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聂风雅的吼声,荀攸猛然抬起头,聂风雅试图跑过拉走她,心脏骤然一紧,红灯?什么红灯?那明明是个绿灯!
轰鸣焦躁的车声近在耳边,荀攸第一反应是跑,那辆汽车七拐八扭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横冲直撞。
妈耶,要死了!
失控汽车机主,疯狂踩踏刹车,“艹,怎么回事刹车失灵了!”
车主在汽车里急得团团转,疯狂踩刹车打方向盘,奈何整个车子就像是失控一样乱跑。
聂风雅一把扯住荀攸手腕,牵着她就往绿化带跑,“往边上躲啊。”
聂风雅穿着高跟鞋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跑步的速度,相反荀攸才是被拉着跑的。
荀攸脸色发白,嘴唇轻轻颤动说不出话来,脚步麻木的跟着聂风雅。
汽车发疯一样朝她们撞过来,以她们目前的速度在汽车撞来前根本躲不开。
聂风雅手一松接着一个巧力把荀攸往旁边推,荀攸反手抓住聂风雅要把她一起拉到旁边。
万分之一秒意外出现,荀攸脚一扭踉跄跌倒,汽车就这么从她身边压过她的一只脚过去,径直撞向聂风雅。
荀攸拖着剧痛的脚爬到一边,凭感觉是骨折了,还没等她坐起来,就看见一幕此生难忘的场景。
她眼瞳骤然放大,撕心裂肺呐喊“老师!”
那一秒她亲眼看见聂风雅被汽车撞飞,身体在空中抛起两米高,宛若一只惨败的蝴蝶重重摔回地面,血色慢慢侵染大地。
聂风雅的头对着她,那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就像是在看她一样,苍白的嘴唇无力蠕动。
走,
快……跑……
荀攸视野被染红,跌跌撞撞爬起来一瘸一拐跑过去,脚部的剧烈疼痛再次席卷而来,荀攸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柏油路上,她撑起身子,一点一点用膝肘爬向那片血色。
车主吓坏了,车是撞向路旁的路灯才停下来的,巨大的冲击力让车主有点轻微脑震荡,他勉强撞开车门,步态虚浮摇摇欲坠。
荀攸爬进血色抱着聂风雅,淋漓的鲜血,渐弱的呼吸。她一遍又一遍哭喊重复,尾音颤抖惶恐,“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您没事吧,老师。”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她!”
“001!救救她!!!”
聂风雅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说出一个字了,荀攸五指颤抖的去探她的脖颈,不知道是她颤抖的双手带来的震动还是那本就孱弱的动脉跳动。
此刻荀攸脑子已经完全死机,她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麻木的翻找口袋,却在数米外看见自己的手机。
车主被荀攸的哭喊拉回几分清醒,颤颤巍巍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火急火燎跑过来。
“孩子,我……我,那车失控了,你你先把她放平,这样会好受些。”车主慌张急促的表达出大概。
荀攸赶紧放平聂风雅,她全身浴血跪坐在聂风雅身边,紧攥着聂风雅的手,看着聂风雅,嘴里不停喃喃着“千万不要有事”“妈的救护车怎么还没来啊”“他妈的死系统死哪去了”。
救护车疾驰而至,荀攸瞪着早已干涸发硬的双眼盯着聂风雅被抬上担架推进救护车,自己恍恍惚惚间被人摆弄送进救护车。
医护人员一直在和荀攸说话,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突然,荀攸开口,其实她已经失声了,突然开口根本没有声音,于是她又重复,“她会没事的对吗?”
“她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说完硕大的泪水从眼眶挤出来,越来越多,断了线似的往下淌。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医护人员说。
急救车一到医院聂风雅就被推到急救室,荀攸脚部受创根本来不及跟上去,一个医护人员拦住她。
“你脚部受伤很严重必须及时处理,小姑娘坐下来,我帮你清理。”
荀攸盯着推着聂风雅进去的那扇门,猛的抬起手指着,“她,她她呢。”
会不会有事!
“放心我们已经尽最大努力救治。”
突然一个医生推门出来,大声喊道:“患者头颅胸腔受损严重,谁是患者家属,准备签字手术。”
荀攸猛的站起来,“家属还没到,”哐当重心不稳倒下,医生好心扶起荀攸,荀攸不管不顾自己的伤势,看着医生颤声问:“能不能先手术,保命。”
医院现在不允许家属没签字就进行手术,荀攸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可还是想试试。
现在聂风雅的家属不可能及时出现,这场意外太突然了。
怎么办啊!
荀攸双手合十祷告,表情痛苦,“求求来个人吧,快来个人。”
“家属在这,准备手术!”一道清朗急促的声音悍然响起,神兵天降般跑到那个医生面前。
“我是患者哥哥,立刻准备手术,请务必保住保住我妹妹。”
聂吟颂微颤的签完字,瞬间像是被抽了精气一样靠着医院的白墙,双手颤动拿出手机回应不停被轰炸的手机。
一听妹妹匆匆忙忙挂断电话,结合之前她说的位置,聂吟颂猜测十之**可能出事了,放下手头的事火速赶来,千幸万幸赶上了。
他到底是个成年人,心智遇事要成熟的多,看向一侧的女孩,全身血污几乎没有一块干净地方,右脚正在被打上厚厚的石膏,一张脸痛苦而虔诚地祷告祈求着,一张笑脸满是血污和泪水。
聂吟颂压下心中的痛苦,奇怪,我该怨恨这女孩的。
一众医生护士推着聂风雅飞快冲进手术室,聂吟颂从来没见过妹妹伤的这么重流过这么多血,就像是要天人永隔一般,他快步跟上去。荀攸见状起身要跟过去,医生眼疾手快扯住荀攸腿,摁住她。
荀攸被摁着动弹不得,当即就急得哭起来,“我要去,放开我,老师……”
医生耐着性子安慰荀攸,手上动作不停,“别急,等你这边出开完就能见到你老师手术成功出来了,你要先顾好自己。”
荀攸跌跌撞撞被搀扶着来到手术室前,医生正在给家属下达病危通知,她当初那个腿一软就倒下去,幸好有人扶着她。
荀攸脸色苍白,嘴唇虚弱蠕动。
那块手术中的红牌是那么刺眼,荀攸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眼睛要被灼瞎,第一次那么那么期待绿色降临。
聂家人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是人样的女孩,痛苦的移开眼。聂母双手合十不停的祈祷,担忧痛苦让她的身体微微痉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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