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没吃了,点了根烟。
他轻吐着烟雾,半眯着狭长的眼,“陈彪?”
修长的手指将烟灰敲在烟灰缸上,“你怎么会去试他的戏?”
不入流的导演。
江玉灵现在被江家捧成了一线,去演他的戏,就奇怪。
江玉灵不动声色地吃着饭,“想转型,总不能一直靠着家里的资源,这样混下去。”
江允没撩眼皮,“嗯。”
什么也没问了。
江玉灵见江允愿意去,又问周北冥,“北冥哥,你要不要一起去?就当陪陪允哥。”
周北冥也抽烟,他咬着烟,在翻手机信息。
白玄发来的。
是楚离歌的行程。
巧了。
周北冥将手机放进兜里,“好。”
饭桌上的菜没吃多少。
他站起身,将吸了一半的香烟放在烟灰缸中捻灭,“走了。”
若不是江允在,还了玉佩他就会走。
江玉灵见周北冥答应,看来让江允来吃饭,请对了。
他们看起来一个混,一个冷,却相交甚笃,再加上霍九宴,是铁三角。
江玉灵不敢留周北冥,起身送他,“今天谢谢北冥哥赏脸了。”
周北冥淡淡地颔首,也没答话,开门,单手抄兜,走了。
包厢里。
江允也起身,“玉灵,不是你的,别强求。”
指间的烟抽完了,只剩下烟尾一点明灭。
他偏低着头,缓缓地将烟蒂摁在烟灰缸里:“北冥只会选自己想要的,不想要的会丢很远。凑上去,是自讨苦吃。”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餐桌上的玉佩,“东西还回去吧。”
江玉灵背对着江允,她很快转过身,“允哥,你在说什么呀?”
她看起来很无辜。
江允不是多话的人,与江玉灵擦肩而过,“好自为之。”
身后江玉灵垂着的手,双拳紧握着。
她会得到周北冥的,一定会。
公寓里,苏念正在给楚离歌打电话。
她说了今天在苏家的事儿。
楚离歌在电话里笑,“周北冥的鞋可真威风,苏菲晓那张脸怕是不能要了吧。”
双重意思。
苏菲晓的脸打烂了,苏菲晓的脸面没了。
确实如此。
何姨给她发了信息,苏菲晓自从周北冥走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一直没出来。
苏念没有幸灾乐祸的习惯,没说话,只是干着手中的活儿。
她又在学叠衣服。
本来是不打算学了的,可是刚才写了会论文,写得很费神,就想放松放松。
楚离歌习惯了她时不时不在线,自顾说,“我看周北冥不是在替他的鞋出气,而是在替你出气。”
苏念的手僵住片刻。
为她出气?
也许有吧。
不然不会在她离开后,让白玄拦下她。
毕竟他们有床笫之交。
苏念想起一件事,对楚离歌道,“周北冥让我跟他领证,应付周家的人。”
“啊?”楚离歌一嘴问号,“你该不会是说要结婚吧?”
苏念“嗯”了声。
楚离歌那边没声了。
苏念等了一会,以为楚离歌那边没信号,准备开口,楚离歌提醒,“小念念,你小心点,别被大灰狼吃得连渣渣都不剩。”
周北冥是狼,毋庸置疑。
苏念心里也清楚,“我答应了,我跟他领证,他不会对苏馥撤资。”
楚离歌骂了句娘,又道,“你爸知道你要跟周北冥领证吗?”
苏念没打算说,“看周北冥的意思。”
“哦。”楚离歌叹口气,“跟他结婚也行,起码你那个恶毒后妈不敢再找你麻烦。”
苏念没想这么多。
她问楚离歌,“上次我送你的防狼设备,你学会用了吗?”
“早就学会了,放心,明天我会带着,你也记得带一个,有时候片场关上门,都是狗。”
楚离歌语气不屑,“现在都这样,圈地为王……”
门在响。
苏念看向门口,对着手机说,“他回来了,我先挂了。”
“好。”
楚离歌回完话,苏念挂了电话。
她快速将衣服收拾好,坐在沙发假装在看手机。
周北冥进来时,手里拿着个纸袋子。
他走向苏念,将纸袋子放在茶几上,身上缱绻着淡淡的香烟味,“药。”
苏念抬眼先看了周北冥一眼,他的眼透着疲惫,再坐起身,看纸袋子里面的东西。
两支药膏。
一种药膏,比较常见。
另一只药膏,没见过。
苏念边伸手去拿药膏,边说,“谢谢。”
周北冥没答话,解开领带,丢在沙发上,去了洗手台洗手。
当苏念看完药膏说明,小脸有点燥热。
周北冥是怎么好意思去买这种东西的。
他又是怎么跟人说的?
苏念尴尬的脚指头在拖鞋里蜷缩着。
周北冥慵懒地在她身边坐下,“要帮忙?”
他去拿另外一支药膏,打开包装。
苏念想说不用,却被他单手捞到他身上。
他说,“胳膊伸出来。”
苏念由着他,伸出自己的胳膊。
一大块淤青。
周北冥帮她上药,动作很轻。
他擦完,吹了吹。
苏念感觉暖暖的,疼痛也轻了些似的。
周北冥又用手掌随意拨了拨她的脸,让她面对着他。
他的掌心没她脸的温度高。
周北冥皱眉,“脸怎么那么烫?淋雨感冒了?”
“没有。”苏念声音小,藏了一半在喉咙里。
周北冥习惯她说话细声细气。
他看到她手中那支药膏,大概知道了原因。
他帮她的下巴上药,“磨破皮了,自己不知道?”
苏念知道,所以选了一条材质很软的裤子穿。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
周北冥觑着她,风轻云淡地笑,“你发炎,倒霉的是我。”
苏念弱弱地白了他一眼,“不会传染。”
周北冥已经给她上完下巴上的药,在拧药膏的瓶盖。
他的动作不快,从从容容,“也不能行房。”
苏念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这种事。
她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精力,从他身上起来,“你可以去找别人。”
不是气话,是实话。
他找别人,她可一放假。
话音刚落,男人的笑变冷了些。
苏念重新被按回去,他撩开她的睡裙,她忙压下裙子,“这里我自己可以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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