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定了定神,看向宋哲,开口问道:“哥,你收集的冯家哪些证据?”
“冯宏义那老狐狸,表面功夫做的很足,也没见他与谁有密切来往。但我这段时间摸查下来,发现他在物资分配上动了手脚。”
宋哲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破旧的本子,翻开后指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记录说:
“你看,这是纺织厂这几年的物资进出账本,我找了以前厂里的老会计核对过,冯宏义以次充好,把本该给厂里生产用的优质棉花,偷偷换成了残次品,再把好棉花高价卖给了外面的小作坊,从中捞了不少好处。”
他又拿出一叠票据,“这些是交易的票据,我费了好大劲才从那些小作坊老板手里拿到的。”
宋嘉接过票据和账本,仔细翻看着,神色凝重。
这些证据虽说有点用,可要是冯家背后真有人撑腰,把举报信交上去,人家随便一运作,冯家就能啥事没有。
到时候,不仅扳不倒他们,还打草惊蛇,以后想再查可就难了。
宋嘉抬起头,“哥,举报信暂时不能写。”
要是把证据交上去,举报信却被压下来,那之前费的那些劲不就全白费了吗?太不划算了。
不如先把这些证据妥善留存,持续收集更多,等证据足够充分,再给冯家致命一击 。
让上面的人想保也保不住,说不定到时候还能牵出大鱼。
“那咱啥也不干,就这样看着冯家逍遥自在?”宋哲拧紧了眉头。
宋嘉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当然不是。”
冯宏义不是一心想升职嘛,她偏要让他升不了。
不仅是他,还有冯俊明、闵秀兰谁都别想好。
宋嘉吃完最后一口包子,起身又倒了杯水。
“哥,下午你就别往纺织厂那边跑了,我今晚打算住在家里,你去买点猪蹄回来呗,我就想吃你做的红烧猪蹄。”
下午她得去纺织厂,帮许珍珍一把,可千万别让宋哲给搅和了。
“行啊,还记得这口呢。”
宋哲咧嘴,露出一抹宠溺的笑容,可话锋一转,眉头轻皱,“不对,你为啥不回去?那小子欺负你了?”
宋嘉摇头,“没有的事,我拜了城里一位老中医为师,明天得早起去医馆帮忙,所以今晚就住家里方便些。”
“拜师?” 宋哲满脸疑惑,上下打量着宋嘉,“啥时候的事儿啊,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就今天上午的事儿,这不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嘛。行了行了,我先去医馆熟悉熟悉环境,晚些回来。”
说着,宋嘉背起挎包便急匆匆地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宋嘉又回头,笑嘻嘻地叮嘱道:“哥,可别忘了给我做红烧猪蹄哈,我就爱吃你做的,要炖得软烂一点的,我就盼着晚上这一口呢!”
说完,不等宋哲再追问,便迅速出了门,加快脚步朝着纺织厂的方向走去。
到了纺织厂家属院。
果然看见许珍珍正在冯家住的大院里,抢着要帮闵秀兰洗碗。
由于许珍珍急于表现,还不小心溅了闵秀兰一身油。
“你这是干什么?故意的是不是?!”闵秀兰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许珍珍手忙脚乱地拿起旁边的抹布,想要去帮闵秀兰擦拭,“闵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我马上帮您擦干净。”
“离我远点!”
闵秀兰厌恶地拍开许珍珍的手,往后退了一大步,满脸嫌恶地打量着自己被溅湿的衣服。
“你知道这衣服多贵吗?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想进我家的门?!”
那可是她托人从大城市好不容易买来的,平日里宝贝得不行,现在却被这丫头给弄成这样,她怎能不气。
“真不知道老冯是怎么想的,非得找这么一个蠢货来。”
闵秀兰眉头拧成死结,狠狠剜了许珍珍一眼,甩下这句话后,踩着重重的步子回屋换衣服。
许珍珍紧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双眼直勾勾盯着闵秀兰离去的方向。
她在原地站了许久,眼里满是屈辱和不甘。
直到院子里的风一吹,她打了个哆嗦。
这才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抹布,机械地收拾着水盆和碗筷,动作迟缓又带着几分落寞。
站在外头巷子里的宋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忍不住冷笑一声,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从挎包里掏出纸笔,迅速写下了一封信。
写完后,她环顾四周,瞧见一群在巷子玩耍的小孩。
她招手叫过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递到小女孩面前。
小女孩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盯着奶糖,满是渴望。
宋嘉笑着说:“小妹妹,帮姐姐一个忙,把这封信送到那个大院里去,好不好?”
小女孩连忙点头,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两颗奶糖。
宋嘉又低声交代了小女孩几句,把奶糖放到小女孩手里,“去吧。”
小女孩接过奶糖,小心翼翼地放进兜里,然后紧紧攥着信,一路小跑冲进大院。
小女孩跑到许珍珍面前,仰着脑袋问:“你是冯家的人吗?”
许珍珍还沉浸在刚才的不愉快中,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点点头。
小女孩接着说:“有一封信是给冯俊明的,麻烦你帮我送进去吧。”
“是谁让你送的?” 许珍珍疑惑地皱起眉头。
小女孩眨眨眼睛,脆生生地回答:“是一个漂亮姐姐让我送的,你不许偷看哦。”
说完,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许珍珍看着手中的信,好奇心作祟,左右张望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偷偷拆开信封。
看完信,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认出了信是宋嘉写的,心里又气又急,宋嘉竟然还没放下俊明哥!
她把信狠狠塞进兜里,转身气急败坏地冲出大院,在巷子里四处寻找宋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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