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级机缘,定远侯寿宴风云动。”
几个月以来,陈逸第一次看到品级这么高的每日情报。
按照先前的经验,他只需要在现场旁观,什么都不用做便可获得基础的机缘和功法、学识等奖励。
若是像今日晌午迎接陈云帆那样,他主动与陈云帆交谈,介入其中还会有额外的奖励。
想着,陈逸晒然一笑。
“距离这么近,还没有任何风险,或许可以试着表现一二。”
“不过也需要掌握度量,毕竟老太爷过寿,太过扎眼反而不美。”
有了决定,陈逸起身离开书房来到外面,看了看夜空明月繁星。
蜀州入了夏,天气略显闷热,即便在深夜时分,吹来的风中也多有湿热气息。
随之还有春荷园内特有的淡淡的紫竹甜香。
陈逸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手脚,倒也没觉得热,浑身上下反而清爽松快许多。
玄武敛息诀入门,给他的带来的好处不亚于大枪桩功。
虽没有进一步强化筋骨皮肉、五脏六腑,提升劲力,但是玄武敛息诀却能让他身体处于一种奇妙状态。
其一自然是他的气机内敛,连带着他身上的修炼痕迹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身读书日久养成的儒雅。
其二嘛——就如此刻,哪怕陈逸没有修炼桩功,体内的气机仍以微弱的速度增长着。
皆因那些化为毛发般大小的气机覆盖在他身体表面时,刚好与天地灵机接触,且炼化为他体内气机。
积水成多之下,丹田和胸口膻中穴两座气海内的气机便逐渐增加。
“如此修为增长进境快了不少。”
陈逸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老实说,这种每日进步一点的感觉让他颇有成就。
即便他的武道至今没多少施展机会,但是有一技傍身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些。
就如那句话所说——当外人以为你弱小时,你最好不是真的弱。
否则他们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负你、打压你。
陈逸现在就是这样。
他可以潇洒随性的度日,但不代表外人欺负他的时候,他会选择忍让。
若是如此,今日晌午面对陈云帆时,他就不会抬出萧无戈来,也不会那般针锋相对。
陈逸侧了侧头,见夫人萧惊鸿所在的木楼灯火已经熄灭,他便没在外面多留,转身回了厢房。
明日萧侯寿宴风云动,他倒要看看这蜀州是人杰多些,还是牛鬼蛇神多些。
旁边的木楼内。
昏暗中,萧惊鸿透过半敞开的窗子瞧着陈逸回去厢房,稍稍有些出神。
自那夜之后,她一直为定远军钱粮奔波,少有再和陈逸接触的机会。
但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陈逸和寻常读书人多有不同。
除去那份洒脱从容外,似乎他还有着多数人都不具备的自信。
或者说,底气。
“胸中有丘壑……大抵如是。”
萧惊鸿暗自想着,便伸手拉下支摘窗下的撑木,关闭了窗户。
她凝望着厢房一侧,凝神思索片刻,绝美的脸上悄然浮现一抹笑容。
若是陈逸在旁边瞧见了,兴许那一句“瑶阶玉树,如卿样,人间少”的词句会应在他夫人身上。
只是可惜,这般动人的笑容,能瞧见者,唯有明月、繁星和一缕清风。
“我与他,一武一文,倒也契合。”
想着,萧惊鸿眼眸中罕见的闪过一丝羞意。
旋即她便轻盈的虚跨一步,飘然翻身躺在床榻上。
被褥遮住娇躯时,仍有一双明媚的眼眸怔怔的盯着上方的香帐。
不论旁人如何看待,不论她什么身份,或者先前如何考量,今后她和陈逸都已绑在一起。
萧惊鸿脑海中不禁浮现那夜的景象,耳边响起那道随和的声音:
“陈逸,陈轻舟,江南府人士。”
“夫人,晚安。”
萧惊鸿嘴角微微上扬,接着便闭上眼眸,默默在心里回应一句:
“夫君,晚安。”
……
先前说过,大魏朝法规森严。
特别是礼法。
像戍边武侯大寿也有细致的规矩,一来要合乎礼法、祖制,二来要避免僭越。
也是因此,为了避免麻烦,萧老侯爷此番大寿并没有在军镇重地。
这样便省去了祭奠定远军军魂,以及让周边小国、山族献礼的环节。
用老侯爷的原话说:“老夫身体病重,不宜远行,一切从简吧。”
子时刚过。
萧府内便已经有锣鼓声响。
二老爷萧望亲自提着铜锣,从后院绕行一圈,再到中院各宅,最后来到前院。
这里早有百名穿戴玄甲的亲卫,肃然站在院门前。
萧望一一打量,确认他们身上并无不妥,方才将手里的铜锣递给边上的家丁。
“今日侯爷大寿,虽是在府内操办,但你们仍要展现出定远军的气魄来。”
话音刚落,百名身材高大魁梧的军士蓦地一顿,齐声应是。
声音明亮,汇聚在一起时宛如雷鸣炸响。
“很好,去吧,去守在门外准备迎宾。”
“是!”
而在听到外院声音后,中院、后院那些原本慢慢悠悠起床的萧家亲眷顿时慌了神。
穿衣的穿衣,梳妆的梳妆。
陈逸倒是不慌不忙的穿衣、洗漱。
整洁一新后,他便施施然的走下楼,趁着灯笼火光瞧着春荷园外。
因为写给裴琯璃的字帖丢失,小蝶和王力行等人仍没有回来,想必那位装裱行老板今夜要辛苦些。
当然,萧府的其他人也大多困倦。
“幸好修炼了武道,不然只睡半个时辰就起床,怕是此刻我也是昏昏沉沉的模样。”
陈逸想着,看向旁边木楼,目光一顿。
只见先前还昏暗的厢房里已经亮起,昏黄的灯光里,隐约可以看到一道倩影坐在窗前。
透过那半敞开的窗子,他还能看到萧惊鸿未被遮掩的半张脸,就如戴着那张半甲面具时一样。
珠圆玉润,丰唇皓齿。
隐约间,萧惊鸿的声音传来:“枕月,去叫醒琯璃。”
“另外,你帮她穿戴那身山族服饰,省的她手忙脚乱,弄的乱糟糟的。”
苏枕月似是笑了一声,细声说了句:“那丫头当真不像寻常山族人。”
“她啊,野惯了。”
萧惊鸿语气难得随意,只是说话描眉间,眼眸下沿却是瞧见了窗外身影。
她接着一顿,声音便恢复平静:“去忙吧,稍后我要跟着祖父去祠堂祭祖,还有些时间。”
萧惊鸿难得梳妆打扮,这会儿被人目不转睛的瞧着,难免有些不自然。
若不是今日特殊场合,她定然会像往常那样素面朝天。
陈逸听出些许异样,笑了笑便转过头不再多看。
看来夫人并非总是镇静自若,偶尔也会流露出几分小女人模样。
似是听到了陈逸的笑声,萧惊鸿有些不自然的起身取下了窗子撑木。
吱呀。
陈逸顿了顿,回头看去。
萧惊鸿一愣,脸上悄然浮现一丝红晕。
“哈哈哈……”
笑声自然是陈逸的,直让听到声音得萧惊鸿微微蹙眉。
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隐隐约约,她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样的情境,怎么比处理军务和修炼武道还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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