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0章 你晕了,我也晕了

凛冽的寒风呼呼地刮着,吹得破旧院门“嘎吱”作响。

雪花落在众人的发丝和肩膀上,已是薄薄一层。

村民见没出啥事,崔家诈尸习以为常,也就不惊讶,各自散去。

许巧巧双手局促地绞着衣角,结结巴巴道:“……我、我……”

她昨夜以为……

“昨夜瞧你小叔不出气不进气儿,以为人没了,这才……”

许巧巧活了半辈子,可没闹过这种乌龙,这不是让人看笑话么。

不好意思地瞟了眼牛婶,自己出糗也就罢了,还连累了别人。

牛婶大致是听明白了,脚底发烫呆不下去,随意说了句,“那个,七丫头一会你牛叔要拉几个人去镇上,去你家牵牛车。”

说完就走,路过许巧巧身边,顺手拽着她的胳膊拉走。

俩人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说什么。

“小叔,不好意思啊,我娘她没弄清楚情况,您别放在心上。”

崔小七替许巧巧解释。

崔有粮憨憨一笑,挠了挠头,完全不在意地说:“没啥没啥……”

崔小七看着小九身上穿的孝服,碍眼得很,一边脱衣服一边问,“小叔,昨夜我晕了,后面发生了啥?咋回来的?”

“你晕了,我也晕了……”崔有粮摸了摸发疼的脖子。

这脖子咋这么疼呐,他只当是倒下不小心扭了脖子。

崔小七:……

算了、人没事就好,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不重要。

“小叔我回家先给牛叔还车,得空我再来,记得熬药喝~”

崔小七说完,便拉着小九往家走。

小九抿着嘴,鼓着腮帮子,伸手拽下头上的白花,扔进雪地中。

“小九呀,刚才错怪你了,姐跟你道歉,你别生气啦。”

错了就是错了,得认错。

小九委屈地揉了揉泛红的眼圈,突然咧嘴一笑,说:“七姐,我不气,小叔没事就好。”

“我们小九最是乖巧了,等打到猎物换了银子,给你做新衣裳。”崔小七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小九的衣服还能穿的,新衣服没旧衣裳软和。”

崔小七目光暗了暗,垂眸瞧见小九绞着手指,说着违心的话,眼睛里却盛着渴望。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懂事呢?一点也不像其他小姑娘吵着嚷着要穿新衣服。

太懂事也不好。

崔小七牵着小九走到门口。

这几日事儿是一桩接着一桩,一大早又闹了这档子事儿,她都还没来得及问小八。

这会瞧见站在门口的小八,惊喜过后,刚想笑骂几句:“臭丫头!你……”

咦?这“鬼画符”的脸是咋回事儿?

“你这脸搞啥呢?”崔小七走近,食指搓了搓嘴角的一颗黑痣,手黑了。

“这是城内刚盛行的妆面,我试试……”

小八面不改色地说出刚才准备好的借口。

不苟言笑的脸上还难得地扯出一抹笑容。

然而,这笑容搭配上那粗得像“蜡笔小新”一样的眉毛、浓重的炭黑色眼影、脸颊上密密麻麻的黑点点,怎么看怎么辣眼睛。

崔小七皱眉,这瞎话编的是一点水平也没有。

画成这鬼样子,难不成她和裴寂之间有什么瓜葛?

或者说压根就认识。

难怪那夜,会说出那样的话。

崔小七松开小九的手,抓住小八的胳膊,拽到路边低声问,“你和裴寂?”

“七姐,别乱猜!我只是害怕穿飞鱼服的人,穿那衣服的人**不是好人!”小八瞄了一眼院子,眼底划过紧张。

“只是这样?”崔小七狐疑。

小八点头。

“就他那种沉默寡言,臭屁的样子能是个官差?他那衣服怕是顺手牵羊别人的,昨夜我们赶路回家,遇到一只狼,得亏他出手——狼?”

崔小七猛然想起,她的狼呢?那可是妥妥滴银子啊。

可别被那家伙给丢了。

急匆匆跑进院子去找裴寂。

小八望向崔小七的房间,“活阎王”会有那般好心肠?

那样的身份留在清水村到底是图谋什么?

……

“裴寂我的狼呢?”崔小七冲进屋子。

裴寂一如既往地淡淡看了崔小七一眼,一副不想搭理的样子。

见他不理自己,放软语气,走到桌边,“那个、昨夜谢谢你带我们回来啊,狼有没有带回来?换了银子,我们这个冬日就能穿上新棉衣了。”

“那你的失望了。”裴寂冷冷地说。

崔小七掰着手指数裴寂说了几个字。

六个字!!

能让这家伙说出这么多字,着实不容易啊。

“你、你没带回来啊、败家子!”崔小七抬起手,真的很想给她一爆炒栗子,先还牛车再去找狼的尸体,只希望没被捡走,又问“牛车嘞?”

“后院。”

崔小七唉声叹气地朝着后院走去。

牛车果然在后院栓着。

她走进一看,瘪着的嘴角瞬间咧成弯月,眼睛里冒着银光。

板车内的狼此刻就是崔小七心头的香饽饽。

“七丫头!我来赶牛车啦。”院外传来牛叔的声音。

牛叔只站在门口,寡妇门前的避嫌,并没有冲进去,哪怕是进城的几个人在村口等的不耐烦。

崔小七想到,狼送去“醉仙楼”,那牛车还得用,摸了摸一个铜板也没有的衣襟。

“牛叔啊,这样的啊,牛车我今日再借用一日,加上昨日的二十个铜板,明日就给您。”

牛叔为难,“七丫头啊,不是不借给你,你瞧乡亲们都在等着呢,也不是银子的事儿啊。”

崔小七探出身子,村口果真站着两三个人在等牛车。

她回头瞧见窗口站着的裴寂!

“牛叔,等我一下。”

崔小七冲进屋子,对着裴寂笑得谄媚,双手摊开,掌心向上,“面具借我一豁子付牛车钱呗,等卖了狼指定还你。”

“咱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有钱了你不也能跟着吃香喝辣的。”

“你为何会晕?”裴寂答非所问。

“啊?为啥啊?”她也想知道啊,总不能说被狼挠了一爪子晕了。

这就有点开玩笑了呐。

裴寂:笨女人。

“随我来~”

崔小七跟着裴寂来到后院。

裴寂从怀中掏出豁口的面具,递给崔小七,“狼爪有毒。”

崔小七惊讶,接过银子面具,捏着狼爪在上面刮了几下。

面具的刮痕变黑。

果然有毒,可为何会有毒?

有毒自己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身体也没有不舒服。

荒年深山捡夫君,开口竟是东厂活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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