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殊令冷下脸来，面带不悦。

“我不想懂你那些无聊的计划，随你的便，不过我警告你，如果再去旧城区肆意妄为的闹事，可别怪我用些特殊手段了，我很忙，你没事就赶紧走。”

哀神摇摇头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走到言辞身边时还不忘拍拍他的肩膀：“你还打算跟着这个随时都可能抛弃你的假主人多久？不如来我这儿，回归本源，跟你的同族们待在一起。”

言辞则是笑了笑说：“她认我也好，不认我也罢，在我眼里，神明永远都只有一个。”

哀神眯起眼睛弯起嘴角：“确实……神明只需要一个！”说罢，他便走出门去，消失在走廊之中。

蒋述回过神来甩了甩头，赶紧去查看秦烁的状况，秦殊令摆了摆手：“放心，不会有大碍，他是觉醒了虚无的人，不会受神力太多影响，只是被哀神唤醒了内心的悲观情绪而已。”

言辞赶紧跑过来坐在秦殊令身边：“老大你没什么事吧？哀神这次来者不善，说不定真要搞些什么大动静。万一……”

秦殊令抬手打断他：“我知道，如果一个神打算滥用自己的能力，这个世界的平衡绝对会被打破，甚至崩坏，到时候世界中的一切都将走向毁灭……”

方诺站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道：“他一边说自己要成为唯一的神，一边又想拉你入伙，这是什么意思？”

秦殊令思考了一会儿：“我也不太清楚……但事情正在往非常糟糕的局面发展，我并不知道他是出于何种目的，竟然打算把原本正常的世界改造成自己可以一手操控的领域。不过，这个做法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没有其他神明来干涉他的计划，不过很遗憾，跟我谈崩了，我摆明要找他的麻烦，所以他大概是在请我从这个世界里滚出去。”

言辞叹了口气说：“所以……他们是打算把不同的世界改造成适合不同神明专治的地盘，他怕老大留下来会影响他的计划，做一些跟他拉扯世界走向的事，所以想把老大赶走？”

蒋述想起刚才被哀神催动起的悲观情绪，随后在脑袋里幻想了一下：“那岂不是太恐怖了？哀神要是统治了世界，那世界里岂不是要到处都是悲剧……那也太惨了！”

秦殊令摸了摸下巴说：“你脑洞倒是够大，不过这都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那个人去哪了，他不可能对这种扭曲的世界和扭曲的神熟视无睹，所以只有一个可能，事情闹得还不够大，他应该并不打算直接动用自己的神力来改写世界，而是一步一步的将世界引导至他们的理想状态，让一切看起来都顺理成章，避免惊动那个人的眼睛。”

蒋述拨浪鼓一般的摇头：“别啊！我不要生活在只有一种情绪的世界里，秦姐，你一定会拯救我们的，对吧？”

秦殊令摊开手说：“我是对他们的计划不感兴趣，但话又说回来，你过得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蒋述皱起眉头一脸苦相：“别开玩笑了秦姐，我们除了你也不认识其他的神了，只有神才能跟神对抗吧？”他看了一眼身边还没缓过来的秦烁，接着说道：“我们别说对抗神明了，连跟神对话的权利都没有……”

“不要被自己的思维局限好吧？还没上战场呢，你怎么先打怵了？”秦殊今若有所思的靠在沙发上，继续说到：“而且我们被创造之初就被上了一层锁，神不可杀神，所以你指望我去干掉他，那是不现实的，要是能这么干，他刚才干脆想办法弄死我不就好了？”

方诺的头还有点晕，她扶着椅子坐下说：“那你能像他一样把能力分享给我们吗？或许我们也可以出手帮忙。”

秦殊令听到这里，挑起眉头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又一言不发。

言辞悄咪咪的说：“老大的本体丢了，现在她自己的神力都不充足，没法跟你们分享。”

方诺眨眨眼，意识到自己说了不合时宜的话，赶紧解释到：“原来是这样，您老也不必勉强，我相信水晶球给我的指引，您一定会引导我们的世界走向正轨，对吧？”

她满怀期望的看向秦殊令，眼里似乎带着些许哀求。

引导世界走向正轨……

秦殊令感觉有些头疼，她故意躲避开方诺的目光，看向地板愣神，脑袋里回想起了她在方诺水晶球里看到的一段回忆，那是她幼时的一段记忆。

在一处隐匿的山林里藏着一处偏僻的小山村，那里因为四面环山很难与外界沟通，所以不管是生活还是思想都极其落后，可无知往往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无知却又盲目崇拜。

村里有一座不小的山神庙，每年春分之际，村里的每家每户都要前来祭拜山神，求山神保佑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他们坚信村庄居民们之所以能安居下去，靠的就是在这四面围绕的重重山峦中居住的山神，在他们心中，山神高于一切。

而方诺一家正是这个村庄里不起眼的一户，她的父母带着她像其他村民一样在这里过着普通的生活，虽不富裕，但也平安美满，可这一切都结束在了方诺七岁那年。

平常的一天，贪玩的小方诺在床底发现了一颗破碎的紫色水晶球，她非常喜欢，高兴的把水晶球拿给妈妈看，可方妈却并不开心，还让她赶紧丢掉。

小小的方诺看着手里灰蒙蒙的水晶球，有些舍不得，她背着妈妈把水晶球藏了起来。

在夜晚无人之时，她把水晶球擦干净后放在窗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水晶球晶莹剔透，散发出紫色的光芒，小方诺一时之间看愣了神，太美了，她从未在这小村庄里看到过这么美的东西，在她眼里，水晶球上的裂缝胜过春季的花朵，明明是处缺陷，却让她为之着迷，之后的几天只要夜晚的天空晴朗无云，小方诺都会悄悄把水晶球拿出来放在月光之下，欣赏它神奇的光华。

这天，她像往常一样打开窗户摆好水晶球，可这次她在水晶球里看到的不再只是紫色的光芒，而是一个一个连续起来的画面，泥水冲卷村庄，半数村民遇难，田地颗粒无收，全村都染上了怪病，闹起了饥荒。

年幼的方诺惊慌的看着水晶球里的景象，那一张张枯瘦长满脓疮的脸，恐怖又恶心，让她害怕极了，她摇着头把水晶球藏了起来，躲进被子里瑟瑟发抖，可脑海里却不受控制的回放着刚才看到的一切，被泥水覆盖的田地，被淹没其中的村民，这些如此真实的画面，似乎真的在预示一场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