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民听尹首长这么一说,瞬间从感动变成了惊愕。望着他慈祥的目光,露出了探寻的表情。
尹首长被李跃民看得脸色微微泛红,这种红不是出于激动,而是出于愧疚。
沉吟半晌才说道:
“跃民呐,不瞒你说,自从雄儿失踪以后,你干娘昼夜思念,终于熬干了心血。现在已经时日不多了。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有一种错愕,以为我的雄儿又回来了。
因此,当时就萌生出一个想法,让你假扮雄儿,陪伴你干娘走完最后一段时光。但是我却一直没好意思开口。
不过,我向你保证,认你做干儿子是发自内心。把配枪送给你,也是心甘情愿的。
总之,这么跟你说吧,我认为雄儿就是附在了你的身上来尽孝的。
不然,怎么会那么巧?在我生命的危急时刻,你突然如天神一般降临了。
尹首长的一番话,让李跃民陷入了沉思。
他搜肠刮肚,努力想着他所知道的他爹和他娘的过往经历。并没有哪一个有所谓的旧相好。无论是婚前的,婚后的,都没有。
他可以确定地说,他跟尹雄之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除了这一点,那就是纯粹的长的相像了。
尹首长看李跃民一直低头不语,以为他的话伤了他的心。
于是,愧疚道:
“我知道你以为我利用了你的善良,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那就希望你能理解一个老父亲思念儿子的心情吧。”
“干爹,我并没这么想。只是觉得我和尹雄的缘分,以及和您老人家的缘分,真的很奇妙。
既然是缘分,那么我就应该好好珍惜。
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去好好陪干娘最后一程的。
天不早了,干爹,您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明天送您老人家回部队,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
“好,你们兄弟也早点休息。我们都早点休息。”
尹首长面带着孩子般的微笑躺到了稻草上,在篝火的映照下,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李跃民心中有事,睡得并不踏实。眼前总晃动着那匹漆黑的墨龙驹。
因此,天刚刚见亮,他就醒了。
重新又燃了一堆篝火,把昨晚剩下的狍子肉搁小铁锅热了一下,垫了垫肚子。走出了山洞。
按照尹首长昨天跟他说的遇到墨龙驹的方向,掏出罗盘看了看。揣回兜里,踏着厚厚的积雪往东南方向走去。
早晨的老林子一片雾蒙蒙,可视范围仅有不到十米远。
如果突然出现什么野兽,极不容易防备。因此,李跃民走得十分小心。
从怀里掏出那把捷克手枪,仿佛找到了前世自己当特种兵王的时候,独自潜入大兴安岭执行秘密任务的那一次。
也是那么一个早晨,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的雾蒙蒙。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恍惚了,恍惚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可是脚底下发出的嘎吱嘎吱的雪声,让他的意识保持着清醒。
他不再是那个特种兵王,而是带着特种兵们所有的记忆和技能重生的普通山民李跃民。
虽然娘还是那个瞎眼娘,弟弟还是那个顽皮睿智的李跃进,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媳妇儿不再是那个带着孕肚嫁给他的心机女宋梦瑶。
而是与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的初恋张春桃。
一想起春桃那粉嘟嘟的嘴唇,凝华的肌肤,李跃民的下体便开始逐渐有了反应。
越走,越来劲儿。越走,越觉得身上发热。
随着雾渐渐散去,他这才清楚地看到了眼前这片老林子的真实样貌。
地上积满了厚厚的积血,一株株高大粗壮的枯树枝在寒风中挺拔伫立。
枝枝丫丫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一看这片林子就是人迹罕至之处。
地上别说马蹄子印了,就是其他动物的足迹都没有。
李跃民顿时心里没底,掏出罗盘看了看。又回头瞅了瞅身后的山涧,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方向后,这才继续向前挺进。
森林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甚至连鸟叫都没有。可以说完全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
有的时候,李跃民真想就这样带着他的春桃和儿子在这样的大山里隐居。
就像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记里记载的那样,过怡然自乐的日子。
正当马跃民想入非非的时候,忽然,眼前一串月牙形的马蹄印让他的心陡然提了起来。
只见马蹄印先是清晰,继而凌乱,溅起的雪花落到树上,结成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小冰碴。
李跃民见状,脑海里不由自主地闪现出那匹马悠闲正在雪地上行走,忽然之间遇到了什么危险,四蹄撂开,飞奔而去的场景。
看着看着,他又在旁边的雪地上发现了一串硕大的梅花印。
这印记呈前宽后窄的椭圆形,且具有明显的趾垫和爪痕。
目测脚印宽约14厘米左右,长16厘米左右,步伐长度至少超过了80厘米。
李跃民看到这,不由得心里陡然一沉,“我去,这可是一只东北虎的爪印哪。
照这印记的深度和跨度来看,绝对是一只成年东北虎,难道这匹墨龙驹被这畜生吃了?”
看到老虎的爪印,李跃民的心开始由惊愕转成了凝重。
从腰间解下长鞭,一手执枪,一手执鞭,竖起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结果走了好长一段距离,也没有看到任何打斗的痕迹。只看到马蹄印和老虎印交叉的印迹。
又往前走了一段,发现马蹄印和老虎印居然分东西两个方向岔开了。
看到这里,李跃民顿时释然了。
他猜测,可能是老虎发现了这匹墨龙驹,于是对它发出了突然袭击。
没想到这匹马跑得比它还快,老虎费老半天劲没追上,只好掉头跑了。
不过,这只是李跃民单方面的猜测,真实情况是否这样,他也不清楚。
于是,寻着月牙形的马蹄印接着往下走。
走着走着,前面被一条深沟挡住了去路。马蹄印也随之消失。
李跃民再次判断,那匹马可能是飞跃到深沟的那一边去了。
他堪查看了一下地形,要想从沟底穿过去,怎么还得走两个小时左右。
现在的他早已经饿得不行,早晨那点狍子肉早已消耗殆尽了。
再不补充点食物,即使看到那匹马,也没有能力把它擒获。
不过这一路走来属实荒凉得很,一只鸟都没有看到过。更别说其他的小动物了。
“遭了,难道我闯进了东北虎的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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