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舟在银白海面无声滑行,凌烬的指尖抚过船头的断剑。剑脊上的逆鳞纹路突然泛起血光,海水倒映出初代弑天者的残影——他立于船尾,龙袍染血,手中握着一株枯萎的麦穗。
“后世者……你可知烬海为何永不干涸?”残影的声音与海浪同频,“因这海中每一滴,皆是弑天者的泪。”
话音未落,海面骤起波澜。无数苍白手臂自水下伸出,掌心攥着凌烬的“过去”——
青州山崖初遇白璃、归墟龙魂溃散、北海烬心为箭……每一段记忆皆被混沌侵蚀,化为枷锁缠向龙骨舟!
“幻象罢了。”凌烬挥剑斩断手臂,黑血却溅上断剑。剑格处的逆鳞纹路骤然扭曲,竟浮现白璃被门骸吞噬的半魂影像:“凌烬……别信他……烬海是‘祂’的喉舌!”
龙骨舟突然倾覆,凌烬坠入深海。下方并非黑暗,而是一片璀璨星砂——那竟是初代弑天者的“烬海灵核”,其形如麦穗,根系缠绕着十万青铜门虚影!
“这才是烬海的真容……”白璃的半魂自剑中跃出,银焰龙爪撕开星砂,“灵核在喂养所有门骸!”
星砂暴散,露出核心处的恐怖真相:
初代弑天者的头颅悬浮其中,颅骨被九根噬魂钉贯穿,钉尾延伸至每一扇青铜门!他的喉间含着一枚逆鳞,鳞片纹路与白璃的一模一样!
“看见了吗?”头颅的眼眶燃起灰金火焰,“所谓弑天者,不过是‘祂’割下的残肢……你我皆是傀儡!”
凌烬的裂空左臂插入星砂,银焰顺着噬魂钉焚烧。头颅发出骇人惨叫,烬海灵核剧烈震颤,海水化为亿万根灰金尖刺,从四面八方贯穿而来!
“用我的魂……烧了灵核!”白璃的半魂化为银焰风暴,裹住凌烬。逆鳞碎片自风暴中剥离,嵌入断剑缺口——
断剑重铸,剑身浮现初代白璃的龙影,与现世白璃的半魂交缠共鸣!
凌烬暴喝,一剑劈向灵核。星砂炸裂,十万青铜门虚影同时崩解,头颅却发出癫狂大笑:“你毁的只是幻象……真正的灵核,早与你同在了!”
凌烬的胸腔骤然剧痛。麦穗幼苗的根系穿透心室,扎入烬海灵核的残片——
那灵核竟是一枚被混沌污染的麦穗,根系早已寄生在他的魂魄深处!
白璃的半魂哀鸣,银焰被灰金雾霭吞噬。凌烬跪倒在龙骨舟残骸上,看着自己的双手逐渐透明:“原来……我才是最后的门骸……”
“不!”伴随着这声怒吼,白璃的残影突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变得凝实起来。他的双眼充满了绝望和决绝,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敌人。
就在这时,那原本在空中漂浮着的逆鳞碎片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白璃疾驰而去。眨眼之间,逆鳞碎片就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刺入了他的眉心!
然而,这并没有让白璃停下,他的声音反而越发凄厉:“灵核在你魂中……那就连魂魄……一起焚尽!”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炽热的火焰从他的身体里喷涌而出,瞬间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其中。
这火焰异常凶猛,仿佛要将一切都烧成灰烬。在这熊熊烈火中,白璃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最终与那火焰融为一体,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银焰自凌烬七窍喷涌,魂魄如薪柴般燃烧。麦穗根系在火中扭曲,灵核的污染被寸寸净化。烬海沸腾,初代弑天者的头颅化为飞灰,青铜门虚影哀嚎着消散。
“疯子……你竟敢……”头颅的残音消逝前,吐出最后一句诅咒,“你会后悔的……就像我一样……”
凌烬的魂魄即将燃尽时,白璃的半魂突然扑入火中。逆鳞碎片与烬海灵核融合,化为一道银白光茧裹住他——
光茧中,麦穗幼苗重生为龙形灵种,根系缠绕着两人的魂魄!
光茧破裂,凌烬踏浪而出。他的左瞳化为银白龙眸,右臂灰金雾霭凝为龙鳞,掌心攥着一枚跳动的灵种——
那灵种形如双龙交缠,一银一灰,龙瞳中映出烬海与现世的倒影。
白璃的魂音自灵种传来:“去南荒巫冢……那里藏着‘祂’的‘心’……”
烬海归于平静,海面却浮现新的异象——
所有青铜门的残骸汇聚成一座通天巨塔,塔顶站着一名与凌烬面容相同的黑袍人,手中握着一株枯萎的麦穗。
“终于醒了?”黑袍人轻笑,“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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