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机百炼，就是炼器术中的最强。

论效率，论质量，

这异人界里，就没人能跟马仙洪相媲美。

……少有能媲美的？

嗯，是有够谦虚了。

张灵玉听懂了这意思，也是觉得有趣，

“走，我带你去逛一下龙虎山，既然来了一趟，看看景色也不错。”张灵玉作为东道主，决定引着马仙洪四下转转。

没想到，

马仙洪直接摇头拒绝了。

“不了，我还要赶紧回去，这次过来已经算是休假了，算是难得放松几天。”

“这么忙？”张灵玉有些诧异，他想到刚才院子门口那几个人，看气质不像是寻常宗门的异人。

估计是哪都通安排，跟在马仙洪身边的人手。

马仙洪苦笑一下，开始吐起了苦水：“你是不知道，我加入哪都通之后，几乎就没闲过。”

“我现在领着一个单独的小部门，手下助手没几个，每天只是炼器都忙得不可开交。”

马仙洪仰头看天，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已经把神机百炼公开了，只要是有炼器天赋的，都可以找我学习。”

“但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遇到几个好苗子，即便是有点天赋的，跟我比也有差距。”

马仙洪的性子，从来都没有敝帚自珍的习惯，

当初在碧游村的时候，他就将神机百炼传给仇让过，

只要你能练，那教你又何妨？

可问题是，异人界都清楚，炼器之道，实在是太吃天赋了，不行就是不行，任你努力也没用。

张灵玉点头，表示理解。

武当的风后奇门，害了多少弟子，让他们疯疯癫癫，却根本无法掌握。

王也成了，那纯是他有天赋而已，

炁体源流，张楚岚练成了，但他的天赋也是公认，换了旁人可就未必能成。

五雷正法也是，

别看张灵玉练起来快，但换了其他弟子，就算是张之维倾囊相授，也未必就能如此顺顺利利。

“哪都通到底给你安排了多少工作？”

“听你说的话，这是纯把你当牛马使唤了……”

“他们对法器的需求量就这么大吗？”

张灵玉有些好奇，这法器又不是烂白菜，消耗性没那么大。

以马仙洪的手段，加班加点，也不至于让自己累成这样。

“大！最近的需求量特别大……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开始下一些需求，不要求厉害，但要求制式……”

“我感觉，像是要规模性的装备一批队伍。”

马仙洪神色严肃，小声说道。

张灵玉眉头一挑，心下了然。

这恐怕是赵方旭之前说的那件事吧？

队伍难道已经成了？这效率还真是有够快的！

“这种事情应该是保密吧，你跟我说合适吗？”张灵玉虽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想来，哪都通里规矩应该挺严格的。

“你不外传不就行了，他们现在依仗我炼器呢，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说什么。”

马仙洪毫不在意。

“走，送我下山吧，咱们路上还能闲聊一会儿。”

“嗯，我送你。”

张灵玉两人沿途下山，也不追求速度，只是边走边聊，

但更多的还是马仙洪在说，

最近在哪都通里，马仙洪似乎也积蓄了一肚子的牢骚，

上班牛马的怨念，已经在他身上显露的淋漓尽致了。

来到山脚下，两人正准备拜别，

突然，

几个打扮奇怪的僧人走了过来，

“哎，那个道士，请问这里是龙虎山吗？你是不是龙虎山的道士？”

这几个僧人浑身披着红色僧袍，但跟内地服饰完全不同，头发剃光，但却长着一层细密的发茬，皮肤黝黑，透着一点高原红。

看着风尘仆仆，眼神里却又透着一丝倨傲。

这几个僧人年龄都不小了，

手持各种奇怪法器，张灵玉倒是认得一个法铃，还有金刚杵，但其他的就完全不认识。

“这里是龙虎山，几位是密宗的僧人？”

张灵玉略微皱眉，有些不解。

这藏区的密宗僧人，跑到龙虎山做什么？

今时今日，虽然佛、道不像以前那么针锋相对，但也是各自传承，除非是有大事，否则极少接触。

接触也没意义呀，

大家宗教都不同，聊都聊不到一起，非要论道，最后也是一肚子的火气。

这藏区密宗，跟本土佛教都大相径庭，

更别提跟道门了。

“既然你是龙虎山的弟子，赶紧带我们上山去，这位是我们密宗禅师——阿遮利！”

“我们是来找你们天师的！”

旁边，

一个僧人眼神倨傲，提起为首那人法号的时候，一副高僧大德，与有荣焉的模样。

“禅师阿遮利？”张灵玉表示从未听过这个名号。

藏区距离内地甚远，大家接触不多，任你名号再大，也传不到他们耳中的。

“你们来拜会我师父，是有什么事吗？”

张灵玉看着他们，眉头微皱。

这几个虽然是僧人打扮，但眼神、神态，却不像是那种内修己身的高僧，

“我是来找天师论道的……你是天师的弟子？”阿遮利皮肤黝黑，倒是不像身旁那人桀骜，但也没有丝毫责改和劝阻。

阿遮利打量了张灵玉一眼，眼神略显失望。

“我看你身上没有修行的迹象，天师的弟子，难道都不懂修行吗？”

“你既然不是异人，我也不想和你啰嗦，直接带我们上山就行。”

阿遮利声音沙哑，粗犷，

眼神虽然平静，但此时却完全无视了张灵玉，

论道？

张灵玉和马仙洪对视一眼，

藏区密宗，跑到龙虎山论道？

你们不在自己的地盘传播佛法，来内地找道门天师论道？

“马仙洪，我就送你到这里吧，咱们下次再聊。”张灵玉没有搭理阿遮利，反而朝着马仙洪说道。

马仙洪神色古怪，仰头看天，

“这个，其实我可以再多请两天假的，”

“不急……先不急着走。”

有热闹看，让他走？

扣了这个月的全勤也不能走啊！

那才多少钱，这么好玩的热闹，花钱都难买！

张灵玉：“……”

“没有礼貌，难道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还是我的汉语，真的这么差？”阿遮利眉头紧皱，一脸不满。

“阿遮利禅师，你是密宗禅师，跟我师父有什么好论道的？”

“咱们佛、道不同路，历来也有不少先辈讨论道法、佛法，但能有什么结果吗？”

张灵玉摇头，实在是不理解。

佛、道讨论，自古皆有，

但渐渐的也就少了，

这就像是数学和语文，非要拼一个高下，

可根本就不是同一学科，有什么好比的？

“除非，你是来找麻烦的？”张灵玉盯着阿遮利，直接撕了对方的话术。

论道，

不就是找茬吗？

马仙洪在一旁点头，要不说他不想走呢，

要真是论道，他一个炼器师，根本就提不起兴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