和平又正常的运转，这足以证明她没对任何无辜的生命动过坏心思，对身边的人也足够重视，至少在她成人之后，无论身份高低，所有跟她有过交集的随从和信徒都好好的活了下来，她的诺言也都有实现，当然，唯独对他撒了谎。

想到这里言辞长叹一口气，知足常乐，现在这种生活也不见得不好，至少她还在，他就还有很多机会。

秦殊令听见了他的叹息声。

“你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我突然亲你一口，你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生气暂且不论，你休想传染我感冒，我现在可是个人。”

“……”

言辞乖乖闭了嘴，这硬如钢铁的发言让他找不出任何破绽。

秦殊令放下手机在床边撑着下巴看着他:“你要是睡不着，我不介意跟你聊点别的。”

“你想聊什么？”

秦殊令伸出手掌:“昨晚032给你的东西，给我。”

言辞就知道她脑子里永远都只有正事。

“在客厅的垃圾桶里。”

秦殊令点点头:“你现在感觉如何？”

言辞一改之前的笑脸，有些不悦的闭上眼:“你愿意留下照顾我就是为了那张纸条？现在又打算去忙你的“事业”了？”

秦殊令撇撇嘴:“也不全是……”

言辞沉默了一阵才开口说道:“你走吧，反正我永远都是最不重要的那个。”

“你又生气了？”

言辞懒得回答。

“好，我不走，你别生气，网上说生气会影响病情。”

言辞翻了个身背对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秦殊令看着他闹情绪的样子笑了一声:“哈～不聊这个了，我们来聊聊白日梦怎么样？”

言辞重新转过头:“白日梦？为什么突然聊起这个？嘲讽我吗？”

秦殊令后仰了一下:“当然不是！我是那种坏人吗？”

言辞冷笑几声没有说话。

“我是说真的，白日梦……我昨晚听到你跟032说，你看到的虚无是彩色的。”

言辞点点头。

秦殊令解释道:“在旧世界里，所有出现在众世界里的生物，他们的虚无都是由某位神明掌控的，所以那时候只有我的虚无是彩色，因为里面装着一整个世界，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世界。”

言辞不太明白她的话:“这跟那个猴子的虚无有什么关系吗？”

秦殊令继续解释道:“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新世界里，所有神明都陨落成了凡人，唯独三位行权神大人和爱神回到了神座，那试问，在没有梦神的情况下，你们在这些世界里还会做梦吗？”

言辞的视角开始明了了起来:“所以……我们根本不会做梦？”

秦殊令点点头:“是的，但是梦这个字没有消失不是吗？那大家在睡着之后看到的都是什么呢？”

言辞也跟着点点头:“你的意思是，没了众神的管理，我们的虚无就回归了彩色，我们不会做梦，但是可以看到各自的虚无？”

秦殊令托着下巴思考了起来:“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好像对又不对，我们在梦里看到的，更像是不同时间、不同世界中自己的倒影，他们在不同的时间里被记录在每个人的虚无，混杂成无数个毫无逻辑的故事，从而映射成走马灯，在虚无里循环播放，因为大家都失去了梦，所以这个空缺就自然而然的被那些混沌的记忆所取代，由此才导致虚无变成了彩色。”

言辞又提出疑问:“那白日梦是什么意思？”

秦殊令笑了一下:“这也就是最有意思的一点，我能感受到，有些人的梦境，不是彩色的……”

言辞整理了一下思路:“不是彩色的，如果说是固有色的梦，那岂不是证明他们的梦境，不，是虚无，仍由神所支配？”

秦殊令点点头，:“所以我把他们的梦境统称为白日梦，能做这种梦的人，是仍然可以借用神力的人，他们的梦不是杂乱的，而是有章程的，是十分真实的回忆，所以他们也是最有可能从梦境中发掘虚无空间真相的人。”

言辞眨眨眼，因为高烧刚退，他还有些迷糊，他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不用太费脑筋，我解释给你听，因为昨晚032提到那个编号，179，你不觉得很奇怪吗？现在的世界和我们当初留存的最后一个世界明明相差不大，可为什么编号会差这么多？问题就出在这里，编号越大，表明世界的阶级越高，这个世界与那个世界相差最大的，就是会做白日梦的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