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回溯至江景率魔族大军杀回皇宫之时——】
渊国皇宫深处,新皇绝芷珊正闭目端坐于龙椅之上。
她的身影如同黑暗中的幽灵,散发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大殿内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
邪剑“颠理倒真”悬浮在大殿半空,剑身缠绕着粘稠的邪气,时而发出刺耳的尖笑,时而如毒蛇般在梁柱间游走,在石壁上刻下一道道渗血的剑痕。
突然,绝芷珊双眸骤睁,暗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一道血色。
她缓缓起身,玄色龙袍无风自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
颠理倒真察觉到绝芷珊的苏醒,立刻悬停在她身后三寸之处,剑上的邪眼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吱呀——”沉重的宫门被无形之力推开,发出刺耳的声响。
绝芷珊立于高阶之上,远眺天际。只见地平线处,浓墨般的黑暗正缓缓侵蚀苍穹。
那翻涌的魔云中,隐约可见无数扭曲的魔影,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黑暗笼罩。
“桀桀桀……瞧瞧这些可爱的丑八怪,从阴暗角落里爬过来做客了呢~”邪眼兴奋地转动,“要砍哪边比较好呢?左边?右边?还是……”
绝芷珊没有理会邪剑的喋喋不休。她拾级而下,每一步踏出,脚下便绽开一朵血色莲花,如同黑暗中的火焰。
当第九步落下时,她的身影已凌空而立,清冷的声音传遍整个渊国:
“子民们,魔族犯境。”
简短的七个字,却如同惊雷般让整个国度瞬间沸腾。
田间耕作的农夫停下锄头,市集叫卖的商贩闭上嘴巴,连玩耍的孩童都安静下来。
所有渊国子民齐刷刷抬头望天,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三息之后,诡异的宁静被打破。
国民们沉默地返回家中,再出现时,手中已握着各式农具:生锈的镰刀、豁口的斧头、甚至只是削尖的木棍。
他们自发集结在街道上,没有喧哗,没有慌乱,只有无数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战斗的准备。
“哎呀呀,这些破铜烂铁可招待不了贵客呢~”颠理倒真欢快地窜上高空,剑身突然急速旋转,化作一道绿色邪风。
粘稠的邪气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精准地钻入每一件粗陋的农具之中。
“铮——”镰刀刃口泛起幽绿寒光,斧面浮现狰狞鬼脸,连最普通的草叉都长出倒刺。
整座渊国皇城在邪气浸染下,逐渐化作一件巨大的凶器。
绝芷珊负手立于虚空,看着脚下越来越盛的邪光,唇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
“让魔族见识下,何为真正的……邪道。”
远处,魔云已逼近边境。第一只魔物的利爪,就这么踏上了渊国的土地........
魔族大军如黑潮般席卷过渊国边境,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河流腐化成漆黑的毒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它们践踏着毫无防御的旷野,撕裂空无一人的村庄,却始终未遇半点抵抗。
这种诡异的寂静,反而让最凶残的魔将都感到不安。
它们坐骑的蹄爪踩在松软的泥土上,竟发出类似踩在腐肉上的黏腻声响。
直到某片枯萎的麦田尽头,数百个身影静静伫立在那。
扛着锈镰的老农,提着破灯笼的妇人,甚至还有牵着畸形牲畜的孩童。
他们安静得如同坟场雕像,唯有手中那些泛着幽绿邪光的农具,在黑暗中明灭不定。
“嘶……”为首的魔将抬起利爪,六只复眼同时收缩。
它嗅到了,这片土地弥漫着比魔族世界更深沉的腐朽,那些看似孱弱的人类身上,散发着令魔族都毛骨悚然的不祥气息。
但魔族的字典里没有退缩。魔将骨翼一振,发出进攻的尖啸。
霎时间,成千上万的魔物如决堤的污血般涌向前方。大地在铁蹄下颤抖,魔气将沿途的枯树都腐蚀成灰。
对面,一个驼背老者缓缓举起生锈的钉耙,眼神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没有战吼,没有号角。渊国子民们沉默地迈步向前,脚步整齐得如同被同一根丝线操纵的木偶。
老农的草鞋踩过泥泞时,粘稠的黑浆里泛起一串血泡;妇人的绣花鞋踏过水洼,倒映出的却是扭曲的鬼面。
双方在枯萎的麦田中央相撞。
“噗嗤!”锈镰割开魔物喉咙的声音,竟像切开熟透的果实般清脆。
一个魔族士兵惊愕地看着那个被它利爪贯穿胸膛的老农,对方枯瘦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享受的笑容,而插在它腹部的钉耙,此刻正疯狂吮吸着它的魔血。
更远处,牵着畸形山羊的小女孩仰头微笑。
她手中的绳索突然勒住一只魔物的脖颈,那看似温顺的山羊猛地张开布满锯齿的大嘴,露出狰狞的獠牙,一口咬断魔物的喉咙。
这是一场超出常理的厮杀:
被扯断手臂的渊国子民,伤口处蠕动着绿色邪丝重新接合;
魔族的腐蚀魔气喷在敌人脸上,反而让那些笑容愈发狰狞;
甚至有个被腰斩的老妪,上半身仍爬行着用剪刀戳刺魔物眼球。
土地开始渗出黑血,天空被邪绿与紫黑撕成两半。
在这片诡异的静默中,只有兵刃入肉的闷响与骨骼碎裂的脆声,奏响着最毛骨悚然的战歌。
魔族们终于意识到——它们闯入的不是人类国度,而是一座活着的……邪祟巢穴。
高空之上,绝芷珊凌空而立,玄色龙袍在腥风中猎猎作响。
她冷眼俯瞰着脚下这片被邪气浸透的土地,那里正上演着连魔族都为之战栗的诡异厮杀。
“哈哈哈!!”颠理倒真癫狂地绕着绝芷珊飞旋。
绝芷珊的神色淡漠如冰,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远处又有数百名渊国子民沉默地加入战局:
瘸腿的铁匠拖着熔炉,滚烫的铁水浇在魔物身上,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瞎眼的老妪怀抱毒蛛,每只蜘蛛的背上都长着酷似人脸的斑纹。
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毕竟,整个渊国早已不是凡俗国度。
“仙魔战场算什么东西?”绝芷珊突然轻语,“那里的魔物至少还会恐惧、会逃窜……”
她凝视着一个正用牙齿撕咬魔物的孩童,那孩子的嘴角已经裂到耳根,口腔里布满环状利齿。
更远处,几个农妇正用纺车将魔物的毛发与自己的头发编织在一起,每织一寸,魔物就惨叫得愈发凄厉。
“……而我的子民,连‘恐惧’这种情绪都被邪气净化了。”绝芷珊唇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多纯粹。”
颠理倒真突然静止在她面前,剑尖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说道:“嘻嘻嘻,要不要让它们玩点新花样?比如……”
剑尖突然射出一道绿光,照在某个正在分娩的孕妇身上,“……给魔族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新生’?”
那孕妇的腹部突然剧烈蠕动,在魔物惊恐的注视下,一个半人半蛛的婴儿撕开母体爬出,沾血的指尖直接插进了最近魔物的眼眶……
绝芷珊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低语道:“让这场盛宴……持续到魔族被彻底毁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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