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叔,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醒悟过来的铁柱说话都有些哆嗦,并且心虚的朝着周围看了一圈。
他的资质一般,三十三岁,胎动小成,不过这才是普通人的常态。
哪怕机缘造化摆在那里,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够着的,依旧有很多普通人,连胎动都难以踏入。
像余大山,二十二岁胎动大成,并且换血一次,即便在聚集地,也数得着。
也正是如此,余老汉才对其抱有一丝期待。
“行了,大家都是自己人,知道你不是有心的,不过以后你可千万要管住自己这张嘴,多想想家里。”
余老汉语重心长的说道。
“余叔,我记得了,您家这次就您自己留下,还是?”
铁柱用力点点头。
“就我自己留下,他们兄弟三个进福地。”
余老汉说道。
“余叔,要不咱两家凑一块吧,到时候还能有个照应。”
铁柱说道。
他可是知道余老汉胎动大成,哪怕看上去老态,真正动起手来,也不是他能比的。
“你家什么情况?你自己留下还是?”
余老汉并未接茬,而是问道。
听到他的话,铁柱表情一丧,“我家这次只能拿出我媳妇,还有两个孩子的灵石,我跟我娘留下。
早知道这次福地名额要涨价,我之前就应该多打点铁,都怪我。”
说到最后,他更是满脸悔恨,眼睛有些湿润。
除了种地,他还拥有一身不错的铁匠技艺,经常晚上在家里打造一些铁器出售,要不然恐怕连三个名额都凑不出来。
而他爹死的早,家里只剩下一个老娘。
如果有可能,他情愿让老娘进福地,可实在没得选。
两个孩子还小,离不开人照顾,先前商量的时候,他娘第一个表态,要留在家里,他要是不听,就直接撞死。
他媳妇也说,让他带着孩子进福地。
这样万一她有个好歹,他往后还能照顾孩子。
毕竟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会打铁,还能种地。
可他铁柱,堂堂一个大男人,又怎么可能抛下老娘跟媳妇,让两个妇人在家等死?
最终在他的坚持下,让媳妇带着孩子进福地,他跟老娘留下。
他很清楚,自个老娘肯定无法挺过这次的黑湮风灾,只想尽最后一点孝心。
“好了,这次福地名额涨价谁也没想到,更怪不到你身上,趁着还有点时间,多背点石头把墙垒起来,再把地窖挖深点。
我就不跟你们凑一块了,人多反而更容易被那些虫子感知到,到时候谁也逃不了。
至于别的,咱们回头再好好说。”
余老汉拍了拍铁柱的肩膀。
如果没有发现家里那棵稀有种,或许出于同情,以及守望相助,他还会考虑跟铁柱凑一块。
可事关他余家的未来,以及他全家人性命,容不得他有半点心软。
“嗯,我知道了,我家里还打造了两杆长枪,回头给您拿一杆,留着防身。”
铁柱虽然有些失望,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对方说的也有道理。
“也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余老汉应下。
等铁柱背着石头离开,余老汉三人也开始挑选合适的石头装在背篓中。
余大山闷着头,使出所有力气,跟那些石头较劲。
余二山微微喘着粗气,但看他的模样,仿佛有些释然。
而余老汉满脑子都是怎么把围墙垒的更高,更结实一些,保护好那棵稀有种。
一篓篓石头不断背回家,堆在围墙外面。
这半人高的围墙,原本就是有那么回事,以前谁也没指望它能起到什么防护作用,而且围墙矮一点,还能直接在院子里看到灵田那边。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中午,一个看上去比余老汉稍小些的男子找上门,余大山直接称呼对方赵叔。
“我家还能挤出三块灵石,你家还差多少?”
对方没说虚的,直奔主题。
“差得多了,你要是有灵石没处花,就多给我点。”
余老汉笑眯眯的说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
赵坤喘着粗气说道。
“你也知道不是时候?
你把灵石挤出来给我,明年你家还要不要过了?
还有家栋,快要换血了吧?
要是给他买颗补血丹,至少能让他节约一年的时间。”
余老汉认真的说道。
“我家的事情不用你管,这是三块灵石。”
赵坤直接掏出三块灵石丢下,然后扭头就走。
余老汉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地上的三块灵石发呆。
“爹,赵叔也是一番好意,有了这三块灵石,咱家就只差两块灵石了。”
余大山上前说道。
十亩灵田,扣除租金能换五十块灵石,加上家里攒的五块灵石,以及这三块,可不就只差两块了吗?
至于明年吃什么,用什么给二弟拿药,在他看来都不是最急的。
眼下凑够灵石,进入福地才是最重要的。
活下来,才有资格谈明年。
“别说了,等晚些时,你把这三块灵石给你赵叔送回去,他家也不容易,也难为他一点小事,都记挂这么多年。
而且,就算现在咱家有足够的灵石,我也不打算走了。”
余老汉蹲下身子,将三块灵石捡起来,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后放到余大山的手里。
“爹!”
余大山大声叫道。
“就这样,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爹,就听我的,等以后你会明白的。”
余老汉摇摇头,依旧没有去解释,而是转身离去。
墙角的榆树随风而动,余安默默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对余老汉的为人,又多了几分认知。
接下来几天,余安一边潜心修行,一边观察着余家。
他能懂余老汉迫不及待想要加高围墙的担忧,再加上冥冥之中的危机,让他选择将根系往大地更深处扎去,而不是用来生长枝叶。
所以,哪怕他这几天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自身正在变得强大,生机也越发的旺盛,但因为他的选择,单单从表面上看,他的外貌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甚至白天刻意收敛枝叶的生命力,让自己尽量不显得那么精神。
也只有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全力去修行。
唯独有一点让他不自在,那就是晚上他的身边经常会出现一个偷窥者,一直用一双冒贼光的眼睛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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