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宋焱知道姜伯言没有饮酒,心放的还是挺宽。
他知道万一自己有个什么事情,多少也会有个照应。
宴席结束,他喝的酩酊大醉,算是他穿越来此最为痛快的一晚。
幸好这一夜还算安静,他也睡的相当踏实。
然第二天一早,事情便主动找上门来,虽说不是找专门宋焱得麻烦,但或许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睡梦中的宋焱被嘈杂的人马叫声惊醒,不自觉地拿起手中的“莫非剑”。
此剑算是战场缴获的战利品,也是昨日那刘大鸿的佩剑,没想到上面还刻有名字“莫非”。
莫非剑虽是贼人刘大鸿的武器,然此剑并非俗物。
据徐长风讲它也是有来历的物件,传闻是昔日征虏大将军李光武所有。
传闻不知真假,但李光武是今世宋焱的亲舅舅。
所以得知此事之后,如获至宝一般让宋焱拿着此剑不肯放手。
话说李光武能征善战,治军有方,就是为人耿直了些,得罪过不少江都城的朝廷大员。
所以当沈淮安、梁玉成、郭平之等人封侯之时,恰恰给他漏掉了。
作为宋焱除了娘亲之外最亲的亲人,最后也是死的不明不白。
“莫非”剑到了宋焱手中,是机缘巧合,更是一个寻找舅父被杀的线索。
可惜的是刘大鸿等人一命呜呼,暂时无法去寻个究竟。
宋焱对剑的研究不多,军旅之中对刀的使用当然是易拆易装的军刺了,他对军刺这种短刀的使用心得要多于任何其它刀具。
自从在峡谷中,从姜伯言他们的茅屋出来后,宋焱一开始拿着姜承宁手中夺走得的那把破刀劈前砍后。
其实都是对军刺战术动作的延伸发挥,并不是他经常使用的战法。
如果算一下宋焱携带的武器,其实已经不少了。
一把“莫非”剑,从峡谷中见到的一把短刀,一把“安州弩”,一把步兵弓,整整四件。
如果再给他一把马槊,一身重铠,妥妥的重步兵标配。
别看家伙事儿不少,他最喜欢的也就是这短刀了。
因为对于一个久经考验的特种兵军官来说,短刀是侦查偷袭的必选武器。
其次是弩,鉴于一个现代军人对枪械的依赖,没有枪的日子实在是太过难受。
而弩虽然不是枪,然而它的击发和瞄准都是最像枪的武器,算是一种心理上的安慰吧。
再者他发现这“安州弩”做工精良,虽是单发弩,但改进的潜力很大。
他想试着看能不能给它改成连发的,这样的话对自己而言,也多了件顺手的武器。
还有就是那把步兵弓,也是可以研究一下,试着改良的武器。
宋焱在后世有一把复合弓,就是两百米一箭能射穿野猪的那种。
在滑轮和力学原理的作用下,能起到四两拨千斤的效果。
“咚咚咚咚!”,屋外的叫喊声不断,无论老陈在院中怎么解释,外面的官兵仍旧不依不饶。
没办法,老陈还是上楼叫起了沈力。
沈力自然是暴跳如雷,骂娘之声不断,在柯香姑娘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走到院中。
世子就是世子,何况还是重兵在握镇北侯沈淮安的儿子,一般的官兵根本就入不了他的法眼?
就算是皇帝亲卫青牛卫来了,他也敢上去打上一把。
在他眼里,没什么是可怕的,镇北侯的十万精锐大军镇守着大景的东北方。
满朝文武都知道,一旦东北失守,庆国大军进入,整个大景还剩下的那点军队,能不能抵挡半年都是个问题。
就拿安西侯梁玉成来说吧,统领西、荥二州富饶之地,再加上西北的枯州。
地盘大,粮草足,麾下有马步兵加上水军,号称二十万大军,吃了多少空饷,朝廷也懒得去管。
毕竟西、荥、枯三州的税收,一概不用上缴朝廷。
就这梁玉成都还嫌不够,每年都会哭哭啼啼地再向朝廷要一些粮饷。
说起来梁玉成有二十万大军,也就刘宗淼那三万人马可以一战,但又总是被梁玉成欠着军饷。
梁玉成其余的部队,对付个山贼、土匪尚可。
一遇到形势大一点的起义军,安西侯经常是束手无策,哭爹喊娘地四处求援。
就比如滂沱山上的土匪吧,虽然经常在几个州的交界地带出现,但总归在梁玉成的辖区内多一些。
这么多年了,土匪势力越来越大,已经有了成千上万的规模。
但梁玉成全当不知道,没有派过一兵一卒去剿过匪。
所以,在沈力的眼里,梁玉成手下的这些西北军根本就不算他们东北军的一盘菜。
“什么人?本世子下榻的地方,岂是你这般货色随便惊扰的!”沈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懒洋洋的呵斥道。
一边的老陈,徐长风,柯香等人都很自然的站在沈力身后。
如果是现在大战一场,不出半炷香的功夫,对面的二十几个人一个会动的不会再有。
对面的小将刚才还在大喊大叫,见到这阵势,突然也把声调降了下来。
看来对面包括徐长风这个小宗师在内众人,还是散发出了不小的气场。
当然,遇到这种情况,宋焱是不会缺席的。
他和姜伯言只是来的晚了一些,也已经站在了沈力的右边一侧。
“世,世子啊!在下枯州军步军校尉张乔,你真的是镇北侯世子?”小将说话有些结结巴巴。
“老子就是镇北侯世子,怎么了?还不能来你们这枯州啦?”
“请问世子可有腰牌?”
“就你还想看我的腰牌,快给我滚!趁我没有把你们这群狗都杀了之前,别让我再看到你。”
此时马蹄声,人马喊叫声轰鸣如雷,这阵仗恐怕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听到。
大队兵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瞬间将这小小的客栈院落包围。
用水泄不通或者是插翅难飞来形容,都不为过。
宋焱举目望去,这下子可热闹了,红的黑的绿的,各适颜色的衣服都有。
锁子甲,鱼鳞甲,明光铠,山文甲,是甲甲生辉。
沈力对着门口骂了一声:
“他奶奶的,搞什么名堂,又是谁他*的,不长眼色,来看本世子的热闹来了。”
突然从外面的高头大马之上,传来铿锵之声:
“是谁这么嚣张?敢杀朝廷的官兵啊!”
“怎么了?本世子想杀谁就杀谁?不信你下来试试?”
身边的老陈急忙拉了沈力一把,说道:
“世子,他们人多,不管对面是谁,还是谨慎为好。”
沈力一掌把老陈推开,对着门口又是大骂:
“你又是哪个狗东西,有种你下来,看我不剁了你!”
徐长风嘟了嘟嘴,左右观察了一番,似乎对周围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
宋焱也观察到周围的一些动静,比如弩箭已经满弦,一匹马嘶鸣一声调头离去。
同时对面领头的两匹马靠近,窃窃私语商量着什么,似乎大战一触即发。
柯香姑娘一双大眼眨巴了几下,虽在此情形之下,也是摄人心魂,媚态尽显。
她那红唇朝着沈力靠近一些,轻轻说道:“世子,你真的想把事情闹大?”
“已经这样了,你想让我服软不成。”
“对面的人估计是青牛卫,他们有个习惯,就是在大战之前安排一个人先走,省得全军覆没后没人回去报信。”
“这地方?真他娘的是青牛卫?他们来这里干嘛?”
别人可能听不到柯香姑娘与沈力的耳语,然能读唇语的宋焱自然是能看出来的。
当发现柯香“青牛卫”三个字时,宋焱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甚至后悔今天不该下楼凑这个热闹,宋焱此番被流放枯州是有圣旨的。
再不济他也是当今皇帝宋灿的亲堂弟,就这样不清不楚的消失了,枯州这边包括负责押送的江都府肯定要给个说法。
江都府衙负责押送的差役已经死光了,自然也就脱清了关系。
皇帝对安西侯统领的西北军当然也是一百个不放心,派青牛卫前来调查也是再合适不过了。
不过,宋焱有疑惑了,在他穿越来之前,被流放的这个宋焱不就是个文弱书生嘛!
他能干出让朝廷不放心的事情吗?他的死活值得上朝廷派青牛卫不远千里过来查探吗?
一个无权无势,无兵权的废人,所以答案十有**是否定的。
宋焱正在思考之时,对面两匹马的主人似乎商量好了对策。
又传来刚才那个人的铿锵声音:“请问阁下可是镇北侯世子?”
“知道我是镇北侯世子,还不下马进来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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