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注意到门口有人,嗖地一下收回了手。
祁渊早就知道离非来了,只是他像中了邪似的在门口踱来踱去。
祁渊撩起眼皮:“在当门神?”
离非:“……”尊上变幽默了。
“尊上。”
他默默垂首,站在二人面前。
容颜好奇地看了看他手中的东西,发觉了什么,又将目光投向祁渊,惊叹道:“尊上,这是?”
祁渊扫了一眼,那套衣衫就自动出现在了她的怀中。
容颜一摸,真的是是跟祁渊身上那套一模一样的布料。
她抬头看他,模样有些犹豫纠结,似乎是不敢置信:“尊上……这么珍贵的东西,真的是给我的吗?”
祁渊眸光意味不明,但从抿紧的唇线来看,他不太满意。
就这么件破衣服也称得上珍贵?他连肋骨都给她了也没见她多高兴,还嫌弃得不行。
祁渊有些郁闷。
容颜仔细看了看花纹样式,真的和祁渊的如出一辙。
系统啧啧:“还没确定关系就穿上情侣装了,这效率,啧啧,要不说人家能当魔尊呢。”
容颜表示赞同:“雀食,白天说的,傍晚就实现了,以后还拜什么财神爷啊,这位才是真撒钱的主儿。”
离非一直默默隐身,只有在需要的时候才会让人注意到他。
就在容颜扯着祁渊的衣袖进行样式对比的时候,离非说:“仙子放心,这件和尊上身上的那件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除去款式,其它的细节完全一致,全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三件绫鲛纱。”
系统翻译:“垄断了哈,只准给我和我媳妇做衣裳。”
容颜嘴角直抽。
离非人很沉默,但是声音非常权威,嗓音低醇,带着些微的哑意,很独特抓耳的烟嗓。
容颜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想着祁渊白天说的,他估摸着立马就去执行紧接着马不停蹄地送过来。
她扬起笑意:“谢谢你……”
身边飘过来一股淡淡的凉意。
容颜身形一震,话到嘴边立马拐了个弯:“……我亲爱的尊上。”
祁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不说话,离非手心紧了紧,默默在角落里当蘑菇。
他应该在任何地方,但绝不是这里。
离非默默地想,尊上和以前太不一样了。
还在魔宫时的尊上,旁人多看一眼仿佛都要被他身上暴乱的魔气杀死。
但是如今,就在这狭窄一隅的小院里,尊上依旧吓人,平和得吓人。
是因为这个姑娘吗?
离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容颜,仅仅一眼他就明白了。
娇小灵动的少女一只手扯着青年的衣袖,一脸古灵精怪,嘴巴就没有停过,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高大慵懒的青年倚在她的身旁,神色淡淡,好似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在听身旁少女说话,很认真,连女孩搅弄着他的衣服用来打结玩都不介意。
尊上对这位姑娘的容忍度,很高。
只此一眼,离非就判断出了少女在尊上心中的地位,比他和祭衡还要高。
不过很正常,夫人和属下怎么能是一个量级的呢?
离非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一边头脑风暴,一边听候吩咐。
直到祁渊无意中瞥了他一眼,那个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这儿?
离非:“……”行吧,打扰了。
悄悄地,他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
容颜在问祁渊,这绫鲛纱听起来那么高大上和其他衣料有什么不一样?
等回过神来时,才发现离非早就走了。
容颜一愣:“右魔使大人怎么走了,也没留下来喝杯茶。”
祁渊:“你怎么知道他是右魔使?”
容颜自信一笑:“因为祭衡是左魔使啊,能接触到尊上的肯定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这还不好猜?”
哪里都有祭衡。
祁渊淡淡收回目光,语气不咸不淡:“你还挺聪明。”
容颜狗腿道:“嘿嘿,尊上教得好。”
他没说什么,但眉宇间的郁气明显散了不少。
容颜突然叹息一声,“好可惜哦,这么漂亮的衣裙,我却穿不了。”
“为何?”
“这一看就不是我能买得起的衣服嘛,旁人要是看到了,不一眼就知道我勾结魔……”
在祁渊的眼神威胁下,容颜果断改了口:“勾搭上了芥末帅气的魔尊大人。”
祁渊嘴角笑意淡了:“本尊见不得人?”
废话。
容颜假笑,他非要在敌人大本营里开party才算光明正大吗?
祁渊一开始装腔作势就爱说“本尊”,但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容颜并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她指着自己身上的衣衫说:“尊上,你真的觉得绫鲛纱和我身上这件是同一个人的服饰吗?”
她这样一说,祁渊才注意到她的这身粗布麻衣,青荷色,都快洗得发白,好几处都打上了布丁,只是小姑娘心灵手巧,还绣了些花纹样式装饰遮掩一下,才不那么明显。
祁渊细细打量着容颜。
她感知到身边人的目光,抬头冲他笑了笑。
人看起来傻乎乎的不太聪明,不然也不会连自己被抽了灵根也不知道,身上的衣服都很旧了,常年孤身一人住在后山,精通各种生活技能……
祁渊越看眉心越紧。
凌天宗管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这种小人物祁渊根本不知道名字,只记得祭衡好像之前在他耳边叨叨过一次。
算了……那老匹夫怎么养的徒弟?
会不会养?不会养让他来。
这头的离非刚走出凌天宗山门没多久,再次收到了自家尊上的召唤。
只是这次的吩咐让他觉得,多少有些不合适吧,女儿家的衣衫首饰,胭脂水粉……
这让他一个男人沾手,离非觉得,按照自己尊上的忘本属性,他八成会被秋后算账。
于是他连忙建议:属下以为,女子的物件应当让女子来置办更为妥帖。
果不其然,尊上被他说动了:可。
……
明镜台。
殿中空无一人,只除了高台上的唯一身影。
顾承名眼中戾气横生。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走漏风声?如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偏偏涉及到了凌天宗的发家史。
他不信这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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