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噬契蛊虫

我在一片死寂的停尸房里,四周弥漫着刺鼻的福尔马林气味和死亡的腐朽气息。突然,验尸台开始剧烈震颤,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下面搅动。在这慌乱之中,我的手摸索到了那把枪。枪柄上,父亲的血手印格外刺眼,那血似乎还带着余温,此刻正慢慢地融化,顺着他手掌留下的纹路,一点点渗入我的皮肤。当那温热的血液接触到我的肌肤时,我听见自己的牙床不由自主地发出了如同甲壳类生物咀嚼般的声音,干涩而又诡异。

我的右脸,那曾经完整的地方,如今缺失了一大块皮肉,露出了狰狞的血肉和森森白骨。在那裸露的血管里,蛊虫正在疯狂地筑巢。每一次心脏的跳动,都像是有无数根细小的针同时扎在伤口上,刺痛感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这种疼痛,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折磨,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就在这时,一个阴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辰时三刻——”仿佛是来自地府的催命符。紧接着,冷藏柜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撞击,“轰”的一声爆开。虫师那原本残破不堪的身躯,此刻竟被尸虫一点点地重组起来。他的脖颈处有一道巨大的裂口,从那里伸出了一条翡翠色的蛊虫,那蛊虫的头上竟然戴着一个傩面,傩面的獠牙间紧紧咬着我的出生证明。虫师的声音沙哑而又恐怖:“契约文字在茶饼背面,吃掉它们!”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慌乱之中撞翻了旁边的试剂架。一瓶瓶盐酸倾泻而下,浇在我右手背的蛊虫包上。随着“滋滋”的声响,脓包瞬间爆开,一只尸虫从里面钻了出来。让我惊恐万分的是,这只尸虫竟然长着父亲的脸!它张开嘴,口吐契约条文,然后迅速钻进了通风管,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亮起,弹出了老周的直播画面。画面里,他正对着普洱茶箱呕吐不止,每一条从他喉管里爬出的蛊虫背上,都清晰地浮着我的身份证号。这些蛊虫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个个邪恶的符咒。

警局地下室开始剧烈倾斜,仿佛整个世界都要崩塌。槐木戏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倾倒。我急忙踩着箱体,朝着安全通道跃去。然而,就在我即将到达安全通道时,脚踝突然被一股柔软却又坚韧的东西缠住,原来是傩面的绒毛。紧接着,箱内封存的四十九张脸皮腾空而起,每张脸都在机械地复述着我毕业论文的章节,那声音空洞而又冰冷,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诅咒。

“巳时吞契!”虫师的嘶吼如同炸雷一般,震碎了消防栓的玻璃。我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喷涌而出的水柱,朝着蛊虫群砸去。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水流在空中竟然凝结成了契约条文。当第一滴“水契”溅到我的舌尖时,喉咙瞬间肿胀起来,仿佛塞满了普洱茶渣,又干又涩。我的声带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不由自主地念出:“...自愿奉上四十九年阳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我拼尽全力撞开地下三层的暗门,一股腐臭味裹挟着朱砂粉尘扑面而来,呛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整面西墙都砌满了普洱茶饼,每一块茶饼的背面都嵌着**契约文字。这些文字就像蛞蝓一样,在茶渍中缓慢而又诡异的蠕动着,仿佛是有生命的东西。当我的指尖触碰到一个“林”字时,整块茶饼突然裂开,一条缠着警徽的蛊虫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是最好的噬契蛊。”虫师的声音从茶墙后面传出,听起来阴森而又神秘。我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他半个身子已经融在了茶饼里,手指也变成了普洱茶梗。他继续说道:“张嘴接住,它们能吃掉你血管里的契约...”

我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但此刻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咬了咬牙,咬破腮肉,将一口鲜血喷向茶墙。蛊虫群似乎被这鲜血刺激到了,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虫师扑去。虫师脸上的傩面纹身开始剥落,露出了下面千疮百孔的真容。那分明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傩戏班主!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疤和皱纹,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怨恨和疯狂。

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我颤抖着拿出手机,打开老周传来的模糊视频。画面中,货运站的普洱茶箱正在渗血,每一滴血珠落地都变成了契约文字。这些文字在地面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是一个个邪恶的符号。突然,我右眼的血管爆裂,血滴溅在镜片上,自动排列成“午时焚契”的倒计时。那红色的数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每一秒的跳动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

当第一只噬契蛊虫钻入我的耳道时,我听见了自己脑髓被咀嚼的脆响。那声音清脆而又恐怖,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乐章。蛊虫在颅内翻腾,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几乎要昏死过去。在这剧痛之中,我的视线突然穿透了茶墙,看到父亲正跪在朱砂矿洞深处。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模糊,但我能清楚地看到他将我的胎盘塞进了一个血瓷瓶里。瓶身上,已经浮现出第九章的契约条款。

“未时验蛊!”虫师突然发出一声怒吼,然后撕裂了自己的胸膛。他的肋骨化作了无数只蛊虫,朝着我扑来。我惊恐地抓起消防斧,朝着茶墙劈去。随着“咔嚓”一声巨响,普洱茶渣溅进了我的眼睛,刹那间,所有的契约文字突然在视网膜上重组。那些文字在眼前闪烁着,仿佛是一群恶魔在跳舞。而噬契蛊虫正在疯狂地啃食着这些文字,每吞掉一个字,我左手的皱纹就消退一分。

就在这时,冷藏库突然传来一声爆炸声,那声音震得整个地下室都在颤抖。我不顾一切地撞开安全门,眼前的景象让我惊呆了。老周正站在那里,焚毁最后一箱普洱茶。火焰中的蛊虫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音,那声音凄惨而又诡异。灰烬在空中飘散,逐渐凝成了我缺失的右脸轮廓。当热浪掀翻虫师的残躯时,他脖颈处的翡翠蛊虫突然自爆,脓液在空中烧出“酉时埋契”的警告。

我摇摇晃晃地回到地面,跪在警局花坛边剧烈干呕。每一条咳出的蛊虫背上都刻着契约残片,它们在阳光下蜷缩成普洱茶粒。手机突然响起,是法医秦朗的语音留言:“林小姐,你父亲当年解剖的傩婆尸体,内脏刻着你的生辰...”

我抹去嘴角的蛊虫粘液,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知何时,手掌纹已经变成了契约条文。当我的指尖触碰到残留的普洱茶箱封条时,封条上的朱砂突然活了过来,像一条条红色的小蛇,顺着血管游向心脏处的蛊虫巢穴。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身上,我终于看清了皮肤下游走的契约文字。这些文字在噬契蛊虫的撕咬下逐渐模糊,仿佛是一场噩梦即将结束。

夜盗阴棺,饿鬼缠身,人皮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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