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整,钟楼上的时针与分针精准交汇。
赫卿安精神饱满,身姿笔挺如松,步伐沉稳地迈进办公室。
林祎紧跟其后,心中对老板今日这格外昂扬的状态满是诧异。
不过,在职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他,早已练就了一副沉稳内敛的性子,面上波澜不惊,丝毫未将内心的惊讶显露出来。
一进办公室,林祎迅速滑动手中的平板,调出重要信息,恭敬地递到赫卿安面前,汇报说道:“老板,昨晚警方多部门协同作战,雷霆出击,一举端掉了两个长期组织聚众吸毒、**的隐蔽窝点。这消息已经在各大媒体上炸开了锅,目前多家媒体都已跟进报道。”
说着,他手指轻点屏幕,画面被放大,“您瞧,虽说新闻报道对被捕者进行了面部模糊处理,但通过衣着配饰、车辆信息等细节,职员们发现部分人员的特征与华信的员工名录高度吻合。这事儿已经在公司内部传开了,大家都在议论纷纷。”
赫卿安眼神锐利,迅速扫过屏幕上那些被模糊处理的画面,以及画面中若隐若现的人和车辆,手指不自觉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有节奏的 “哒哒” 声。
片刻后,他声音清冷而果断,仿若寒冬腊月的凛冽北风:“立刻发布声明,华信公司对于聚众吸毒、聚众**这类严重违法犯罪行为,持坚决反对与严厉谴责的态度。从即刻起,开除赵少康、蒋曙二人,以儆效尤。”
话语落下,他往椅子靠背上一靠,微微皱了皱眉,似乎腰部的酸痛让他有些不适,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周身散发的威严。
紧接着,他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扬起下巴,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另外,公司马上成立内部稽查会。若有人秘密举报此类不良现象,年终奖翻倍。”
林祎听完,心领神会,转身快步走向舆情部门。
很快,这则消息便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华信公司上下激起千层浪。
员工们瞬间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声音此起彼伏,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揣测。那些知晓公司过往那些腌臜事儿的老员工们,纷纷暗自摇头,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陈尔冬站在人群中,微微叹气,轻声感慨道:“旧时代,总算是终结了。”
而那些曾与沈南堃狼狈为奸、参与过不当行为的人,此刻则如惊弓之鸟,脸色惨白如纸,坐立不安,仿佛头顶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的利刃,恐惧如影随形。
与此同时,内部稽查会的筹备工作,在一片哗然声中紧锣密鼓地展开,整个公司都弥漫着一股紧张又压抑的氛围。
华信因新规闹得沸沸扬扬之际,从越南项目暴雷后便如人间蒸发的沈磊,此刻他的座驾正缓缓停在许家大门前。
车门打开,沈磊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身形依旧挺拔,可眼神中却闪烁着凶光,透着几分孤注一掷的狠劲。
此时,宅子的主人许璋,正在庭院中悠哉游哉地给自己的新宠 —— 一只羽毛鲜艳亮丽的蓝色斯皮克斯金刚鹦鹉喂食,那鹦鹉欢快地叫着,在枝头蹦来蹦去,为这略显沉闷的庭院增添了几分生机。
许璋一回身,便看到沈磊大步走来,顿时觉得晦气,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 “川” 字,满脸的嫌弃毫不掩饰。
亲家做不成,沈磊与许璋自是相看两厌,他龙行虎步大踏步至许璋面前,质问:“你那个儿子,实在太不像话!”
许誩冷哼一声,毫不客气打断他:“行了,沈磊,我儿子用不着你来到我面前说教。”
“是嘛?你到底搞清楚没?”沈磊嘲讽,“你女儿找了个家里红的不能再红的婆家,儿子再给你找个聚宝盆‘儿媳妇’。”
他挥手将稳稳站在树枝上的鹦鹉撵飞,鹦鹉扑腾着翅膀,发出惊恐的叫声。
沈磊同样冷哼一声:“你这一儿一女,存的什么心,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
许璋用手指敲了敲手中的镂空的竹编笼子,里头是下面人新捉来的蚂蚱蛐蛐,鹦鹉飞回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爸爸,爸爸。”
他双手连同笼子背到了身后,微微仰起头,看着枝头的鹦鹉,目光中满是不屑:“少阴阳怪气。”
“他们可都等着给各自的母亲报仇呢,许璋。”沈磊甩出许璋难以否定的事实。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许璋的脸色,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动摇。
他心里清楚,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人心深处慢慢生根发芽,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戳穿谎言的心脏。
许璋隐秘的眼角微动,旋即恢复如常,他嗤道:“你那些背地里的小手段,我还不清楚?”
跟个上不了台面的小混混似的。
许璋心里明白,自己当初决定与沈家联姻,无非是想借沈磊的关系介入华信资本。
许誩手里那 0.3% 的许家股份,不过是他钓华信资本这条大鱼的诱饵。
他的目的是从华信兜里掏钱,再用来购买许家股份,把许家牢牢掌控在自己掌心。
“许誩再怎么说,也是我亲儿子。” 许璋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相较沈南堃那个不着四六的家伙,虽说忤逆不孝,但论心机手段,那可是样样不缺,更难能可贵的是,他心底还存着一丝可笑的善良。
他又想到那个自己怎么看都觉得很不顺眼的大女儿许诺。
这两个在他眼皮长大的孩子,是怎么长成汉惠帝刘盈一样的性子——
优柔寡断,感情为上,上不得台面。
许璋当然知道自己两个娃娃的那些小动作!
只是这么多年了,他们如果要对他这个亲爹动手,早就动手了!
俩孩子至今都没有做出忤逆之事,还真是——令他这个当爹的有些失望。
况且,许璋自认自己不是封建帝王,抹自己儿子的脖子就和切瓜砍菜一样?
荒唐。
他斜眼睨了眼将即将山穷水尽的沈磊。
这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连自己亲儿子亲女儿都能当棋子用,若与之为伍只能随他一起大厦倾覆。
许璋想着,心中很是不忿,这沈磊,还真当他许璋是财神爷赵公明了,能随意挑唆?
挑唆得再起劲,沈磊都不是申公豹,他不会为了私仇、为了儿子能赌上一切。
若他真能学学申公豹,冒着得罪元始天尊的风险来求自己合作,那可就另当别论了。
可现在看来,他不过是为了钱,为了保住自己那条命罢了。
沈磊心里同样在暗自盘算,他很清楚经侦部门已经盯上自己了,示弱没用,态度强硬只会招来更多的监管。
如何把握好这个度,在绝境中寻得一线生机,这才是他最近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他今天来许家,本是想向许璋要回儿子沈南堃,可从许璋的态度来看,显然是没希望了。
既然如此,那他就给这对嫌隙颇深的父子俩中间再插一刀,让他们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至于沈南堃,那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满脑子只会想男人!
儿子算什么?若以后没了他的庇护,凭他那德行,就算现在不被许誩收拾,迟早也是上法场的命。
他那闺女,说不定……还真有什么用。
念及此,沈磊觉得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沈磊说要走,许璋也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沈磊一甩手,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许璋站在庭院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另一边,在虎鲸国际大楼的地下三层。
沈南堃如同一条风干的咸鱼,被吊在巨大的鱼缸上方,已经整整一个晚上。
他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身体软绵绵地悬在半空,垂着眼睛,死死地注视着脚下那片恐怖的水域。
这哪里是普通鱼缸,分明是一座人间炼狱般的恐怖牢笼。
整个地下三层被改造成了一个奇特而诡异的布局,八面墙加上中间的阴阳鱼图案,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盘模样。
若有人从高空俯视,这个由地下室改造的房间是一张巨大的落地八卦镜。
由鱼缸打造的 8八堵墙是八卦盘,屋内陈设的博古架是按着八卦的卦象排布的,架子上,每个小框内,或是一个牌位,或是一个骨灰罐,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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