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实没有立刻回答,指向月亮门,“东家夫人,是说的那里安门?”
“是的,我男人说院里人要帮着弄什么铜包实木的,我也不是很懂,陈师傅你估个价。”
陈实面露难色,“东家夫人,铜的话,可能不好搞,现在都管着呢。铁皮的行吗?”
小徒弟周明在他身后扯衣服,一脸郁闷。
东家要实木包铜的,只管开价就行,东家肯定能搞到,师父你又来瞎操心!
“呵呵,陈师傅,要多少铜,你给开单子上。”黄良插话。
陈实笑着拍拍额头,“对啊,你看我这脑筋!”
他沉吟会儿,缓缓开口,“木材的话估计要两方半,铜的话40斤左右。”
小徒弟在身后提醒,“师父,东家夫人要问价钱。”
“哦,铜的话现在大概**万一斤,手工钱不便宜,可能要占五成。”
陈实话落,人群里三个人疯狂咳嗽。
这遭罪还没完,陈实还在说。
“木材的话,东家选什么品种的?”
“师父,你说好的就成,总不能铜皮底下用松木吧!”
小徒弟周明的话,让三个咳嗽神奇消失,都是用怨恨目光盯着他。
“哦,那就硬木,我们自己想办法买最少要130一方,公家去买还能便宜点,我估计100一方左右。
还有工钱,没本事的做不了,都得老师父来。
三个人大概三天,两个人最少五天时间。一人一天算5万。
小周,你算算大概多少钱?”
周明当场开始盘算,三人听着如同是对他们家的宣判。
“师父,安装算九工,四十五万;木材二百五十万,铜的话算十三万五一斤,四十斤就是......”
“不对,不对!怎么是十三万五,不是说**万吗,要是八万不就是十二万一斤?”一个声音近似于嘶吼,打断周明的盘算。
众人看去,是杨氏,她一脸激动,面色通红整个身子都在抖。
至于这么激动吗?众人无语,不就是个说法,肯定算最多的那个可能,怎么会往低了算。
“小师傅,你就按八万算!”秦淮茹笑着说了句。
周明瞅了眼过于较真的大妈,点点头,“好的东家夫人,那么算十二万,就是四百八十万,总价......嗯。”
“七百七十五万!”秦淮茹笑眯眯给出答案。
“啪!”周明一拍手,“东家夫人,你心算真厉害!”
“是啊,秦姐,你怎么现在一听就能算出来。我教你的东西也是一听就会,太聪明了吧?”娄晓娥搂住了秦淮茹胳膊,一脸崇拜。
“咯咯,你也行的!”秦淮茹揉揉她脑袋,思考什么时候拿出‘仙丹’才合适。
是的,她认为,那就是‘仙丹’,传说中的东西。
原本要是像草莓苹果啥的,肯定是求着哥哥给晓娥干妈也拿一颗,现在她哪敢。
慧真姐要不是‘嫁’过来了,她都要担心上好半天,害怕她泄密。
毕竟还不是真正的房里人,不保险!
“七百七十五万!呃!”人群中传出一个绵软声音,又软软倒地。
“杨大妈倒了!”
“阎老师家的昏了过去!”
“快快搭把手!”
众人七嘴八舌叫着,出手的没两个。
“用水!”周明喊了声。
很快有人提来了水,正想浇上去,杨氏神奇般痊愈。
她捂住口袋跳起来,“别,别,湿了水要换衣服,糖和糕点也要坏!”
一个人冲出人群,直直冲着门口这边而来。
吴刚小丁上前一步,帐篷和房子中间就被遮了个严严实实,再也没空子可钻。
胡氏见没办法再接近,一嗓子嚎出来,“淮茹,不能这么多啊,会活不下去的!”
杨氏也是一嗓子哀嚎,“是啊,淮茹,让小林可怜可怜我们,二百五一家,杀了我们也拿不出啊!”
黄良看看两人,“怎么回事?”
嚎哭声猛然顿住,两人都反应过来,这个是厂里的领导。
被他知道几家设计陷害林俊生,甭管赔了多少钱,自家男人工作铁定泡汤。
贾东旭一个诬陷,厂里说开就开。
他们可是栽赃陷害!
看厂里对林俊生的重视程度,有没有证据都没两样,一旦露馅他们男人铁定完蛋!
要是回来和贾东旭一样玩泥巴,一家人吊死算了,反正迟早饿死!
“没什么,没什么!”胡氏喊了声转身就跑。
黄良视线盯住杨氏,后者浑身僵硬,勉强堆起笑,“淮茹,我是觉得用这么好的材料做门,可惜了。要不你问问小林,铁皮的不是一样用?”
“呵呵,您说得对,你们见着他了劝劝!”
秦淮茹这么说,摆明就是不想帮忙!或者说不给老爷们拆台。
杨氏一阵绝望,失神落魄往回走,众人分开一条道,直通月亮门。
她看着月亮门,悲从中来。
要不撞死在这里算了!
二百五呢,扣了十万也还有二百四十多万,他们一年口粮也用不完二百五!
“哎不对!”
那个可恶的小徒弟声音传来,杨氏眼中燃起希望火苗。
是不是算错了?肯定是算错了,谁家的门这么贵?用金子做的吗?
周明一拍手,“师父,铜门肯定配铜环,还有合页也得定制,还有锁......”
该死,自己为什么要听!
杨氏捂住自己耳朵,用生平最快速度冲出月亮门。
她瘫软倒地,爬着躲到了月亮门外右手边的小天井中。
回是暂时回不去了,得缓缓。
怎么可能这么贵!杨氏咬牙切齿,暗骂那个大师傅不懂装懂。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去年家里的门实在修不了,老阎给换了扇,花了不过五万六。月亮门那里是大点,翻两番顶天了吧!
那也才二十来万,和七八百万的天价差多少?
假的!杨氏心神恍惚不停叨念。
不知过了多久,月亮门里有动静传出,杨氏回神探出视线。
秦淮茹带头往外走,身边还是那两个姑娘挽着她胳膊。
和进来时不同的是,她们侧后方跟着个姑娘,一身暗红色裘皮大氅。
是昨天晚上帐篷里那个姑娘,同样的漂亮,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咋感觉像是个画中的人,怎么形容的来着?
对对,雍容华贵!
这么个气质不凡的姑娘,不是应该走在最前?
要说她会用鼻孔看人,那也感觉合情合理。
可为什么她像是非常惧怕前面三个,走路都带着小心?
她忍不住走出天井,不是被那姑娘的容貌吸引出来的,而是听到了几人在说钱啊什么的。
什么钱?难道后面那可恶的小徒弟又胡乱加价了?
杨氏左右看一眼,见到洪芳皱眉走着,她几步上前。
“小芳,在说什么钱?那劳什子的门都要七百多万,还不够吗?”
洪芳回神,瞥了眼她,视线又放到不知哪个姑娘身上。
“呵呵,呵呵!”她发出奇怪笑声。
杨氏手臂上汗毛竖起,强忍着逃开的冲动,皱眉询问,“是不是那门涨到了八百万?真是黑,怎么可能这么贵!镶金子的吗?”
洪芳停下笑,视线回到眼前人身上,觉得她莫不是有毛病,谁在关心那破门?
那破门是你们三家的事,和她洪芳有半毛钱关系?
“门?”洪芳嗤笑一声,“在说那姑娘身上的皮草呢。”
“哦?”杨氏转头,正好看到一抹阳光照射在皮草上,整个大氅像是燃烧着的火苗,欢快舞动。
“好东西!看着就暖和。”她感慨。
“暖和?呵呵,为了暖和谁穿这裘皮?”
杨氏愕然,“看着不便宜,怎么不暖和的?”
洪芳叹息一声,自己和这种听音都听不明白的人住一个院,真是掉价啊!
她仰起头眼中带着丝鄙视,“谁会像她这么穿,棉衣外穿裘皮大氅,不伦不类的。白瞎了这么贵的东西。”
“多少?”杨氏对钱敏感得不得了,已经开始盘算,从姑娘身上扒下皮草偷摸去卖钱的可行性。
“普通的一千多吧,像她这件纯色没杂毛的,起码两千!”
“多少?万?”
洪芳嗤笑,“不然呢?!”
“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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