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子里虽然都是边嘉佑的老熟人,
但是见过白悠悠的除了严佳阳,还真没几个。
边嘉佑把白悠悠宝贝得紧,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应酬的场合,所以从不强迫她参加,
更是鲜少带她出入**,
所以即便和边嘉佑结交多年的老友,也很少有人能有机会见到白悠悠。
“嘉佑,好久不见。现在想见你一面可太难了。”
杜仲是这场局里最殷勤的一个。
自边嘉佑一进门起,他的那张脸都快要笑到发僵,递烟倒酒的更是都抢在别人前面。
边嘉佑略微凑过身子去,就着杜仲手上的火机点燃了香烟,
随即便往后靠回沙发,叼着烟不说话,只用那双墨黑的眼睛淡淡地看着杜仲。
这种带着目的性的过分热情和亲近,边嘉佑太熟悉了。
他在等杜仲自己开口。
果不其然,杜仲见边嘉佑只沉默着抽烟,并不搭腔,很快就坐不住了。
“嘉佑,听说边氏最近在地产方面拓展业务,不知道,我这里有个项目,你感不感兴趣?”
他最近接下来一个文旅的地产项目,贪心不足蛇吞象,明明吃不下来的盘子,他硬是七拼八凑地弄来一笔头金砸了下去,
哪想到回报期远比他预估得要长,眼看着他的资金链就要出问题。
杜仲急需一个大佬来救场,没有比边嘉佑更合适的人选——从边嘉指间落下来的烟灰,都够盘活他的命。
这场局,就是杜仲撺掇严佳阳弄的。
边嘉佑看了眼手里还剩三分之一的烟,嘴角勾出个嘲讽的弧度——真够急不可耐的。
“无聊了?去找其他人聊聊天吧。”边嘉佑掐灭手上的香烟,轻轻拍了拍白悠悠的腰,他早看出来她坐在旁边无聊又拘谨。
不怪她,边嘉佑自己也觉得这虚情假意的场面着实无趣。
白悠悠如获特赦,终于能够从沙发上起身,
她实在没兴趣看那些人对着边嘉佑溜须拍马,或是谈论那些她听不懂的生意经。
她往厅里另一侧走,打算去拿杯香槟来喝。
她喜欢喝完酒那种晕晕沉沉的感觉,脑袋可以无限地放空,再无聊漫长的时间也变得好打发,
被关在m城的宅子里的那段日子,
她就是这样浑浑噩噩地眼看天黑又天亮,天亮又天黑,一天天这么熬下来的。
“你是边少爷的女伴?”一道清亮的女声打断了躲在角落发呆的白悠悠的思绪,
白悠悠顺着声线看过去,是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一身的大牌,耳朵上两只大大的LoGo耳环,有够浮夸。
何琳也在打量白悠悠。
她用眼睛从上到下扫描着白悠悠,明媚的笑容里藏着尖酸和轻慢。
何琳是杜仲的女朋友,
原本只是个在圈子里混了几年都没出头的三线小明星,一场饭局让她搭上了杜仲,从此再也不用仰人鼻息过日子,
各种奢侈品限量版更是买到手软。
她听杜仲说,边氏集团的少爷身边最近出现了一个女人,
杜仲提起白悠悠的口吻很是不屑:“肯定是上辈子烧了高香,长了一张复制黏贴的脸蛋。不然这种女人,连边嘉佑的一片袖子都别想沾到。”
何琳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醋得很,
尤其是今晚亲眼看到那个传说中高不可攀的边嘉佑,更让她对白悠悠横生敌意——
这种女人,凭什么?
就凭那张还不如她自己的脸?
何琳很仔细地、甚至堪称刁钻地观察着白悠悠的五官,
她冒出一个恶毒的想法——这女人,会不会是故意整容成边嘉佑死去的未婚妻的模样,来勾引他的?
白悠悠被何琳的视线盯得实在不自在,她只能掩饰性地抬手喝干了杯子里最后一口香槟,借口杯子空了要走开。
可是何琳已经很亲热地挽上了白悠悠的胳膊:“一个人待着多没劲呀,和我们一起聊天呗。”
杜仲经常带着何琳抛头露面,她已经成为了一众女伴里的领头羊,
见到何琳态度亲昵地贴着白悠悠,其他女人自然也顺势和白悠悠套起了近乎。
“你身上这件是不是最新款?”许梦一眼认出了白悠悠身上的这件高定套裙,
她前两天才在专柜的册子上看到这条裙子,原本想要让柜姐拿出来给她试试,才知道整个S城就这么一条,早就被超级VIp给预定了。
“原来是被你买走了!”许梦忍不住艳羡的口吻,她自认也算奢侈品的常客,一般有新品到店都会提前通知她先去挑,“唉,这条裙子真的好美!”
当然,价格更美。
“算了,严佳阳肯定不舍得给我买。”许梦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没什么心眼,歪打正着地对了严佳阳的胃口,把这个情场浪子暂时收服。
何琳听在耳朵里更不是滋味了,脸上的假笑也快要支撑不下去。
她伸手摸了摸白悠悠身上的裙子,已是很唐突失礼,
见白悠悠只是避开眼神,不作反应,便越发觉得这个冒牌货好欺负,语气也得寸进尺了起来:“是啊,你真是好命,边少爷对你这样好。”
何琳摸了下自己的脸,故作可惜:“唉,长得再漂亮有什么用,还不如长一张和死人一样的脸。”
此言一出,围着的女人们全都听懂了其中的意味,却没人站出来替白悠悠说一句话,任由那份尴尬的恶意在空气中蔓延。
白悠悠咬了咬嘴唇,残留在唇上的甜气泡酒此刻也变成了发涩的苦,
她不是个软柿子,何琳的讽刺让她难受得紧,
可是边嘉佑关照过她必须假装自己不是“白悠悠”,
那她可不就是个冒牌货吗?叫她要如何反驳?
何琳很快又装模作样地笑了起来,捂着嘴巴假装自己无心失言:“欸,我这人就是心直口快,你可别往心里去呀。”
她扶着白悠悠的肩膀,像是要哄她开心,可那甜腻浓郁的香水味直叫白悠悠反胃。
白悠悠不吭声,只默默侧身避开她的触碰。
何琳的手落了空,藏在精致妆容下的刻薄逐渐显现——
她在心底冷哂一声,嘁,装什么呀,一个替身罢了。
又见白悠悠这逆来顺受的性子,想必在私下里,边嘉佑也未必给她什么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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