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漾焚香沐浴完毕,采薇帮她系上腰带,一切准备就绪。
浮光锦光彩动摇,桃红蕊蝶蹙金样式,穿在她身上,几分惹眼动人。
蜻蜓状金钿对着插两侧,螺钿镶金梳篦固定发髻,金发碧眼,迷人眼。
“这个耳坠好看吗?”她问采薇。
采薇帮她戴上流苏耳坠,肯定点点头。“好看好看,殿下戴着都好看。”
采薇觉得还差了点东西,又亲自选了一个浅粉多宝领坠给她戴上,才心满意足欣赏起来。
齐漾环身转了一圈,衣摆流光飞舞的蝴蝶好若翩飞。
“出发!”齐漾蹦蹦跳跳迈出门槛。采薇跟在她后面,也十分开心。
“殿下,你别走那么快。”
不多时,主仆二人就到了慈安宫门口,齐漾才懊恼一声,“我不曾同父皇说,这么贸然来,会不会不赶巧啊?”
采薇,“哪里,我们是来谢太后娘娘的呢。”
她才松口气,提着东西进去。
妘竹先是惊喜见到她,迎到她面前,“公主今日真漂亮!太后娘娘在里头,快进去吧!”
齐漾吩咐采薇守到外头,轻手轻脚迈进去。
岑枝在案边擦琴,岁月静好,抬头见她,兴奋招手。
“太后,漾儿真的想死你了。”凑到她身边娇气一句,而后看看她的面色。
“你呀,还这么粘人,过来哀家抱抱。”
“好。”靠在她怀里,“太后最近身子好些没呀?可有按时吃药?”
岑枝见她语重心长说这些,戳她额头,“漾儿小小年纪,懂得关心哀家了,哀家真是要感动得不知如何是好。”
“呸呸呸!太后娘娘福寿康宁,顺遂平安,身子自然是早好了。漾儿就是担心,太后之前偷偷不喝药,漾儿可都看到了。”
齐漾撇嘴,皱着眉头,嗔怪道。
“放心吧,哀家这次的药肯定按时喝了。”
她才缓缓点头,又问。“对了,我带了蜂蜜。”
“太后从前对花粉过敏那事儿,我记着呢,书里说吃点柠檬加蜂蜜水可以改善,太后要不要试试?”
岑枝迟疑了一会儿,让她将东西放到案上。
对着她,笑道。“漾儿要不要和哀家一起喝?”
齐漾抿抿唇,“正有此意。”
二人各喝了小半盏,齐漾见她并无异常,便不再过多叨扰,告退,改日再来。
待齐漾走后,岑枝舒了一口气。
妘竹紧张过来看她,“太后,您没事吧?”
岑枝摇摇头,手腕上突然有点痒,她挽起袖子。
“呀!这手上怎么起疹子了?”妘竹又慌忙去看她身上其他地方,脸上没有,还好还好。
“有一点点痒,别的还好。”她小声说。
妘竹从怀里拿出药膏帮她涂上,“公主是好意,奴婢知道的,日后太后别碰这些了。”
岑枝摸摸她的头,柔柔。“不要着急,哀家真没事。”
妘竹垂下眼帘,半晌没再说话,仔仔细细把每一处都涂上药膏。
岑枝小时候算比较贪玩,三天两头就会长一次疹子,她时常带着这些药膏。
“漾儿这孩子,你觉得如何?”
“依奴婢看来,公主平日谨言慎行,做事顾全大局,爱惜羽毛,鲜少犯糊涂,今日还是头一遭。太后怎么想到问这些?”
岑枝勾起清浅的笑意,从容淡定。
“哀家觉得,是时候该劝劝陛下了。”
妘竹停停顿顿,才小声凑到她耳边,几欲罢休。
“太后可莫提这些,陛下如今这架势,朝臣都不敢置喙,怕是难如登天。”
岑枝抬手压了一下鬓发,“想哪去了?”
“陛下子嗣单薄,众人心忧也正常。”妘竹尴尬笑笑,佯装镇定。
“太后说对不对嘛?”拉拉她的衣袖,眼巴巴看着。
“你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吃瓜的表情,暗戳戳瞧她的表情。
妘竹垂下脑袋,神情逐渐凝重,很快复然,心虚不已。
“嗯……就是太后想得那样……”
齐贞见二人凑到一起讲小话,亲热耳语,岑枝还不时低笑两声,他也勾起了好奇心。
“陛下……要不要通传一声?”
他抬手摇头。
岑枝一副吃到大瓜的表情,又嫌弃又想继续听,指着妘竹道。
“你从哪听来的?”
“奴婢也是偶然听到的。”
遂而又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岑枝刹那间面红耳赤,推搡她,急着打断。
“哎呀,别说了!”
妘竹眉梢都挂上了笑意,就这么满目看着她。
“这可是奴婢千辛万苦得来的段子……”
岑枝偏头一看,惊得起身,难得慌乱敛住神情,恍惚不知道看向哪。
想到刚刚妘竹跟他说得那些,她简直不敢直视齐贞。
“怎么了?”
妘竹解释道,“回陛下,太后娘娘听了奴婢的笑话,现下还没回神来。”
“嗯。你退下吧。”
岑枝见妘竹出去,坐回罗汉榻让,揉着太阳穴,“陛下有事吗?”
“这是永生花,外用琉璃罩,经久不衰,鲜艳如初。”
递到她面前,忐忑。“喜欢吗?”
岑枝眉头一抽,双目秋水,似乎对这个小东西充满不可置信。
“陛下亲自做的?”
“对。”
伸手接过,放到案几上,眸色深深,心中乱麻。
底座是绿色的花叶,若隐若现的白罩子里装着茉莉花,工艺复杂,周围还有花瓣点缀。
“喜欢。”伸手摸摸琉璃盏,轻语。
“陛下伤好一些了吗?”
齐贞立刻回,“全好了,一点印子都没有。”
见她难得这么开心,心中倍感亲切。
“哀家觉得,陛下治理国家的同时,也要多与后妃们……开枝散叶,免得后继无人。”
随后又补充道。“若是无心,也可以早些过继宗室子在名下,悉心教育。”
齐贞阴沉一张脸,眸含怒意,盯着她的眼睛一动不动。
“太后是觉得朕不行吗?”
岑枝迅速摇头,别过视线,“哀家不是……若是陛下不喜欢宫妃,可以择日选秀,确保国祚永存,长久不衰。”
齐贞脸更黑了。
“陛下要是无心这些,哀家日后不提就是了。”
齐贞扯出一丝勉强的笑,貌似猜到她们二人刚刚在说什么了。
火气难消,哑然。
日落西斜,秋风刮蹭窗棂,疏散的日光从枝叶悉数透到室内,寂静沉闷,带着无奈与苦涩。
朱窗半开,掩住他们二人的动作,突然一只手抓上案几,指尖泛白,紧扣案边。
“……”
岑枝觉得自己快要飘飘欲仙了,嘴边细碎的喘着气,发髻散乱,没有半分端庄。
转头观齐贞,满头大汗,峰眉紧蹙,瑞凤眼带着濡湿,衣带摇摇欲坠,纠葛难断。
玉树琼枝,迤逦相依偎。
她实在受不了,用脚踹他,不想被被拦腰抱起,她惊出眼泪,不敢高声。
“你……混蛋!”
“姐姐觉得朕怎么样?”欲求不满,意乱情迷时凑到她耳边,喃语。
“不……不怎么样……”
岑枝整个人都软得一塌糊涂,薄汗沾湿衣裳。齐贞蹭蹭她的颈窝,将人抱起来放到榻上。
小声在她耳边响起,“姐姐别哭了……朕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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