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之原本以为,是周老爷子请他来的。
事实上,周平津也确实是以周老爷子的名义邀请的他。
周老爷子再次中风,躺在医院昏迷不醒,消息是对外封锁的,无关人员毫不知情。
自然温存之也不知道。
自从温念姝在和赵随舟的订婚宴上当众大出血流产后。
温念姝私生活不检点。
还揣着野种妄图利用身份嫁入赵家这样的顶级豪门的光辉事迹不断在圈子里发酵。
不仅温家成为了圈子里的笑柄。
温存之的事业,也大受影响。
特别是,许雾还在想方设法地给温家泼脏水。
许家已经倒了。
许雾站在明处,无所畏惧。
这种时候,温存之自然是不能动许雾分毫。
否则,温家的情况只会雪上加霜。
温存之能爬上如今的位置,全靠周老爷子一手提拔。
自从订婚宴后,温念姝的真面目暴露,周家就彻底放弃了温家,再没往来。
温存之现在是焦头烂额,自身难保。
就盼着人有能再拉自己一把。
这种时候,周老爷子主动邀请他,他似乎又看到了希望。
所以马不停蹄,立马就赴约了。
谁料到,走进会客厅一看,里面坐着的人,根本不是周老爷子,而是周平津。
“平津,怎么是你,周老呢?”温存之诧异。
周平津不紧不慢喝了口茶,平静却锐利的目光看向温存之,淡声道,“爷爷不方便,所以我替爷爷来见你。”
他这样说,温存之自然也不怀疑什么。
他点点头,落座后便巴巴地道,“平津啊,念姝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我确实是毫不知情,更不曾想过要坑瞒赵周两家。”
说着,他一声深深疲惫地叹息,“如今,念姝已经被送走了,三五年之内,我不会允许她再回来,温家和我,也受到了该有的惩罚。”
“你看,你是不是能在周老面前替我说几句好话,让周老再帮我美言几句。”
他最近是被各种糟心事冲昏了头,才这么急功近利,言语间尽是**。
周平津闻言,却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牛头不对马嘴地问道,“温叔叔这些年从地方一路高升到了京城,做过什么,心里应该都有数吧?”
温存之一听,顿时愣了一下。
气氛不对。
他想了想,问,“平津,周老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不如让我去探望探望周老?”
他是听说了,周家最近因为周平津和江稚鱼的事,闹的有些家宅不宁。
特别是周老爷子和老太太,非常强烈地反对两个人在一起。
还听说,周老爷子和老太太因此还病倒了。
“见爷爷就不必了。”
周平津很直接,“是我邀请温叔叔来的,有件困惑的事,想当面向温叔叔求证。”
“哦,是你叫我来的啊!”
温存之打量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年轻将近三十岁,却已经跟自己是同级别,做事手段和能力甚至是远在自己之上的年轻人。
心里不得不有几分畏惧。
毕竟,周平津的身后还有周老爷子和赵家支撑着。
“什么事,你问,我必定知无不言。”
“我记得,温叔叔是八年前从鹏城调任回北京的吧,当年温叔叔在鹏城出任二把手,对鹏城的经济应该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周平津又去端起茶喝,四平八稳的姿态,温存之都自叹不如。
“是,我是从鹏城调任京城的。”温存之点头。
“是爷爷安排的吧。”周平津又说,相当肯定地语气。
温存之不清楚他到底想问什么?
他仔细一琢磨,忽然就想到了江稚鱼。
凭现在周平津和江稚鱼的关系......
他心里顿时就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来。
但要是他撒谎......
迅速地利弊权衡之后,他点头,“是,是周老把我调到北京的。”
“不仅如此,你到了北京后,先后连升两级,才有今天的位置。”
周平津又说,轻描淡写的语气,完全让人看不出半点儿的情绪。
温存之盯着他,再次点头。
“那想必,温叔叔还会记得当时鹏城江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江言信和其夫人向语嫣吧?”周平津问。
终于,他抬眸看向温存之。
在他近乎凌厉的目光下,温存之再次点头,“赵太太的娘家,我自然是认识的。”
赵随舟坐在屏风后,隐隐有些不耐烦,忍不住有点儿想钻出来,亲自质问温存之。
但马上,他就听到周平津又说,“我调查过了,江氏破产,江言信和其夫人向语嫣先后跳楼,不治身亡,是拜温叔叔你所赐。”
温存之闻言,顿时惊愕,眼底的慌张抑制不住地涌了起来。
反应过来,他又迅速地调整情绪。
可晚了,他的反应,已经被周平津尽数地收进了眼底。
“平津,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跟江家人无怨无仇的,我害他们做什么?”温存之有些冷了脸道。
虽然跟周平津是同级,可毕竟,他是长辈。
周平津也叫他一声“叔叔”。
周平津又端起茶来轻啜一口,笑了笑道,“谁又知道呢!你说无怨无仇,就真的无怨无仇么?”
“平津,你这是什么意思?”温存之有些怒了。
“温叔叔,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温言信和向语嫣的女儿江稚鱼,现在已经是我的未婚妻。”
周平津再次掀眸,凌厉的目光如箭,盯向温存之,“也就是说,温言信和向语嫣,虽然已故,却是我实打实的岳父岳母大人。”
“你说,改天我和小鱼去墓前拜见我的岳父岳母大人时,他们会不会给我托梦,向我喊冤?”
温存之望着他,眼底的心虚,再次一闪而过。
但马上,他镇定下来道,“平津,你珍爱你的未婚妻,她跟你吹吹枕边风,你就什么都信了,我不怪你。”
“毕竟你年轻气盛嘛,很多时候,还禁不住诱惑,正常。”
“但我在鹏城任职期间,一切都是按照规章制度办事,从来不存在什么故意针对迫害。”
“假公济私的事情,更是不曾有过。”
他说着,眉目冷沉下去,“至于你说的,更是不曾发生过!也请你转告你的未婚妻江稚鱼,不要......”
“温叔叔,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已经申请调任了鹏城,你当年在鹏城做过的一切,我查起来,轻而易举。”
不等温存之的话音落下,周平津打断他,嗓音很平,却是仿佛淬了冰渣般的冷冽。
温存之听着,心中顿时一个寒颤,浑身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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