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挑衅

人们先看到的是穿着雪青织锦袍的青年,玉冠束发,一身暗色却掩不住出色面容。

龙眉凤眼,挺鼻薄唇,姿容如玉,却因着眉眼间的冷意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牵了一个如花般娇美的少女。

少女一双漂亮的狐狸眼施了淡淡桃色,与藕色衣裙相衬,唇边带着清清浅浅的笑意,蓦然抬眼,便是一汪春水。

她头上插了许多发钗,与容貌比起来却逊色几分,像是名动京城的牡丹,国色天香。

两人双色交融,极为相配。少女似乎行走不便,青年紧握着她的手,步伐一致又和谐。

如果人们没有看见一旁的童墨,是万万不可能相信这位是童家那个许久没回北楚的不孝子。

方才准备看热闹的人们沉寂下来。

有童墨的旧相识迎了上来,几人寒暄几句,将话题引到了邬沉他们身上:“这两位难道是?”

童墨笑眯眯道:“正是我那个许久没回北楚的侄子和侄媳妇。”

得了童墨的亲口证明,席间最后一点质疑也烟消云散了。

童墨带着一家人寻了位置坐下。

宗族大典,首先便是祭祖,吉时由族长带着他们朝天祭拜,做完一系列的仪式,待到三柱香燃尽后便要开始马场摆的宴席。

等到他们酒过三巡,再进行各种比试切磋,算是让祖先看看童家子孙的本领。

三柱香尽,正午时分,大典开宴。

甘南今日也跟了过来,宗族大典没有严格规定不许带家属进场,他们给甘南胡诌一个身份便跟着进来了,月萧作为侍卫,自然也进了场。

这顿酒宴没有像祁逢想象一般,开始后人们拿着酒杯敬来敬去的,不胜酒力的很快便面红耳赤。

邬沉当然也不例外,被人敬了三杯后便停了,借口身子不爽,不宜过多。

矛头便推向了他身边的祁逢。

祁逢夹的饺子还没进嘴,对面就有人喊她:

“靖川的妻子是叫小青吧?来!阿青跟我们干一个!”

邬沉站起了身,似笑非笑地压住她身边的酒杯:

“夫人这两日腿脚受伤,不宜饮酒。叔伯们若还未尽兴,我再陪大家喝一杯。”

说罢,他举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等邬沉喝完这杯酒,他们便不再起哄他了,倒是换了其他人去闹腾。

祁逢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吃了几口菜,这酒宴的菜肴都是北楚口味,辣得人出了一身汗。

邬沉只动了几筷子,便停下了。

甘南坐在祁逢旁边,和她低声道:

“瞧瞧,最不能吃辣的在你隔壁呢。”

祁逢惊讶地反问:

“少爷不是能吃辣吗?”

刚到童家用饭时,面对一桌红彤彤的辣椒,她见邬沉面不改色地夹菜,还嘀咕他不愧是半个北楚人。

甘南嗤了一声:“哪能啊。”

“不过是不能拂了童家人的面子罢了,我跟他吃了这么多顿饭,从未见他吃过辣椒。”

原来是这样,祁逢垂眸想着些什么,忽听一道尖利的女声在他们身边想起:

“哎呀,阿墨,许久未见了!”

童墨脸上有一瞬冷漠闪过,而后平淡地和她打了招呼。

祁逢也瞧见了童夫人面上难得的不悦。

童玉和祁逢隔了个座,祁逢将甘南赶过去,让童玉坐到了自己身边,她低声问眼前人什么来头。

童玉撅了小嘴,不高兴道:

“一个坏女人。她叫祝珊,听说以前爱慕我爹,但我爹已经心悦我娘,她还要使些法子破坏他们的感情,还好最后我爹我娘没受影响,好好地在一起了。而她最后嫁了一个姓童的,前几年死在了战场上,作为家属沾了光,便成了空头的将军夫人。”

童玉不悦地看着那女人与童墨搭话:

“自从死了丈夫后,她过得风流,和好多男人都有过传闻,就这样每年都要来找我爹说些没用的话,真是讨厌!”

祁逢便明白了,这是专门来找他们不痛快啊。

祁逢转头和邬沉私语:

“少爷,来者不善啊。”

邬沉打量着祝珊,面上没什么表情。

祝珊拿了个帕子在手上捏着,笑得花枝乱颤:

“哎哟,以前我还开玩笑呢,靖川要是再不成家,便把女儿嫁给他,我们也好做一对亲家。哎呀可惜了,如今他成家,我女儿还没有主儿呢?阿音,快快过来,好让你的靖川哥哥瞧瞧你。”

童夫人更是不悦了,人家两夫妻好好坐在这,她起什么哄。

童音跟在祝珊后面,眼睛有意无意地黏在邬沉身上,甜甜地喊了一句靖川哥哥。

邬沉没拿正眼瞧她:

“我只有一个兄弟,没有凭空出生的妹妹,小姐自重。”

童音咬了唇,似乎很委屈。祝珊丝毫没有尴尬这一说,继续大声道:

“哎哟,你的哥哥都把你忘掉了,还总是说要嫁给人家做妻子,现在人家都有妻子了,你可怎么办呀?要不然你问问你的好哥哥和嫂子,平妻愿不愿意?”

童墨难得生了气:

“祝珊,我警告过你,不要胡说八道。”

她怎么就能这么没脸没皮的说出这种话。

邬沉轻嘲一声,给身边的祁逢添了杯茶,语气讥嘲:

“祝夫人平妻二字说的倒是轻巧,难道你丈夫生前也和你说过要娶平妻?”

“你的女儿嫁不出去,干我何事?我和她非亲非故,况且,我的夫人好好地坐在这里,若是看不见,好心提醒你,该去找大夫治治眼睛了。”

祝珊的儿子童峻不知道从哪里瞬间走了出来,语气不善:

“靖川这话说的,过分了点吧。”

一旁的甘南出了声,他笑得灿烂,话却刺人:

“你娘莫名其妙给别人塞平妻的时候你听不见,这个时候倒是出来了,怎么,你是耳疾犯了?”

祝珊便要掩面哭泣: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你们怎这般咄咄逼人,你们童家武不及人,便要逞口舌之能吗?”

童墨一家的确是童姓宗族中少见的例外,他们并不擅长武术,往年宗族大典,也常因此被祝珊嘲笑。

这是没办法反驳的地方,童墨正沉默着,一直没开口的祁逢却说了话:

“祝夫人不仅看不见我,还瞧不起我?我出身武将世家,论起身手,可未必比你们差。”

童峻嘲讽道:

“你腿受了伤,还敢放这种狠话。”

邬沉似乎已经猜到祁逢要干什么,他饶有兴致地看向她。

“我在书上看过北楚一门独特的比试,双人骑射,童公子有没有兴趣比一场?”

祁逢笑意盈盈,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

“若是你们赢了,我们便承认技不如人,给你娘道歉。”

“若你们输了,”

“以后离我们一家三里之内,”

“请你们都不要出现。”

全盛京盼我死,摄政王却教我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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