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林有些后怕:“可是,容颜已经看到是我们了,她明日会不会去找掌门告状啊?”
陈冠玉却说:“她有证据吗?凭什么就说是我们烧的?”
李林心稍定,等回到了望台时,小院的方向依旧一片漆黑,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不断摇晃着陈冠玉的手臂:“老陈,老陈!你快看,那边是黑的!没有火光,怎么会这样呢?不该啊……”
陈冠玉本来面色烦躁,被他说得不由朝那个方向多看了两眼,这一看倒真让他看出些不对劲了。
远处青山隐隐,但最近的山峰却无端聚集了一块阴翳的黑影。
黑影越来越大,逐渐朝着了望台袭来,速度快如闪电。
陈冠玉惊声尖叫:“不对!李林!有人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紧接着“砰”地一声闷响。
李林呼吸一滞,他缓缓低头,目光惊恐地看着地上人事不知的陈冠玉,脸色惨白如纸。
了望台的暖黄色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李林高大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他看见自己脑袋旁边有一团不断蠕动的黑雾。
李林的手不自觉的颤抖起来,他张了张嘴想呼救,却绝望地发现,他发不出声音。
山风一吹,了望台旁的灯火摇摇晃晃,逐渐蔓延燃烧成海。
明亮的火光打在容颜的脸上,她站在亮如白昼的灵植园中,半晌没有动作。
火符落地的瞬间,园中的所有灵植都被火苗覆盖。
而让容颜震惊的是,在同一时刻,所有灵植上的跳动的火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呆滞,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容颜突然转过身,呆呆地望向祁渊。
少女站在熊熊火海之中,园中的火舌凝滞,山风烈烈,吹动长发肆意飞舞,火光照耀下,像是黑色的绸缎在燃烧。
而更加夺目耀眼的是,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恍若静谧的湖面倒映着璀璨的星空银河。
而这万千星光,独属于他一人。
祁渊的心跳在这一瞬间乱了节奏,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心跳短暂地沉寂下来。
“尊上啊啊啊啊,你也太厉害了吧我的天哪!”
少女的声音难掩激动震惊,鲜活到令人震惊的生命力彻底打开了祁渊心湖的那道闸门,彻底掀起狂风骇浪。
容颜崇拜地看向他,眼睛如同繁星闪烁,脸上泛起激动的红光。
祁渊依旧像个老大爷一样,闭着眼,慵懒地撑在一旁的扶手上寐着。
周身火渐渐微弱直至熄灭,容颜提起灯笼一看,枝叶上没有一点焦黑,就像从来没有燃烧过一样。
这一次,她彻底感受到了来自大佬的安全感。
她兴奋地朝着祁渊跑过去,大喊一声:“尊上,你是我的神啊啊啊啊!”
祁渊悄然勾唇。
杂乱的脚步声一直持续到他面前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祁渊暗暗张开了手臂。
凡人总是娇柔脆弱的,他如果不护着点恐怕又要受伤。
容颜却径直从他身边跑过去,“啪”地一声带上了门。
“尊上晚安!”声音清灵悦耳,动作冰冷无情。
祁渊唇角勾起的弧度一顿。
月色泠泠,照亮了他的沉默。
……
“笃笃笃……”
容颜眼神偷偷瞥向直直盯着她看的祁渊,神色有些不自在,最终无奈妥协。
“尊上你就直说吧,你要干什么?”
被直接点出来,祁渊也不尴尬,直接问:“为什么突然想修炼?”
容颜奇怪:“哪有突然?我一直都挺想修炼的啊。”
原主也是这样的,虽然被告知没有灵根,可却还是想尝试着踏入修仙之路,从她和丹修交好就能看出来。
别人炼丹用灵力,她炼丹用灵石,付出的当然要比丹修多得多。
原主不去问别人有没有不挑灵根的修炼方式,是因为问了也没用,她能接触到的那些人要么不理她,要么嘲笑她,再者就是不知道。
祁渊又问:“为何特意强调不挑灵根?”
容颜一头黑线:“因为我没有啊。”
祁渊一愣,随即眉心紧拧。
这不可能,无垢体是生不出废灵根的,更不可能连灵根都没有。
他瞳孔微缩,望向容颜的目光变得沉寂复杂。
最开始,祁渊并不将她放在眼里,他知道她是无垢体,也知道她没有修为,跟凡人无异。
但被体内暴乱的魔气折磨了这么多年,祁渊深刻地明白,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他并不质疑也不会感到奇怪,因为不在意。
祁渊只以为她是不想修炼。
可是她的反应告诉他,事情没那么简单。容颜是要在他身边待很久的人,她的存在关乎他的生活,这样一来,有些事就变得重要了起来。
“过来。”
容颜挠了挠头,表示虽然不懂,但照做。她乖巧地站在祁渊面前,离他足有一丈远。
祁渊挑眉。
突然一股巨力从身后袭来,容颜被推了个猝不及防,失去平衡猛然向前扑去。
两人离得很近,或许是他天天睡在桃树下,桃花簌簌全都落在了他的肩头,以至祁渊整个人都染上了桃花的香气。
淡雅花香携带灼热的气息打在容颜颈间,清贵的眉眼近在咫尺。
“嗨,尊上。”容颜强扯出一个笑,干巴巴地向被她压在身下的人打了个招呼,紧接着就要从祁渊身上爬起来。
感受到她的挣扎,祁渊扶在她腰间的手向上移动,霸道地按在她的后颈。
容颜的身体再度失去支撑,她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一张俊脸猛地在她眼前放大,唇不期然地吻上柔润的触感。
“唔——”
容颜的双眸瞬间睁大,她撑在祁渊肩头,迫使自己远离他,却被腰间的力道紧紧地箍在他怀中。
祁渊的手臂无声收紧。
他呼吸一滞,抬眸看向她,不自觉地盯着她柔软红艳的唇瓣,柔润饱满的嘴唇轻咬,露出雪白晶莹的贝齿。
祁渊抬手,将她的唇分开,抚过牙齿挤出的碍眼痕印:“咬什么?”
容颜尴尬地说:“冒犯了,尊上。”
祁渊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却又不清楚是哪里的问题。
他抿了抿唇:“无妨。”
不过是吻在眼尾罢了。
就如同那朵桃花,巧合却又随意地落在了他的泪痣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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