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崩塌的轰鸣还在耳畔,爱德华握着双生龙晶的手掌在发抖,鳞片从指尖蔓延至肘部,每片都映着熔炉核心的残火。托克踹开挡路的碎石,锻造锤在掌心转得呼呼作响:“殿下,黑水晶炸弹的余震震塌了三层矿道,影魔的黑雾暂时被堵在外面——但这雷暴来得太怪,血色荒原的沙暴怎么会带紫电?”
罗兰的锁子甲撞在石壁上,独眼映着密道外翻涌的紫黑色云层:“是神罚之盾的前兆。艾登在熔炉启动了深渊魔核,用龙族骸骨当燃料,每道闪电都是龙骨碎裂的声音。”他突然指向远处,“看!霜狼佣兵团的旗帜在雷暴里!”
莉娅的月神印记亮起,银光照亮暴雨中的狼骑兵:“是兽人酋长的亲卫,他们冲破了黑水晶炮台。但雷暴里混着影魔的黑雾,那些举着黑水晶图腾的——是艾登的伪装部队!”她的银月箭突然射向右侧阴影,“小心!有影舞者混在难民里!”
爱德华的战锤本能挥出,龙炎将偷袭的黑铁匕首熔成铁水。借着火光,他看见影舞者脸上的深渊徽记——狼头被深渊之牙撕裂的图案,正是补给营地缝合怪身上的刺青。胸口的逆鳞碎片突然发烫,他想起艾登在语音水晶里的冷笑:“当雷暴染红荒原,神罚之盾会让圣罗兰的天空永远阴暗。”
“托克,去接应兽人萨满,”爱德华扯下颈间的吊坠,龙形纹路与双生龙晶共鸣,“莉娅,用月神预言定位神罚之盾的核心,罗兰,我们需要在雷暴切断通讯前——”
话音未落,一道紫电劈中密道入口,碎石如雨砸落。托克眼疾手快用锻造锤撑起符文护盾,蓝光与紫电相撞,炸出刺目火花:“殿下,雷暴里有黑水晶矿脉!艾登在血色荒原埋了矿脉,用雷暴给神罚之盾充能!”
爱德华的鳞片突然逆向生长,剧痛中看见幻象:母亲的龙血吊坠在雷暴中碎裂,露出里面的初代龙王精魄。他猛然惊醒,发现吊坠表面出现蛛网裂纹——那是龙族精魄与深渊魔核共振的征兆。
“莉娅,月神预言说什么?”他抓住半精灵女仆的手,发现她指尖泛着银光,正是月神祭司觉醒的标志。
莉娅的瞳孔映着银月符文:“‘当雷暴撕碎霜狼图腾,铁砧上的龙血将点燃新纪元’。爱德华,兽人部落的图腾柱里藏着黑水晶,他们的萨满正在用生命破除结界!”她突然指向雷暴中心,“看!血色荒原的沙地上,霜狼的牙印正在融化黑水晶矿脉!”
罗兰的长剑劈飞两个影舞者,锁子甲上的紫血滋滋冒烟:“殿下,艾登的深渊骑士团来了!他们的战马是缝合怪改造的,心脏位置嵌着黑水晶核心——和补给营地的怪物一样!”
爱德华的战锤砸在地面,龙炎顺着矿道蔓延,将扑来的缝合怪烧成灰烬。他认出其中一具的护腕,是边境村的猎人老吉姆——三天前他们还在讨论如何用龙晶币换麦种。喉间涌上苦涩,他忽然明白艾登的阴谋:用黑水晶矿脉引来电暴,既能摧毁反抗军,又能掩盖熔炉里的龙骨献祭。
“托克,把剩下的‘雷霆咆哮’埋在矿脉节点,”爱德华扯开衣襟,龙血滴在炸弹符文上,“雷暴的紫电会引爆麦酒里的龙炎,炸碎黑水晶矿脉。莉娅,你带兽人萨满去酒窖,那里的矮人符文能屏蔽神罚之盾的信号。”
托克突然拽住他的手臂,胡子上滴着紫黑色雨水:“殿下,您的鳞片在吸收雷暴能量!当年老矮人说过,龙族血脉能引动天象,但过度吸收会——”
远处传来狼骑兵的悲号,爱德华看见雷暴中升起巨大的金色光盾,圣罗兰的双剑纹章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那是神罚之盾的金光,却泛着深渊魔核的紫雾,每道光束落下,就有一座村庄在火海中崩塌。
“没时间了,”爱德华拍了拍托克的肩膀,鳞片在雷暴中流转金红双色,“艾登用龙骨换权力,用百姓当燃料,可他忘了,真正的力量不在盾牌上,在举着火把的人心里。”他指向雷暴中仍在冲锋的狼骑兵,“看,他们举着的不是黑水晶图腾,是霜狼佣兵团的残旗——就算雷暴再猛,也烧不掉他们眼里的光。”
托克重重点头,扛起炸弹冲进雨幕。爱德华转身望向熔炉方向,神罚之盾的金光正在吞噬矿道出口,却在触碰到他鳞片的瞬间激起银蓝火花。他忽然想起奥兰多骑士长的话:“双生龙晶的秘密,藏在你母亲的剑鞘里。”而此刻,剑鞘上的龙形纹路,正与雷暴中的紫电形成奇异共振。
“罗兰,守住密道,”爱德华握紧双生龙晶,鳞片覆盖至咽喉,“我去雷暴中心,用龙血引开神罚之盾的攻击。莉娅,等矿脉爆炸的瞬间,用月神露水标记熔炉核心的坐标——艾登以为用雷暴就能碾碎反抗,却不知道,雷暴过后,土地会更肥沃,麦种会在焦土里发芽。”
莉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银月印记在他鳞片上烙下冷光:“月神预言的下半句是‘当龙血与雷暴共舞,铁砧将敲碎三百年的谎’。爱德华,你的鳞片能导电,这太危险——”
“但也能让神罚之盾的金光偏转,”爱德华扯开她的手,龙炎在雨中噼啪作响,“还记得边境村的老村长吗?他说真正的徽记不在旗帜上,在百姓眼里。现在,我要让艾登看看,他的盾牌遮得住天空,遮不住人心。”
雷暴越来越猛,紫电劈中熔炉顶端的神罚之盾,映出艾登站在祭坛上的身影。他的右眼魔核泛着妖异的光,脚下是堆积如山的龙骨,每根都刻着圣罗兰士兵的名字。爱德华认出其中一根肋骨——那是黄金骑士团奥兰多团长的纹章,三个月前还在教他剑术的长者,此刻成了敌人的燃料。
“哥哥,你真以为能阻止神罚之盾?”艾登的声音混着雷声炸响,“看看你的鳞片,看看你身后的兽人,他们终将在我的盾牌下颤抖——就像当年母亲在刑场上颤抖那样。”
爱德华的瞳孔骤然收缩,鳞片不受控地竖起。记忆如雷暴般劈开脑海:母亲被处决那天,天空也是这样紫电密布,她颈间的龙血吊坠碎成三片,其中一片嵌入他心口。此刻,吊坠的裂纹正与神罚之盾的金光共振,仿佛在呼应三百年前的背叛。
“你错了,艾登,”爱德华踏向雷暴,龙炎在脚下烧出焦黑的路,“母亲的血没有白流,她教会我,真正的力量不是让别人颤抖,是让颤抖的人能站起来。”他举起双生龙晶,雷暴中的紫电突然偏向,在他周身形成银蓝护罩,“今天,我要让你的盾牌变成镜子,照见你藏在深渊里的恐惧。”
艾登的怒吼混着熔炉崩塌的轰鸣,神罚之盾的金光出现裂痕。托克的炸弹在矿脉节点爆炸,“雷霆咆哮”的麦酒香气混着龙炎,将黑水晶矿脉炸成齑粉。雷暴中的紫电失去能量来源,渐渐转为纯净的银蓝,那是龙族血脉的颜色,也是圣罗兰真正的荣光。
莉娅的月神箭划破天际,银月光辉照亮熔炉核心的坐标。罗兰的长剑砍断最后一条神经操控线,缝合怪体内的黑水晶核心纷纷爆裂。爱德华看见,在神罚之盾的裂痕里,浮现出霜狼与银龙并肩的剪影——正是双生龙晶炸碎祭坛时形成的新徽记。
雷暴渐歇,血色荒原的沙地上,兽人部落的萨满跪在焦土上,图腾柱的黑水晶已被龙炎净化,露出底下霜狼咬碎深渊之牙的雕刻。爱德华摸了摸颈间的吊坠,裂纹中透出微光,母亲的影像再次浮现,这次唇语清晰如昨:“雷暴过后,铁砧将重新敲响。”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艾登的神罚之盾虽已破损,深渊魔核仍在熔炉里跳动,而更可怕的阴谋,藏在雷暴过后的阴影里——比如通讯水晶碎片中浮现的云端龙岛坐标,比如初代国王忏悔录里未说完的背叛,比如莉娅眼中闪过的银月预言,那是比雷暴更震撼的,即将改写大陆命运的真相。
但此刻,他望着兽人战士扶起受伤的人类难民,看着托克用锻造锤敲开最后一桶“雷霆咆哮”,听着罗兰向狼骑兵宣讲新的盟约,忽然明白:真正的胜利,不是击碎一面盾牌,是让每个在雷暴中颤抖的人,都能接过火把,成为照亮未来的光。
雨幕中,霜狼佣兵团的残旗重新升起,旗角上的银龙纹章在雷光中闪烁。爱德华握紧双生龙晶,鳞片在清凉的雨水中渐渐退去,掌心的雷痕却永远留了下来——那是龙族与人族共舞的印记,是三百年谎言崩裂的开始,更是新纪元即将破晓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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