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虚影在星海中震颤,十万道灰金光芒如垂天之矛,刺穿九州苍穹。凌烬立于不周山残骸之上,石化纹路已蔓至喉结,每寸肌肤皆似被地火炙烤。他抬首望向天隙——饕餮的触须正从门影中探出,表面布满《篡命经》箓文,所过之处云层坍缩,生灵精血凝成溪流倒灌入虚空。
“终究还是来了......”凌烬的烬瞳裂开血纹,烬天剑残片在掌心嗡鸣。剑锋所指,地脉银焰腾空而起,却在触及饕餮触须的刹那湮灭。那触须并非实体,而是由混沌镜碎片折射的虚像!
青州废墟中,尚未完全傀化的修士突然僵直,头颅裂开,灰金傀丝如藤蔓疯长,将百姓捆缚成“人烛”,烛焰直指星海青铜门。玄机子的残响自门缝渗出:“徒儿,这份血祭......可还满意?”
地动山摇间,极北龙冢炸裂,白璃的银龙骸骨破冰而出。她的脊骨嵌满青铜门碎片,逆鳞处的灰金傀丝却寸寸断裂。龙骸仰天长啸,星海随之沸腾——
一道横跨三界的龙影自星门穿梭而来!
凌烬的烬瞳刺痛,窥见龙影真貌:那是白璃前世全盛时的银龙本体,却被玄机子以混沌镜割裂时空,囚禁于星门夹缝。此刻,她的龙爪撕开饕餮触须,龙息银焰焚尽人烛傀丝,却在触及星门时骤然僵滞——
“凌烬......斩断我的逆鳞!”白璃的神念如尖针刺入他识海。
凌烬暴起,烬天剑贯穿龙骸逆鳞,青铜门碎片迸溅。星门虚影扭曲,饕餮真身终于显形:那竟是一颗由十万修士头颅拼合的巨颅,每张面孔皆诵唱着《篡命经》!
饕餮巨颅张口,混沌黑雾如瀑倾泻。雾中浮动着初代天帝的脊髓残渣,触及凌烬身躯的刹那,石化纹路竟逆转为血肉重生!
“黑雾在修复我的身体?”凌烬惊疑未消,却见重生血肉迅速腐化,灰金傀丝自毛孔钻出。幼童星砂在识海尖叫:“哥哥,它在篡改你的烬脉!”
饕餮的复眼同时睁开,每一颗瞳孔皆映出凌烬的结局——堕为傀奴,剑指白璃。他暴喝一声,烬天剑引动九霄雷劫,雷光却劈中自己的左臂!
断臂坠地,银髓喷涌,雷劫在血中凝成“弑天符”。
凌烬以断臂为笔,血符为墨,在虚空绘出《山海经略》终章禁术。符成刹那,星门虚影燃起银焰,饕餮巨颅发出非人尖啸。
白璃的龙骸趁机挣脱桎梏,逆鳞处浮出一枚冰晶——那是她被剥离的“怒魄”。冰晶炸裂,星海冻结,饕餮的复眼逐一崩解。
“你竟敢......用她的魂魄!”玄机子的残识在火中扭曲。
凌烬的烬瞳彻底石化,唯喉间挤出嘶吼:“这一剑......为她!”
烬天剑贯穿饕餮核心,十万头颅同时泣血。黑雾逆流,星门坍缩,凌烬的身躯随风暴坠向归墟......
海底,青铜门废墟泛起微光。凌烬的石化身躯沉入裂隙,却在触底刹那被银焰托起——白璃的龙骸盘踞门骸之上,逆鳞处睁开一双纯净烬瞳。
“门骸未尽......”她龙爪轻抚凌烬石面,“你的命,我要从天道手里抢回来。”
龙息银焰裹住石像,归墟之水沸腾。海底升起初代天帝的祭坛,坛心插着一柄青铜剑——剑身刻文浮现:
“以烬脉为引,龙魂为祭,可启弑天终局。”
白璃龙爪握剑,逆鳞处星砂流转。剑锋刺入祭坛的刹那,星海所有青铜门虚影同时洞开——
十万饕餮分身涌出,每尊皆由修士与龙脊融合而成。凌烬的石像却在此刻龟裂,烬瞳银焰重燃!
“这一世......”他徒手撕碎一具饕餮,灰金傀丝在银焰中哀嚎,“我要这星海......再无枷锁!”
石像彻底崩解,凌烬化为纯粹银焰,与白璃龙骸交缠,撞向星海最深处的混沌核心......
饕餮巨颅的尖啸未散,星海中的青铜门虚影骤然扭曲。凌烬的银焰残躯坠入归墟裂隙,却未触及冰冷海水——一道横贯时空的裂痕凭空浮现,将他卷入混沌洪流。
裂痕深处,景象诡谲:青州城池倒悬于天,苗疆蛊虫化作星辰,幽冥血海逆流成瀑。每一幕皆是饕餮吞噬后的时空残骸,生灵的尖叫被拉长为永恒的嗡鸣。凌烬的烬瞳淌出血泪,窥见裂痕核心——
那里悬浮着一枚“时骸之卵”,卵壳由初代天帝的脊髓缠绕而成,内部蜷缩着白璃的“哀魄”!
“原来你连时间都能吞噬......”凌烬的灰金骨刺扎入卵壳,卵中哀魄却突然睁眼,瞳中映出万年前场景:初代天帝剜出白璃龙心时,泪落如血。
哀魄的哭声穿透时空,凌烬的烬天剑残片骤然重聚。剑锋不再是银焰,而是流淌着星砂与龙血的混沌光刃。他挥剑劈向时骸之卵,裂痕却将剑光折射至不同时间线——
剑光所过之处,历史崩塌!
苗疆巫族未曾被灭,反而成为傀丝源头;青州天剑阁未遭屠戮,玄机子端坐高台,笑抚白璃龙角。
“这才是饕餮真正的杀招......”凌烬的石化纹路蔓至唇角,言语湮灭,唯以神识嘶吼,“篡改历史......抹杀你我存在!”
时骸之卵骤然膨胀,哀魄的哭声化为《篡命经》的诵唱。凌烬的烬瞳炸裂,银焰自七窍喷涌,竟在卵壳上灼出逆鳞纹路!
白璃的龙骸自归墟裂隙跃出,逆鳞处灰金傀丝尽断。她龙爪扣住时骸之卵,龙息裹挟星砂灌入:“凌烬......斩断我的哀魄!”
剑光贯穿卵核的刹那,哀魄化为冰晶爆散。时空裂痕坍缩,饕餮的复眼逐一熄灭,星海青铜门虚影却更加凝实——
门缝中,初代天帝的残魂冷笑:“哀魄散尽......怒魄当归!”
北极星墟轰然炸裂,白璃的怒魄携冰焰降世。她不再是银龙形态,而是人首龙身的战神,手中龙骨鞭抽碎万里云层。
“玄机子......你欠龙族的血债,该还了!”怒魄的吼声震裂饕餮巨颅,十万修士头颅同时泣血。凌烬的石化身躯却在此刻崩解,唯剩一缕银焰缠绕烬天剑——
剑锋所指,星海倒悬!
怒魄的冰焰与银焰交融,化作“弑天劫火”,焚向青铜门核心。门内传来玄机子的惨嚎,十万龙颅王座在火中化为灰烬。
火海渐熄,青铜门废墟上浮出一块无字碑。凌烬的银焰即将消散时,怒魄的冰晶突然裂开——
白璃的虚影自冰中走出,指尖轻触银焰:“以烬脉为碑,以龙魂为铭......这局棋,我们还未输。”
银焰没入碑身,碑文浮现:
“弑天非戮神,斩枷为苍生。”
星海深处,未被焚尽的青铜门碎片悄然凝聚。门缝中......
一双孩童的灰金瞳孔缓缓睁开。
三月后,青州废墟。
百姓重建的屋舍突然崩塌,地底钻出饕餮幼体——它们不再凶暴,而是蜷缩如婴,额生逆鳞。一名老修士颤抖着抚摸幼体:“这鳞片......是凌大人的烬纹!”
极北龙冢,白璃的龙骸仰天长啸。她的逆鳞处,银焰重燃,灰金傀丝如蛇蜕剥落。
海底归墟,初代天帝的祭坛裂开细缝。坛底传来稚嫩童声:
“爹爹......我来替你下完这局棋。”
青铜门碎片在星海中悬浮,如陨石般冰冷死寂。凌烬的烬天剑碎片散落其间,银焰微弱如萤。白璃的龙骸盘踞于归墟祭坛,逆鳞处的灰金纹路却悄然蔓延——
那纹路竟在吞噬她的龙魂!
“玄机子......你连我的骸骨都不放过?”白璃的龙瞳迸裂血焰,龙爪撕开祭坛基座。坛底并非初代天帝的遗骸,而是一具蜷缩的婴孩尸骨——额生灰金逆鳞,掌心攥着半枚破碎的混沌镜。
婴尸突然睁眼,瞳孔如深渊旋涡。星海中的青铜门碎片应声汇聚,凝成一柄横跨星域的巨剑,剑锋直指白璃逆鳞:“娘亲......为何要逃?”
巨剑劈落的刹那,凌烬的银焰自星骸中重燃。他的身躯不再是石化之躯,而是由烬脉与星砂交织的虚影。掌心抚过剑锋,混沌镜的裂痕竟被银焰填补——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未来,而是初代天帝的胚胎!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门骸’......”凌烬的烬瞳穿透镜面,窥见婴孩胚胎浸泡在混沌黑液中,十万龙脊如脐带缠绕其身,“玄机子不过是你的一缕神识!”
胚胎骤然睁眼,星海震荡。所有青铜门碎片化为灰金脐带,刺入白璃龙骸的逆鳞。她的哀嚎声中,凌烬的虚影化作银焰流星,撞向胚胎核心——
胚胎内部的混沌黑液沸腾,凌烬的烬脉被腐蚀殆尽。他的神识坠入一片粘稠的黑暗,四周浮动着初代天帝的记忆残片:
万年前,天帝并非自愿抽龙脊铸天柱,而是被混沌黑液寄生!他的脊髓早已异化为“胎渊”,吞噬龙族精魄以滋养自身。
“凌烬......你与我......皆是傀儡......”胚胎的神识如毒藤缠来。凌烬的烬瞳炸裂,银焰凝成燧皇钻木,刺穿胎渊核心——
黑液喷涌中,一具银龙骸骨浮出,逆鳞处刻着白璃的真名!
凌烬的虚影握住龙骸逆鳞,星砂自指尖流淌,凝成白璃生前的模样。她的指尖轻触胎渊黑液,混沌竟如退潮般消散:“我的名......本就是弑渊之咒。”
胎渊胚胎尖啸,灰金脐带尽断。星海中的青铜巨剑崩解,碎片化为星雨坠落九州。白璃的龙骸逆鳞重燃银焰,将胚胎黑液焚为虚无——
“这一世......我以真名......葬你永恒!”
胎渊湮灭,星海归于寂静。凌烬的虚影即将消散时,白璃的龙爪扣住他的残魂:“你的烬脉......该重归地心了。”
归墟祭坛轰然炸裂,地脉银焰如天河倒灌,裹挟凌烬的残魂沉入地核。岩浆深处,初代天帝的脊髓残骸化为灰烬,一枚纯净的逆鳞浮出——
鳞片表面跳动着凌烬与白璃的魂息,如双星纠缠。
三月后,青州百姓见星海异象——
破碎的青铜门碎片重组,门扉不再是灰金之色,而是银焰流转。门缝中隐约可见龙影盘旋,逆鳞处烬纹闪烁。
极北龙冢,白璃的骸骨化为石像,掌心托着那枚双星逆鳞。石像脚下,一名额生银纹的孩童仰首望天,稚声呢喃:“爹爹......门开了。”
海底归墟,初代天帝的祭坛彻底崩塌。坛底裂痕中,灰金脐带悄然蠕动,缠绕住一枚未被焚尽的胎渊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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