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两只小猪仔抱进宋家门

新屋上梁那天,宋晓天没亮就起来了。

她站在院子里,看着青砖灰瓦的新房在晨光中渐渐清晰。

两间正屋,两间偏房,外加两间猪圈,屋脊上压着崭新的红瓦,在朝阳下泛着釉光。

“晓晓,糯米蒸好了没?”张秀兰从灶房探出头,脸上沾着灶灰。

“马上好。”宋晓掀开木甑盖子,热气腾地窜上来,糯米的甜香弥漫整个院子。

她舀了一瓢井水淋在蒸好的糯米上,滋啦一声,白雾缭绕。

按照水郭村的习俗,上梁要撒糯米糕,寓意五谷丰登。

宋晓把糯米倒进石臼,抡起木槌开始捶打,咚咚的闷响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也引来了早起看热闹的村民。

“宋家丫头真能干啊。”王婶挎着篮子走进来,里面装着十几个鸡蛋,“我家老母鸡攒的,添个彩头。”

宋晓擦了把汗,笑着接过,“谢谢王婶,晌午一定来吃酒。”

太阳爬过树梢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人。

男人们帮着搬桌椅,女人们围着灶台打转,孩子们在未干透的泥地上追逐打闹,留下一串串小脚印。

“吉时到!”村长李福德一声吆喝,工匠们抬着缠了红布的大梁往屋顶上架。

宋晓站在梯子旁,把切好的糯米糕分给众人。

“接着!”她扬手一抛,雪白的糕团在空中划出弧线。

人群哄笑着争抢,连向来严肃的李福德都跳起来接了一块。

“宋晓啊,”李福德嚼着糯米糕,含糊不清地说,“你这房子盖得讲究,连猪圈都砌了砖墙。”

宋晓拍拍手上的糯米粉,“正要跟您说这事呢,听说朱有福家的母猪下崽了,我想买两只猪仔。”

院子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朱有福是村里出了名的牛脾气,去年因为争地边子的事,还跟宋家吵过架。

“这...”李福德抚了抚胡须,“要不我陪你去?”

“不用。”宋晓解下围裙,“我自己去。”

朱有福家住在村西头,三间土坯房比周围的新房矮了半截。

宋晓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母猪哼唧声和小猪崽的尖叫。

“有福叔,在家吗?”她敲了敲歪斜的木板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朱有福那张沟壑纵横的脸探出来,看见是宋晓,立刻就要关门。

“有福叔,”宋晓一把抵住门板,“我想买两只猪仔。”

“不卖!”老头子的唾沫星子溅到宋晓脸上,“留着自家养!”

宋晓不退反进,直接从门缝里挤了进去,“我出高价。”

院子里弥漫着猪粪和饲料的混合气味。

墙角猪圈里,一头花斑母猪侧躺着,七八只粉嫩的小猪崽正挤着吃奶。

其中一只特别壮实,把兄弟姐妹都拱开了,独占两个奶头。

朱有福抄起扫帚,“出去!”

“三块钱一只。”宋晓盯着那只最壮实的猪崽,“五块钱两只。”

老头子的扫帚停在半空,集市上猪仔顶多卖两块五,这价钱确实诱人。

“你...你真要?"他狐疑地打量着宋晓,“现钱?”

宋晓直接从兜里掏出五张崭新的一元纸币,在阳光下晃了晃。

朱有福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距离儿子娶媳妇的彩礼又更近一步了...

“那只花的和那只黑的。”宋晓指向猪群,“现在就要。”

当宋晓抱着两只拼命挣扎的猪崽回到新房时,宴席已经开始了。

随着一声吆喝,第一道菜上桌了,红烧肉。

肥瘦相间的五花肉切成麻将块大小,在酱红色的汤汁里颤巍巍地晃动着,油光发亮。

每块肉都炖得酥烂,用筷子轻轻一戳就能分开,露出里头粉嫩的瘦肉和晶莹的肥肉层。

紧接着是清蒸鲤鱼,足有三斤重的鲤鱼身上划着柳叶刀,鱼身上铺着姜丝葱段,淋着滚烫的酱油,鱼眼睛还保持着临死前的凸起,显得格外新鲜。

第三道白切鸡金黄发亮,鸡皮紧绷绷地裹着嫩肉,旁边配着一小碗姜蒜蘸料。

村里的老爷们专挑鸡腿肉吃,一口下去,肉汁在嘴里迸开。

“宋家这席面硬啊!”李福德夹了块鸡屁股,咂着嘴说。

第四道梅菜扣肉上桌时,引发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黑褐色的梅干菜垫在碗底,上面整齐码着半肥半瘦的猪肉片,蒸得油光水滑。

翻扣到盘子里时,浓郁的咸香立刻飘满了整个院子。

第五道蒜泥白肉切得薄如蝉翼,肥肉部分几乎透明,整齐地码成莲花状,中间堆着捣碎的蒜泥,浇了香醋和辣椒油。

第六道粉蒸排骨,腊味合蒸,红烧豆腐……太美味了,桌上的每一个都赞不绝口。

最后一道鸡蛋羹是用王婶送来的鸡蛋蒸的,嫩黄如脂,表面光滑如镜,撒了一把葱花,鲜香扑鼻。

王婶吃得满嘴流油,连声夸赞,“秀兰妹子这手艺绝了!”

“大家吃好喝好!”宋晓拎着酒壶挨桌敬酒。

自酿的米酒醇厚甘甜,后劲却足,几杯下肚,不少汉子的脸已经红得像关公。

“宋家丫头有出息!”老支书李福德喝得舌头都大了,拍着桌子说,“这房子盖得,比公社办公楼还气派!”

张秀兰走到栅栏外一看,新修的猪圈有了小猪崽。

“哎哟!真买回来了?"张秀兰小跑过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猪崽,像捧着什么宝贝,“这只好,骨架大,年底准能长到两百斤。”

宋晓拍拍身上的稻草屑,“朱有福开始还不肯卖呢。”

“他能卖给你?”王婶凑过来,压低声音,“去年你爹跟他打架,他发誓这辈子都不跟宋家人来往。”

宋晓笑而不语,舀了瓢温水给猪崽擦身子。

两只小家伙惊魂未定,缩在墙角直哼哼。

"晓晓,"张秀兰突然拉住女儿的手,眼圈发红,“咱家也有猪了...”

宋晓知道母亲在想什么。

前些年家里穷,过年时别人家杀猪,她们只能买半斤肥肉熬油。

有一年除夕,母亲偷偷抹眼泪被自己撞见,却说烟熏了眼睛。

“妈,”宋晓反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年底咱们杀一头,卖一头。”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朱有福抱着个粗布包袱,局促地站在门槛外,不敢进来。

“有福叔?”宋晓迎上去,“还有事?”

老头子吭哧半天,把包袱往宋晓怀里一塞,“给猪崽垫窝的稻草...蒸过的,不生虱子。”说完就要走。

宋晓一把拉住他,“进来喝杯酒再走。”

朱有福挣扎了一下,没挣开,被宋晓硬拽到主桌坐下。

周围村民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吃菜。”宋晓给他夹了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自家养的猪。”

朱有福盯着碗里的肉,突然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去年干旱,他家的猪病死了,过年时连根猪毛都没剩下。

媳妇闹着要吃肉,他只能去集上赊了半斤猪油。

酒过三巡,老头子的脸涨得通红,话也多了起来,“宋家丫头...以前是叔不对...”

宋晓给他斟满酒,“都过去了。”

“你那猪圈...明天我去帮你砌食槽...”朱有福打着酒嗝,“我年轻时候...跟公社老刘头学过泥瓦匠...”

宴席一直持续到日头西斜。

酒足饭饱的村民们三三两两告辞,一群帮工的妇女收拾好碗筷,宋晓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后。

猪圈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两只猪崽已经适应了新环境,正拱着朱有福带来的干稻草玩。

张秀兰蹲在旁边看得入神,嘴角挂着笑。

宋晓深吸一口气,她转身回屋,把晒好的被褥抱进新房。

褥子是用新棉花弹的,蓬松柔软,躺上去像陷在云里。

夜幕降临,宋晓吹灭了煤油灯。

月光从玻璃窗洒进来,在地上画出一个明亮的方格。

猪圈里偶尔传来几声哼唧,反而让夜更静了。

张秀兰在隔壁房间轻声哼起了小调,那是宋晓小时候常听的摇篮曲。

宋晓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而那些伤害过她们的人总会付出代价。

她翻了个身,月光照在半边脸上,明暗分明。

八零:私奔被欺?农村辣媳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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