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二龙山比武,主要是为了寻找沈月的下落。
比武只是个幌子,决不能因为比武耽搁了重要事情。
所以众人听了徐长风的建议,只让宋焱明着出现在比赛现场。
其实这也是宋焱有私心,想趁机调查一些私事,于是就自告奋勇参加比武。
场上的安排是这样的:
宋焱参加比武,徐长风护着沈力,并在暗处观察。
姜伯言则负责保护宋焱,并在关键时刻给他打掩护。
其余人马目标太大,特别女人太招人眼光,都安安静静待在客栈尽量不出去。
总之,大家都不能张扬,隐藏好自己的身份,确保安全。
……
宋焱已经在大家伙面前卸下了面具,能看到还是那张油黑脸。
其实宋焱以前的面具,只是遮挡了鼻子和下巴。
就算现在取下面具,对外人来说,也改变不了多少印象。
但在肖兰姑娘和姜承玉眼里,无论见到的是黑是白,宋焱都是这天底下最英俊的男人。
至于在医王治疗后,宋焱的面部特征变化有多大。
姜伯言暗中表示,他是不能通过观察现在的宋焱,确认他就是以前的周王府世子。
……
二龙山演武场的巳时三刻,阳光穿透松针,在木台上投下斑驳光影。
宋焱站在箭术科初赛的“擂台”,山藤箭囊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里面三支改良过的竹箭正摩擦着牛筋弓弦,发出细微的嗡鸣。
“下一位,庞门吴三!”报名官的喝令声中,昨日在松涛栈闹事的灰衣人上前。
他的梅花护腕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皮囊里的透骨钉足有二十枚,一看便是暗器高手。
沈力在观众席上皱眉,低声对身边的王虎道:
“庞门的‘蛛网十三钉’,专破弓箭手法,宋朗怕是要棘手。”
王虎却大笑拍腿:“放心!庞门那些小把戏,都是吹牛皮,根本伤不了宋朗兄弟分毫!”
宋焱望着对手,发现吴三的拇指内侧有老茧,正是长期扣动暗器机关的标志。
庞门的透骨钉淬有蛇毒,中者三步内必僵。
他听肖兰说曾见过类似手法,当下暗中将箭囊里的麻药箭换到最外层。
“开始!”
吴三的动作比报名官的令旗更快,皮囊一抖,三枚透骨钉呈品字形射向宋焱面门。
宋焱早有预判,木弓横挥,弓弦如鞭抽在钉身。
“叮”地将暗器扫落,同时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躲什么?”吴三冷笑,双手连挥,透骨钉如暴雨般袭来,每一枚都瞄着宋焱的关节大穴。
宋焱忽然矮身,箭囊里的竹箭已捏在掌心。
这是特种兵的近身格斗技巧,将箭矢当作飞刀使用。
第一支箭掷出,“噗”地钉住吴三右手手腕,透骨钉应声落地。
第二支箭擦着对方左颈飞过,划出血痕却未致命。
这是宋焱刻意留手,毕竟二龙山规矩只分胜负,不允杀人。
吴三脸色铁青,左手突然甩出五枚袖箭,竟是庞门秘传的“五毒追魂”。
宋焱早从对方肌肉紧绷的弧度预判到动作,侧身翻滚时已搭箭上弓。
弓弦在地面绷成满月,箭矢从下而上射穿袖箭轨迹,在空中相撞发出尖啸。
“好!”王虎的吼声震得木栏发颤,铁刀会众人跟着跺脚,声浪几乎掀翻演武场的横幅。
宋焱趁机起身,木弓飞出,直直刺向吴三咽喉。
却在离喉结半寸处停下,这手“停箭术”,让全场倒吸冷气。
“我、我认输!”吴三冷汗直流,盯着宋焱箭镞上的螺旋纹,“你这手法……是庞门‘御风回力’?”
宋焱收弓,故意露出迷茫神色:
“山民不懂什么御风回力,不过是打猎时练的准头。”
他余光扫过观众席,发现西北角的安西军偏将陈九正与一名庆国僧人低语,后者脸上露出阴狠之色。
考官宣布宋焱晋级的同时,姜伯言已绕到陈九附近,听见僧人用庆国语低吟:
“这个猎户宋朗的面貌身姿,有点像周王府的那位世子。”
姜伯言在宋焱下台时,和他擦肩而过。
低声道,“庆国的人既然有所怀疑,怕是要追查身份,明日复赛,一定要更加小心。”
经过初赛,山鸡羽毛已被暗器削落大半,露出里面混着牛筋的弓弦。
这把改良的复合弓,射程已经比寻常弓箭多出五十步。
刚才与吴三的对决中,竟连庞门的“蛛网十三钉”都能一一化解。
演武场的日头渐毒,下一场对决是铁刀会的王虎对阵安西军的一名刀客。
宋焱退到树荫下,看见陈九的护卫正给演武场的木柱上钉新靶。
钉子落点竟与他初赛时的箭孔重合,这是在测量他的射程和力度。
“宋朗兄弟!”王虎提着鬼头刀走来,脸上沾着血珠却笑得豪爽,
“刚才和老子比武那刀客,刀鞘里藏着庞门的毒针!若不是你刚才露了一手,老子怕是要着道!”
宋焱挑眉,借查看王虎的刀伤,发现伤口周围泛着青紫色,果然是庞门的蛇毒。
他从箭囊取出枚解药,这是肖兰给他准备的。
“快服下,晚了便要攻心。”
王虎一愣,接过药丸时压低声音:“方才听见安西军的人说,复赛的靶场要换成‘梅花阵’,
十五个靶子同时移动,还会反弹暗器。”他顿了顿,“庞门的人买通了官差,怕是要针对你。”
宋焱说:“姜叔,去查查庞门与庆国有没有联络。
明日复赛,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明箭之下,暗器不过是跳梁小丑。”
暮色渐起时,宋焱在演武场后山发现了庆国密探的踪迹。
三名僧人正在松林里用暗号交流,地上画着二龙山的布防图,重点标出了箭术科的靶场和宋焱的住宿位置。
他摸出改良的弩箭,箭镞淬着枯州麻药,在距离百步时突然松手。
箭矢划破暮色,精准钉住僧人的右肩,麻药瞬间扩散,让对方跪倒在地。
“说,谁让你们盯着我的?”宋焱蹲下身,扯下对方袈裟,“庞门还是安西军?”
僧人咬牙不答,却从怀中掉出封信笺,上面盖着梁玉成的印章。
宋焱瞳孔骤缩,终于证实了心中猜想:梁玉成果然与庆国勾结,而庞门不过是中间的棋子。
当第一盏灯笼在演武场亮起时,宋焱回到松涛栈,沈力正在整理从僧侣那里缴获的狼首护腕:
“姜伯言传来消息,云顶山的人也到了二龙山,带队的是‘血手人屠’的弟子。”
“血手人屠?”宋焱皱眉,想起在滂沱山时,李望北曾说过,是个专做人口拐卖的魔头,
“他们来二龙山,怕是与沈月的失踪有关。”
沈力点头,目光灼灼:“明日复赛,怕是多方势力都会动手。你那把改良的连弩,该派上用场了。”
宋焱摸了摸腰间的木弓,忽然轻笑:
“连弩?不,我要让他们看看,不用机关,只用弓箭,也能破了他们的阴谋。”
这一晚,松涛栈的大通铺里。
宋焱对着箭镞上的螺旋纹摸来摸去,回忆着初赛时吴三的暗器轨迹。
他知道,复赛的“梅花阵”不过是幌子,真正的杀招,藏在那些看似公平的规则之后。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任人算计的棋子。
等明日的阳光,再次照亮演武场。
他将用手中的弓,射出破局的第二箭。
这一次,不仅要赢,还要让所有暗藏的刀刃,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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