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挡在黎昭昭的面前,打断了黄瑜清。
他那双横在他们二人之间的手无端透着一股子的不满,狐狸眼微微眯起,全身上下都透着不悦。
黄瑜清神色一凛,放下了姿态。
“相爷请放心,您想要的消息我们黄家竭尽全力也会为您搞到,您和县主今日若是离开,等查到了相爷想要的消息,我便会托人传到京中。”
他暗自收敛了之前对黎昭昭的态度。
陆砚微微颔首,神色倨傲,一点面子都没有给黄瑜清。
待到二人出了门,黄瑜清身边的小厮才啐了一口:“什么相爷还不是有求于咱们少爷,偏偏端着那副姿态,真是让人看着不爽。”
“那可是当今陛下最倚重的人,能坐上那个位置的都不可小觑。”
黄瑜清呢喃了一句。
“小清说得不错,咱们黄家虽然有超然的地位,那也是当今陛下仁德,皇权至上,我们黄家能够如此已实属不易,万不能再去得罪陆相爷。”
黄家主咳嗽了两声,嘴唇泛白。
“父亲,您觉得身体如何?我原想着将安阳县主多留下几日,方便给您看一下身体中的余毒,只可惜她不愿。”
黄瑜清慌忙上前给黄家主端上一杯茶水。
“人老了,精力也大不如从前,这次中毒的确是伤了元气。”
黄家主抿了口水,喘息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黄伯那里你多注意着点,他身份有异,别着了那些人的道。”
“我明白,父亲,那暗害您的人咱们要不要……”
黄瑜清眼眸中掠过一道冷光,在脖子上比画了一个手势。
“杀他几个马前卒,挫挫他的锐气,咱们黄家可不是好惹的,别以为他是那种身份就能够为所欲为。”
黄瑜清得令,脸上那一抹憋屈终于散尽。
“父亲,这段时间您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那边的事情交由我来,必不会落了黄家的名声。”
“陆五已经备好了马车,咱们可以启程了。”
陆砚大跨步走到黎昭昭的身边,同她并肩而行。
“相爷抓到想要抓的人了吗?”
他偏过头,身侧的少女皮肤白到发光,在阳光的照射下浑身上下像是笼罩着一层光晕。
“倒是落网了一条中鱼。”
“你猜对黄家下手的是何方神圣?”
鬼使神差的,陆砚有了聊下去的**。
“宁王?成王?或者是禹王?不都是那几个人,总不会是江湖中人就是了。”
黎昭昭如数家珍,将皇室中的那几个皇子都猜了个遍。
前世最有实力竞争储君之位的就是这三位。
宁王有荣德帝的宠爱,成王的背后是光武大将军,手握兵权,实力非凡。
禹王的母妃是德贵妃,人如其名,人品贵重,深得荣德帝的依仗。
“是禹王。”
陆砚似笑非笑,事情变得有意思了很多。
前世禹王并没有参与到争储的战争之中,德贵妃突然落网,禹王身后没有了靠山,彻底成了隐形人。
如今禹王的野心却是早早暴露了。
黎昭昭抬起脚登上了马车,陆砚紧跟在其后。
“你?你没有别的马车吗?”
她挑了挑眉,略微有些诧异。
实在难以想象之前还说她身份肮脏的人如今会同她坐在一辆车上,陆砚他不是有洁癖的么?
“你是我夫人,咱们自然是要乘坐一辆马车回京。”
陆砚顿了顿,复又开了口。
“难不成你想要整个上京都知道我们两个的脾气不合?”
“相爷要真是惧怕这些口舌,就不会前几年都没有娶亲吧?”
黎昭昭面部细微地抽动着,根本不相信他这套说辞。
“况且我们还没有成亲,分两辆马车而行别人看到了也只会说我们两个守礼,没得别污了相爷的清名。”
陆砚神情僵硬了一瞬,随后便像是没事人一样一屁股做到了黎昭昭的身边。
他想到了陆五同他说的,要想有夫人,就得脸皮厚。
他的脸皮厚,就是夫人拿皮鞭赶他,他都不下马车,今日这马车他坐定了。
“陆五,驾车。”
“的嘞,主子。”陆五笑嘻嘻地坐在车辕上,小皮鞭抽上了马屁股。
自家相爷终于开窍了。
就是要这样才能有夫人么。
不争不抢,夫人哪里来?
黎昭昭目瞪口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向前走了一大半。
“我竟不知陆相竟然还有这般没脸没皮的时候。”
黎昭昭阴阳怪气了一句,赌气地把脸偏到了另外一边。
她真是看不懂陆砚,一面瞧不上她前世的身份,一面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赖在她的身边,甩也甩不掉,根本就不像是合作的样子。
“那人的背后不是禹王。”
兀的,她耳畔响起了陆砚清冽的嗓音。
“那是谁?”黎昭昭狐疑,不知不觉间全部的心神就都被陆砚吸引过去了。
她心底不由得浮现出了傅玉书的影子。
瞬间就否定了,傅玉书有心搞自己的情报网,且非常地低调,在羽翼未丰之前是不会去动黄家的。
“成王。”
“成王。”
二人异口同声,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惊讶。
“你倒是稀奇,居然能想到背后是成王在搞鬼。”陆砚毫不掩饰对她的赞叹。
若不是真的接触到这件事情的人,是不会有人将其想到成王身上的。
“我了解傅玉书,他不是贸然行动的人”
黎昭昭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令陆砚的脸色一瞬间黑如锅底。
什么叫做她了解傅玉书?
“哦?他不是贸然行动的人,你是在称赞他谨慎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番话,对面的少女却像是没有听出来弦外之音一样,颇为正经的点了点头。
“当然,傅玉书能坐上那个位置自然靠的是谨慎,否则就算宁妃是宁国公府的姑娘,身份贵重也不可能同光武大将军家的嫡女可比,更何况老国公府早就没落了。”
黎昭昭嗤笑了一声。
宁国公府一群酒囊饭饱,不扯傅玉书后腿就是阿弥陀佛,也就是那名头唬人罢了。
“呵,谨慎?本相看他到处都是破绽。”
陆砚冷呵,嘴角扯起嘲讽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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