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神力，是时间之神的神力，也就是太阳的神力，永不停止的时间，终究会让一切消失殆尽，迷失于虚无。

“别再来了。”

空气如此回答道。

秦殊令无奈的耸耸肩。

“再不来了。”

蒋述的房间。

秦殊令从床上苏醒，刚想坐起来又眼前一黑躺了下去，被金水击穿要害，秦殊令的身体已经不能正常运作，她缓慢的把手移到胸口的圆洞上，绿光闪过，洞口恢复如初，只留下一圈疤痕。

稍微清醒些后，秦殊令脱下言辞的外套给自己穿上，身体她是可以修复，但衣服不行，她蹲下身戳了戳言辞的脑袋，毫无反应。

此时金挽挽开门走进来。

“死神大人，太好了，你醒了！刚才狩说他已经抓到那摊金水了。”

秦殊令点点头:“我知道，乖狗狗，奖励他一块鸡肉冻干。”

金挽挽看向一旁还趴在地上的言辞。

“他怎么还没醒？”

秦殊令无所谓的摆摆手:“可能还在跟我爹谈判。”

“你爹？”金挽挽不太懂他的意思，神也会有父母？

“众所周知，一般孩子跟妈妈更亲近一些，跟爸爸的关系不会太好，我跟太阳也不怎么熟。”

太阳，是她爸爸？所以月亮是她妈妈？

知道两人都没事后，金挽挽松了口气，随意打趣道:“希望他见未来岳父的时候有带礼物。”

秦殊令也跟着打趣道:“那他很坏了。”

荒芜的枯草原上，言辞独自站在树桩前。

“你有信心？”

“即便是耗尽所有生命，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把她找回来！”

“那个不会说话的小子也是这么想的。”

言辞皱眉，他倒是听秦殊令提过，032陪她一起见过太阳一面。

“您觉得我与他，谁更合适？”

“那得看她作何选择，她在人间游荡了那么久，最后找出你们这几个合适的人选，每个人对她来说都十分重要。”

“那我会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在新的秩序中找到她！”

“等你在未来找到她，替我告诉她，很高兴能看着她一步步成长为人，我为她的成功感到欣慰，赞美世界的意识，最后，永别了，我的孩子。”

言辞还想说些什么，但灵魂已经回到了身体里，手部传来的疼痛强迫他醒了过来。

他从自己的床上爬起来，右手已经被金挽挽简单的包扎过了。

他转转手腕，思考着刚才太阳说的话，最后的告别，是对他说的，还是对死神说的？

“咚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

言辞有些迷糊的打开门，看到秦殊令好好的站在他面前，感觉其他的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还你衣服，血迹自己洗。”她又指向言辞的手:“伤口，要我帮忙吗？”

言辞看了一眼自己白红相间的外套，无所谓的往垃圾桶一丢，随后把手递给她，沾了血的白衣服他都不知道有多少件了，根本洗不干净，不如多买几件。

“老大，上次你带032去见太阳，太阳对他说了什么？”

秦殊令一边帮他修补伤口，一边回想着，随后回答道:“忘记了。”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伤口修补完成，秦殊令抬头对上言辞失望的表情，无可奈何的环起胳膊认真的回答道:

“这次是真的忘记了，时间被重置过，我除了记得见过太阳一面，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言辞点点头，不知道太阳对032说了什么，但肯定与他听到的不一样。

自己上次曾跟032探讨过找回死神的可能性，在那之后，他就见了太阳，在全知全能的太阳面前，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你在想什么？”

见他莫名奇妙的发呆，秦殊令以为他又在吃飞醋。

“没什么，在想一些以后的事。”

秦殊令盯着他看了一阵，突然捂着嘴跑向洗手间。

在一旁偷瞧的金挽挽凑了过来。

“她又去洗手间了？”

言辞疑惑的看向他:“什么意思？”

“刚才我看到她一直在对着镜子问自己是谁，她不是知道自己是死神吗？”

言辞皱起眉头，两人悄悄来到洗手间门口，刚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呕吐声。

随行的金挽挽戳了戳言辞的后腰:“你小子可以啊～”

“可以什么？老大这是怎么了……上次在游轮上也有过类似的情况。”

金挽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什么什么？你装什么傻啊？”

言辞愣了一会儿，随后像踩到漏电的电线一般远离洗手间门口。

“别乱说！我没有！”

金挽挽没料到言辞会是这种反应。

“你难道不应该开心吗？”

言辞坚决的摇摇头:“绝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定是其他原因。”

洗手台前，秦殊令额头流下一道冷汗，强烈的呕吐感让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要从喉咙里挤出来，她打开水龙头，接了一把凉水浇在脸上，刺骨的凉让她稍微清醒了些。

她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那双绿色的眼眸抬起，眼白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血丝，瞳孔随着她深呼吸的频率上下移动着，水珠从她发尖滴落，这颓废的模样让她看起来像个满腹怨念的恶鬼。

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随后又反应过来，抓着洗手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出来见我！”

秦殊令恶狠狠的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告诉我，我已经成功了！！！我已经成人了！！！！”

镜中清楚的映出她不甘心的模样，她咬紧后槽牙，有些恼怒的抬手捶向瓷砖墙壁。

“到底还差什么……”

又是一阵呕吐感袭来，她控制不住的弯下腰，吐着根本不存在的胃容物。

“老大，你还好吗？”

门外传来言辞的声音。

秦殊令松开皱成一团的眉头，接了些生水漱了漱口，收敛了一下情绪，随后一脸淡然的走出洗手间。

“我没事。”

言辞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泛红的手指，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老大，你也别太急于求成了……”

秦殊令抬起手制止他的话:“必须……”

二人说话间，一个长着油灯头的怪人出现在两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