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记忆里那个名字的顾怀远：……

顾怀远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月寻师弟？”

池归月苦着脸点头。

怎么反应还是这么大？

发现自家师妹没有在说笑的顾怀远：……

顾怀远看了一眼外头的夜色，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他和归月师妹两个人里面，一定有一个在梦游。

而他对自己的状态有着充分认知，那梦游的人是谁这件事就变得显而易见。

顾怀远放下茶杯，屏气凝神：“现在是什么时候？”

池归月：？

顾怀远见自家师妹一脸茫然的模样，心下更加笃定，继续追问：“你现在几岁？是什么修为？”

池归月：……

系统：【测试者，你师兄把你当傻子诶。】

顾怀远见对方仍旧不说话，愈发确认自己心中的猜测。

果然吗？

他就说那样的创伤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揭过，就算是他也经常想起这件事，归月师妹作为当事亲属虽然表面上毫不在乎，但她心里一定经常想起这件事。

以至于像今天这样大半夜梦游过来找他说自己捡到了一个像自己弟弟的孩子要收作徒弟？

顾怀远心里叹气难过，但记起不能轻易惊醒梦游的人，于是掏出身份令牌准备把安小师妹叫过来看看怎么处理。

“好好好，师兄知道了，你看见月寻师弟了……”

听着顾怀远和哄小孩一样的语气。池归月终于忍不住开口，但是没等她站起来就被一边发灵力传讯一边小心打量她的顾怀远按回了位置上：“这真是大好事啊，师妹想收他做徒弟吗？收，马上收好不好？师兄现在就去帮他上名好不好？”

系统：【噗嗤。】

亲生弟弟爆改亲传弟子，顾怀远是怎么抑制住自己的正直本性把这种奇葩的话说出来的。

池归月被那只看似轻飘飘实际上用了十成十力气的手钉在位置上，只能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疯狂给疑似安筠的人发灵力通讯。

池归月：……

非要大晚上的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吗？

池归月盯了一会顾怀远手里的令牌，趁着他不注意一道灵力把那令牌夺下：“师兄在喊别人过来？”

被夺了令牌的顾怀远：奇怪了师妹的修为竟然已经涨到他都察觉不了的地步了吗？

池归月没得到回复，伸手搭在顾怀远按着她的肩膀的手上，眼睛一弯：“这么晚了，多打扰啊。”

隐隐约约察觉到一丝危险气息的顾怀远：……

他开始思考要是现在打起来，他能打过梦游里可能下手毫不收敛的归月师妹的可能性有几成。

以及，他明天怎么和宗门里的那些人解释掌门峰头大半夜翻新这种事情。

池归月笑的危险：“顾师兄，我知道你是你，所以我不打你。”

顾怀远：谢天谢地！

“但是你要去我峰头上看一眼，人就在我的主殿里待着，师兄去看一眼便知师妹到底是在梦游还是在发神经……”

突然觉得那句“我不打你”可能是要揍他的预告的顾怀远：……

嘶，去看一眼好像也不是不行？

那样打起来塌的只有归月师妹的房子，这样他就不需要和旁人解释为什么掌门峰头大半夜翻修了。

“一切都照师妹说的来，师兄也想月寻师弟想的夜不能寐呢。”

***

被顾怀远想的要命的池月寻不知道自己竟然如此受欢迎。

不过他知道了也不是很关心。

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严峻的问题。

他回到阿姊身边的第一天，还没有和阿姊两个人待够一个时辰卖卖他已经预演无数次的可怜，就和那只无论是本体还是化形都极受阿姊宠爱的狐狸崽子撞见了。

池月寻坐在自家姐姐的床上皱着眉头和门口探头探脑的白毛狐狸崽子对视。

白焉第一次一个人睡在弟子住的地方，往常就算是大师兄不在峰头，峰里起码还有二师姐陪他。

可是二师姐也和大师兄一样出去做任务去了，到头来只剩下了他一个狐。

前半夜还是安然无恙，后半夜他便睡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他还是狐狸崽子模样，藏在层层叠叠的叶子下瑟瑟发抖。

也许是梦的缘故，就算是他的视线被层层叠叠的叶子遮了个完全，他仍然可以看见外头是怎样的惨烈。

满地的鲜血，模样丑恶的爬虫，还有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狐狸尸体……

白焉下意识想去找自家师尊，可他无论怎么用力都只能在原地像一个毛毛虫一样蛄蛹。

就在他努力的时候，对方似乎察觉到了他这里的动静，和铜铃一样大的蛇眼直接锁定他的位置，将他直接从梦中惊醒。

化成原型睡窝着睡的白焉猛地跳起来，惊恐地坐在床上。

他刚刚应该杀了它们。

杀了它们。

它们都应该去死。

这样的念头在白焉的脑海里一闪而过，随即他又迷茫起来。

不对，那些家伙是谁？

还有躺在地上的狐狸……

看起来和他好像？

可是师姐说他是师尊在山下买菜的时候猎户当添头送给师尊的，怎么会梦见其他的狐狸？

坐在床上的狐狸崽子越想越奇怪，磨磨蹭蹭了一会，决定跑去找师尊问问。

师尊说有人欺负他就要告诉她，梦里被欺负也是欺负！

狐狸崽子保持着原型蹑手蹑脚地摸去主殿，结果发现一向关着的殿门在这个点敞开着，师尊的房间也亮着灯。

狐狸崽子在门口探头探脑一会，纠结片刻决定跑过去看看师尊在不在房间里。

他的感知告诉他房间里有人，而且气息几乎和师尊的一模一样。

只是和师尊原来温和包容的气息比起来，现在这股气息带着血腥和狂躁。

白焉扒着门框想了想，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又想起清规峰没有其他人。

大师兄有时候也有这种气息改变，比如他从外头出任务回来的时候。

狐狸崽子高兴地想：【刚好赶上师尊回来呀。】

蹑手蹑脚的小狐狸顺着墙根溜达到房间门口，小心翼翼地往里头一看，正对上气息的主人。

对方幽深的目光先一步锁定在他的身上，那目光甚至比他在梦里看到的还要恐怖。

毛茸茸的狐狸崽子当即炸毛：“你是谁？这是清规峰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