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到古笛的小院。
然而当房门打开那一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古笛才离开两天,她原本住的房间,此刻如最下等的杂物间一般,堆满了各种破旧杂物。
而且全是古昕院里淘汰的东西!
众人不禁猜测,古昕心里这是有多恨古笛,才在古笛刚离开古家,就把这里弄成这样。
容寐蹙眉,古家竟真如此苛待古笛!
古昕处变不惊,摆出被冤枉的委屈表情,手帕捂嘴,双眸噙着泪。
“众人别误会,我跟笛儿妹妹姊妹情深,她离家嫁人,这屋子空着也就浪费,是妹妹允我占用此屋子。”
古父语气不悦:“笛儿,昕儿说的可是实话?”
不得不说古昕这话说得真妙。
若否认,则姐妹情深为假,陈嬷嬷又不是傻子,一个庶女怎可将私物放在嫡女屋子里,定能顺藤摸瓜摸出古昕原为嫡女。
罪犯欺君满门抄斩,连她都得死。
她若承认,则让古昕逃过一劫,连古昕送她两箱垃圾的帐都含糊抹去。
古笛低垂着脑袋,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精光。
演戏而已,谁不会!
既然古昕要跟她演姊妹情深,那她当然要配合了。
古笛仪态恭顺有度,对古父行了个礼,轻声道:“是,父亲您瞧,昕儿姐姐送笛儿的两箱嫁妆还在那,笛儿跟姐姐感情一直都很好。”
古父问:“昕儿,这是你送的箱子么?”
“是,是我做姐姐的对妹妹的一番心意,妹妹待会可要记得带走。”
古昕想否认,可封箱条子上清清楚楚的印记,独一无二的鸢尾花和题名刻字,是她特有的印记,无从抵赖。
陈嬷嬷露出笑容:“箱子打开,看里边装了什么,古秀女,送礼是门学问,不知你从前领悟了几分。”
仆人上前,掸去上边的尘灰,撕开古昕独有的封条,打开箱子。
众人凑上去看,切声一片。
里边全是碎布条,残缺器皿,连一个完整的物件都没有。
古昕脸色唰的一下白了,面上再无血色。
完了!
古昕结结巴巴解释:“不是,我送时都是完整的,许是下人搬动时不小心损毁。”
“布料也是下人们剪的?”
有女眷翻了翻箱子,对比布料,连一个衣袖都凑不出来,古昕挑这两箱东西,可真为是煞费苦心啊。
“昕儿姐姐,原来你……”
古笛不可置信的表情,后退几步,后背撞到容寐怀里。
容寐替她稳住身形,眼底闪过宠溺。
坏丫头,戏演得不错,可惜被他看穿了。
古父勃然大怒,送礼送垃圾,简直是荒唐至极。
陈嬷嬷脸色比锅底还黑,一字一顿告诉道:“古大人,老奴忍不了了,我现在就要教古秀女规矩。”
古父道:“嬷嬷随意,都怪我平时对昕儿疏于管教,是该好好教训她了。”
古萧附和:“你竟如欺辱我嫡姐,该打!”
“一,目无尊卑,见到古大人,古小公子,嫡妹,你一句问候请安都没有,该打!”
“二,这位是你嫡妹的夫君,属外男,你私见外男,该打!”
“三,送礼送垃圾,以庶女之身侮辱嫡出姊妹,该打!”
“四,走路不长眼,踩死三只蚂蚁,该打!”
“……”
陈嬷嬷说一句,对古昕肩背就是一藤条。
这种特质的藤条有个好处,留痕不留疤,藤条痕一周可消除,不怕伤及秀女肌肤。
藤条打在身,痛彻心扉,更多的是屈辱!
古昕咬紧牙关,流着泪,不发出一点哭声。
古笛背靠在容寐怀里,看古昕挨藤条,心里痛快至极。
这样的藤条,从小到大,在嫡母和古昕的‘关照’下,她挨了无数顿,每一顿打她都记着,记得清清楚楚。
以牙还牙,她从来就没打算亲自动手。
今天这根藤条,只是她报仇的开始!
另一边,江氏挑了几件款式差不多的珠钗,凑齐一套便宜货,就听到宝贝女儿被当众责罚的消息。
等江氏匆忙赶来,古昕一顿藤条责打都结束了。
江氏无心参加家宴,借口不舒服回后院,实则去安慰照顾古昕。
马车一直在古府门外候着。
午膳结束,道别后,古笛和容寐上马车。
低调奢华的马车缓缓启动。
车厢内。
古笛兴致缺缺查看手里的‘战利品’,随手放在一边,江氏果然不安于室,尽挑些便宜货。
容寐背抵在车厢墙角,醉意上头,正闭目小憩。
午宴席间,他一直替古笛挡酒,被古父灌了好几坛高沫酒,喝得神色微醺,头昏脑胀。
一顿饭下来,古笛滴酒未沾,他喝得近乎走不动道。
容寐酒醉心头,恍惚间闻到一股淡淡的体香传来,混合她衣裙上的檀木香,异常好闻,令人沉醉。
道路不平,车厢偶有晃动。
风撩开窗帘一角,下午的阳光微微温热,照在容寐英挺的俊脸上,给他的容颜蒙了一层神秘色彩。
古笛目光落容寐脸上,眼底闪过一丝捉弄的玩味。
“容寐,你喝醉了么?”
古笛贴上来,指尖轻抚容寐的脸,声音软得像在撒娇。
容寐没回答,只强撑着掀开沉重的眼皮。
就见古笛双膝并拢坐在香榻上,她样貌美艳,眉梢眼角写满精致,媚态天成,神情规矩无辜,反差感拉满,只一眼就叫人难移视线。
刚才温柔滑腻的触感,似是他的梦境。
容寐缓缓阖上醉眼,只留一线眸,暗暗观察古笛的举动。
古笛再度贴近他,手指顺着他胸线衣衫划过,炙热的温度几乎灼伤她的手指,试图掰开他的眼皮,被容寐拽住她不安分的手指。
“笛儿别调皮,我醉了,不想借酒意强迫于你。”
容寐被勾得口干舌燥,强行定神,按下心底升起的燥火,目光却紧紧锁住她一张一合的红唇。
“我哪里调皮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古笛笑容清澈明亮,对他挑眉,表情无辜地问。
“你双眸、鼻子、红唇,就连呼吸都在调皮,还有你的手,在摸我的脸。”
“原来我这么调皮啊?”
古笛笑得像只狐狸,手指抚摸容寐眉眼,媚态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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