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京皇宫的十二根盘龙柱如巨蟒般环绕太极殿,柱身上的玄鸟图案在夜里依然醒目。
楚玉溪站在殿顶,望着城下如潮水般涌来的景武军。
她紧紧攥住一把匕首,拿出了最后的底牌:九宫阵。
“启禀太后,”暗影阁阁主的声音从地宫传来,“玄鸟毒雾已注入阵眼,只等景武军踏入朱雀街。”
楚玉溪的嘴角勾起冷笑,目光落在阵外的宋焱身上。
对方骑着玄色战马,复合弓斜挎在肩。
滑轮装置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正是当初让范文正饮恨的“死神之眼”。
“让他们尝尝,三十年前安隆之变的滋味。”她轻声道,“启动九宫阵。”
景武军的前锋刚踏入朱雀街,地面突然裂开,墨绿色毒雾喷涌而出。
姜伯言的短矛猛地插入地面,蓝色气浪震散毒雾:
“是玄鸟毒雾!当年贺将军的部队就是栽在这玩意儿手里!”
他忽然想起沈月在云顶山提到的破解之法,“承宁,快把准备好的姜汁拿出来!”
宋焱的安州弩连发三箭,弩箭却在毒雾中发出滋滋声响。
立刻对肖兰喝道:“庞门弟子听令,用姜汁混酒泼洒阵眼!神弓营,爆燃箭射盘龙柱!”
复合弓的滑轮飞速转动,宋焱率先射出爆燃箭,箭头带着硫磺粉,精准命中东南角的盘龙柱。
火焰瞬间蔓延,将柱身的毒雾喷口熔毁。
肖兰带着百名庞门弟子从房顶跃下,袖中甩出的姜汁混酒在空中形成水幕。
与毒雾碰撞出刺耳的嘶鸣,墨绿色毒雾竟被逼退数丈。
太极殿顶,血手帮余孽万毒叟现身:
“宋焱,你到底还是攻到这里了,不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他手中的毒骨鞭甩出,带起的毒雾竟能腐蚀甲胄,数名景武军士兵瞬间倒地。
“老匹夫,你师父血手人屠都不敢正面见我,你算什么东西?”
宋焱的短刀骤然出鞘,蓝色气浪中竟隐隐透出白色纹路,他已经有了突破大宗师的前兆。
他欺身而上,安州弩三连发逼退毒骨鞭,短刀直取对方咽喉,
“我杀了阴九娘之后,你就该知道,血手帮的毒,根本毒不倒大景的刀!”
万毒叟的毒骨鞭突然分裂成九节,每一节都喷出不同的毒雾。
姜承玉的复合弓在远处鸣响,爆燃箭精准射断毒鞭。
姜伯言的短矛趁机突刺,矛尖划破万毒叟的护体真气:
“当年在云顶山,你们做那些龌蹉事,今天老子要十倍讨回来!”
太极殿的地宫深处,楚玉溪看着阵眼处的混战,忽然听见头顶传来机括轰鸣。
她抬头,只见景武军的“冲城巨弩”已对准盘龙柱。
三丈长箭带着破甲箭头,正划破夜空而来。
“不!”她的玄鸟匕首猛地刺向阵眼玉盘,却被肖兰的透骨钉射中手腕。
“楚玉溪,你输了。”肖兰的长刀抵住她咽喉,“庞门弟子三天前就摸清了地宫密道,你以为毒雾能挡住大景的民心?”
她忽然指向殿外,“看看你的黑鳞卫,他们的妻儿正在城外领粟米,谁还会为你卖命?”
殿外,宋焱的复合弓连射十二箭,将十二根盘龙柱的阵眼一一射穿。
九宫阵的毒雾突然倒灌,暗影阁杀手们被自己的毒雾反噬,惨叫着倒地。
景武军的飞虎旗趁机插上太极殿顶,姜承宁的山刀劈开殿门,数万士兵如潮水般涌入。
楚玉溪望着逼近的宋焱,忽然癫狂地大笑:
“就算你今天胜利了,你失去的还能重新得到嘛!”
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宋焱的短刀已抵住她眉心,刀刃上反射着她惊恐的瞳孔。
“知道为什么留你一命吗?因为他要活着告诉庆国百姓,你是如何用谎言稳固权位的。”
太极殿的隐蔽处,宋焱找到了楚玉溪珍藏的密卷。
泛黄的纸页上,清晰记录着当年安隆之变以及周王妃之死的真相:
范文义、段培伦、郭平之、梁玉成,四大恶人如何瓜分大景土地。
后来又是如何截杀李婉,如何伪造宋焱“**后宫”的罪名。
他的手指按着“李婉之死”的段落,终于明白为何他会被流放到枯州。
那里有姜伯言,有滂沱山的李光武旧部,或许有一线生机。
……
高京的清晨,景武军的士兵们拆除玄鸟雕像,换上崭新的飞虎旗。
宋焱站在城头,望着街道上奔走相告的百姓。
他们捧着粟米、举着飞虎旗,唱着三十年未敢出口的大景民谣。
楚玉溪跪在他脚下,颤抖着递上庆国玉玺。
玉玺上的玄鸟图案已被磨去棱角,露出底下隐约的飞虎影子。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庆国。”
宋焱的复合弓指向北方,“这里是大景的高京,是玄鸟坠落、飞虎腾飞的地方。”
他忽然对沈淮安道,“沈侯爷,高京以北的四州,该插上大景的军旗了。”
沈淮安的狼首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末将愿率景武骑,荡平庆国的最后残兵败将!”
高京的天空飘起细雪,却掩不住街角飘来的粟米香。
宋焱摸着胸前的玉佩,那是母亲李婉的遗物,也是他从枯州走到今天的信物。
复合弓的滑轮在掌心转动,带着破风的轻响,如同大景复兴的号角,正响彻每一寸曾经破碎的故土。
这一战,九宫阵破,玄鸟旗落,大景的阳光,终于重新照亮高京的每一片琉璃瓦。
而宋焱知道,这只是开始。
狄国的狼骑、昌国的铁盾、江湖的余孽,都将在飞虎旗的阴影下颤抖。
因为大景的刀刃,早已磨得雪亮。
而他手中的复合弓,终将射穿所有阻碍。
让三十年前的安隆之变,成为永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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