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妮一点动静都没有,理都不想理他。
无赖的男人眼见又要完蛋了。
“哎哟哟,疼死我了后背。”
“伤口裂开了,小妮,你帮我看一下。”
“是不是得重新包扎一下?”
“啊......真的很疼,嘶......”
安小妮还是没理他。
管他死活呢,没见过这么混的人。
权嬴觉得如果今晚他们要是没谈好。
按照她那刚烈性子,往后还是不理他。
“我什么都没做呢,这不给你喊了回来了嘛?”
他趴了过去,伸手去掀她的被子。
才刚掀开一丁点,就被安小妮使劲扯了回去。
“你理理我,好不好?”
男人的声音还是淹没在黑夜里。
权嬴一连说了很多话,安小妮都没有搭理,就好像聋了一样。
男人说累了,女人听累了。
不知不觉,两个人都睡着了。
中间隔着一个大鹅。
权嬴睡着睡着,还把大鹅的头当成了枕头。
他就趴在小妮身边的位置。
睡到迷迷糊糊之间,权嬴的身体不断地往小妮那边挪。
晨曦微露,天际的鱼肚白悄然晕染开来。
第一缕曙光穿透单薄的云层,轻盈地洒向大地,天亮了。
人还没睡醒。
安小妮感觉自己的身体连着大鹅在摇晃。
她因为过于劳累一时半会睁不开眼睛。
大鹅晃得很厉害。
她感觉到不妙,瞬间睁开双眼。
权嬴正抱着她的鹅连着她晃动。
以前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现在算是知道了。
昨晚他的狂妄又瞬间浮现。
安小妮拉着鹅的翅膀,生气地一脚把他踹下床。
噗通一声。
权嬴沉重的身体摔了下去。
反正他就睡在床边边,一踹,一摔,也不费劲。
“哎.......”
权嬴眼睛还闭着,嘴里发出沉闷的疼痛声。
安小妮嘴角瞬间一扬,摔死你。
她心里暗骂了一句。
赶紧的,迅速地,躺了下去。
快快闭上眼睛装睡觉。
“哎呀,嘶......”
权嬴是背部着地的。
刚好摔倒了那三个子弹孔。
整个人无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安小妮听见他疼痛的叫声。
心里暗爽。
活该。
一只大手伸了上来,抓住了床沿。
安小妮眼睛露出一条缝,看到了他的手,他正抓住床沿发力站起来。
她迅速闭上了眼睛。
假装睡觉。
权嬴挠挠脑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摔下床的。
他看着安小妮睡得沉稳,香喷喷的样子,还搂着鹅。
再看看那张床的位置。
怪不得呢。
他就睡那么一点小地方,他就是睡在床最边缘。
也许是睡沉了,一转身,自己就掉了下来。
“都怪你,臭鹅!霸占了我的床。”
权嬴无厘头地用手去戳大鹅。
他还气愤地在大鹅的脑袋上打了一拳。
“臭大鹅,霸占我老婆。”
他又低声骂了一句。
身体,心里都有一股火的男人,还是乖乖爬上了床。
隔着鹅趴在小妮身边。
他的所有动静,小妮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好意思骂她的鹅。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好疼哦,小妮。”
权嬴扭着脑袋看了看自己的后背。
那捆绑着的白色纱布已经渗出了血。
那一跤给他摔裂了伤口。
权嬴看着这个女人睡得沉,自己爬了下床。
他自己去找来医药箱。
一圈圈扯开纱布,那纱布都被血迹染红。
解开前面几圈还可以,不疼。
拆到最后,每拉动一寸,纱布与血肉黏连处就会传来钻心剧痛。
他忍不住闷哼出声,同时又很快闭上了嘴。
生怕吵醒了睡得正香的安小妮。
一圈又一圈,血纱布被慢慢解开,房间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终于。
一条长长的血纱布被扯下,丢在地上。
权嬴看不到后背。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看着对面的全身镜。
血已经从子弹孔里流了下来。
他歪着头,手臂艰难地向后伸展,试图用棉签去擦拭那伤口。
手够到了,看不到。
看到了,但是手又够不到。
整个卧室都是权嬴那呼吸厚重音,还有棉签的窸窸窣窣声。
安小妮微微睁开眼,看到他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坐了起身。
她没有说话。
权嬴正要回头,一只纤细的手突然伸了过来,从他手中抢走棉签。
男人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到小妮那张刚睡醒的脸。
“老婆,你醒了。”
算是早上问候吧。
权嬴看着她笑。
笑他个头。
安小妮都懒得看他。
“不知道怎么的,我摔下了床。”
男人看着细心在给自己处理伤口的小女人,总想找点话来说说。
安小妮没答话。
沉闷地擦拭他后背的血迹。
权嬴扭着脖子,侧着眼看着她,再说:
“我在睡梦中,感觉有人给了我一脚。”
安小妮自顾自地,很认真的在给他处理伤口,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刚刚是不是你踹的我?”权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他猜的。
安小妮眼眸一抬,声音悠悠的:
“是你羊癫疯发作,自己摔的吧。”
权嬴嗤笑一声,确定了,那就是她咯。
“我羊癫疯发作,你就踹我下床?”
男人质问。
“对,看你不顺眼。”
安小妮也就实话实说了,就是她踹的,怎么的吧。
“你知道我是在干什么?”权嬴表情贱嗖嗖的。
她当然知道他不是在发羊吊。
“我梦见你了。”权嬴向她抛媚眼,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安小妮的手一使劲,棉签重重地压在他伤口。
“嗷嗷嗷.......”
“不说了,不说了,行了吧。”
贱男人终于闭上了嘴。
透过全身镜,笑嘻嘻地看着又帮他包扎伤口的小妮。
嗯,老婆还理他,并没有因为昨晚他做的,跟他计较。
但是他也算知道了,对她真的不能硬来。
她说再对她做那种事,她就捅死自己。
在他面前已经捅死过一次了,他真的怕。
安小妮绑好纱布之后,在安静地收拾东西。
“昨............”
“是不是挂到你了?”
安小妮没有理他。
权嬴看看自己的手指,无端端再说:
“可能指甲太长了,我去剪剪。”
但是看着又不像,明明已经很短了,平时也讲究,指甲都是剪到差不多到肉了。
安小妮看了他一眼,他还在比划着手指看自己的指甲长不长。
一阵怒火就冲了出来。
她一伸手,直接就抓住了权嬴的那几个手指。
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往下狠狠一掰。
“嗷.......”
男人闷哼一声。
秋后算账无所谓,最怕的就是她不声不响不理不睬不看他。
权嬴忍着痛,挤出苦笑,“使劲掰,这几根手指该断,特别是中.......”
安小妮突然面露狠色,真的使劲再往下掰。
权嬴忍着痛,看着安小妮站在那龇牙咧嘴的使劲。
她的手握着他的手,还是软软的,暖暖的。
他不恼反而笑了。
顿时。
咔嚓——
听到一阵骨头脆响又恐怖的声音。
安小妮吓得瞬间松开了手。
权嬴的瞳孔骤然放大,英俊的面容此时表情扭曲。
紧接着。
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凄惨闷哼声,但是那声音很短,很快就被压抑回喉咙里。
子弹射入后背,徒手给她挖子弹的痛处都能忍了,这个断手之痛,湿湿水啦!
老话说,手指连着人的心脏。
断手钻心。
断指之痛,绝非一般皮肉伤可比。
权嬴疼得整条手臂都在哆嗦。
一阵又一阵的剧痛从断指处直直指向心脏。
昨晚没爽到的,此时此刻,真的酸爽痛。
安小妮给一时的愤怒遮住了双眼,
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些什么。
硬生生掰断别人的手,她是怎么敢的。
她也不知道。
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嘴唇哆哆嗦嗦,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
小妮委屈巴交地紧紧盯着权嬴那已经变形的手指。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泪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权嬴忍着痛,但是半分恼怒都没有。
他扯出一抹笑容,声音镇定,“妮,没事的,手断又死不了,去医院接上就行了。”
权嬴垂下手臂,用另一只手臂去揽小妮的后背。
把人拢进怀里。
“没事的,你洗漱好穿好衣服下楼吃饭。”
权嬴大手在小妮后背轻拍了两下。
自己转身去更衣室。
手指断了,穿衣服有点艰难。
后背也是。
“哎呀,穿不到,帮帮我行不行?”更衣室里传出来男人的声音。
安小妮见他穿得艰难,手袖穿到一半,另一只手手指痛拿不了衣服,拖到了地上。
她过去捡起衣服,展开,让他穿好一只手之后,她再把衣服整理好让他穿另一只手袖。
纽扣顺手帮他系上。
“行了。”
安小妮说完,就想转身出去。
“还有呢?”
权嬴轻哼一声,把人拉住。
“裤子不用帮我穿啊?皮带我又扣不到。”
说着,男人的嘴角微微一弯,手虽然疼,后背虽然疼。
但是此时还是压抑不住要翘起来的嘴角。
“还不能一套服务了。”
“都帮忙穿上衣了,裤子还不帮一下。”
“就这么出去啊?”
“我还是要脸面的。”
权嬴摇了摇小妮的手臂。
真是磨人的小男人。
他就是个不要脸面的男人。
安小妮转过身来,对着衣橱,问他:
“穿哪一条?”
权嬴扫了一下衣橱,他的衣服都千变一律,也没什么好挑的,出门的都是一个款式。
几排都是差不多样的。
“你挑哪条穿哪条。”
轻飘飘的语气含着淫笑。
安小妮也觉得他出门的裤子都一个样,都是深色的。
她也就随手捞了一条。
“抬脚。”
安小妮语气很不好。
谁叫她一时冲动把他手指掰断了,这下好了。
穿衣服穿裤子,变成她要侍候他了。
权嬴难以压抑嘴角的浮动。
他的一只手搭在她瘦小的肩膀上。
抬起一只脚。
再抬起另一只脚。
站好。
安小妮直起身子,把他整条裤子揪了上来。
“衬衫收在裤子下,这样显得正经点。”
权嬴眼睛直盯她的手。
话说得还像那么一回事。
但是这个哪像一个正当的人。
“人模狗样。”
安小妮低语一句。
“安小妮,你骂我!”
权嬴立马变了态度,用手指去戳她的头顶。
突然!
安小妮抬头,趾高气扬的瞪着他:“我看你是连这根手指都不想要了!”
哟呵!
戳戳脑袋都不行了。
现在给她吃住了。
换她恐吓威胁他了。
她说得出做得到,天生不好惹。
权嬴的手止不住缩了回来。
安小妮捣鼓半天,实在是不会扣他那个皮带扣子。
“怎么扣的?你自己来。”
安小妮撒开手,让他自己动手。
想他自己来,那就难了。
有人尝到了被人侍候的甜点,就想着撒手什么都不管了。
上衣裤子都想人帮着来穿。
理由就是,中枪了,还三枪。手指被她掰断了,行动不便。
“我手疼,你快点扣好,我好出门看医生。”
“这样,穿过去,按住,这里扣住,一锁,咔哒一声就紧了。”
权嬴低头指导着她怎么操作。
真麻烦,还整这么复杂的皮带。
好像怕人扒他裤似的。
权嬴似乎看穿她的想法,嗤笑了一声:
“没办法,一天天觊觎我的女人那么多,光排队就从中国排到法国。就问你怕不怕?”
“呸!”
安小妮低头呸了一声。
“安小妮,你别太过分。”权嬴语气恼火。
安小妮才不要理他。
捣鼓半天,才扣好这条皮带。
权嬴先下的楼。
楼下。
傅宇飞,卡洛琳正在等着他。
“先生,你手怎么了?”傅宇飞一眼就看见那只弯曲变形了手指。
权嬴抬手看了看,不在意地说:“得上医院接一下骨。”
“哎哟!昨晚被掰断的吧!”
还没看见人,就听见那吊儿郎当的声音了。
傅宇珩正大喇喇地走了进大厅。
权嬴睨了他一眼。
傅宇珩瞥了一下嘴:
“有些女人喜欢硬来,但是有些就不喜欢。”
“恰好,小妮就是那个不想硬来的那种。”
“有些女人嘴里说,不要啊不要啊不要啊,但是其实,来呀来呀来呀。你懂不?”
“但是,小妮又不是。”
傅宇珩一边说,手一直在做着手势,还搭配他那贱嗖嗖的脸部表情。
卡洛琳站在一边,很严肃地看着他在做自我表演。
那表情加上神态,她真的很想冲过去给傅宇珩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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