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政一想到此时堇儿腹中有可能怀着自己的孩儿,他有种想要呵护她一辈子的念头。
只要她不背叛他!
他抱着宁堇琰向里走去,挑开床幔将女人放在新盘的炕上,屋外的烛光只留了一盏,若隐若现的烛光透过床幔。
始皇政解开自己身上的中衣,露出精壮的上身,他隐约感觉到宁堇琰似乎在打量着他。
他扔下白色里衣,看着手支着脸侧躺在炕上的女人,见她星目流光,眼中全是自己,这样娇小单纯,美丽无害,聪明又热烈,像一团生命力蓬勃的火焰,照亮了他一惯厮杀和权谋的人生。
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在室内轻柔地舞动,仿佛为这一方天地蒙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薄纱。
始皇政与宁堇琰二人相对而坐,目光交汇的瞬间,仿佛时间都为之停滞。
他们像是被彼此深深吸引,满心满眼,尽是对方的身影,周遭的一切喧嚣与纷扰,此刻皆已化作虚无。
突然,始皇政敏锐地察觉到,宁堇琰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竟有晶莹的泪花悄然滑落,顺着她那白皙的脸颊缓缓流淌,神色间透着一种心碎之极的哀伤。
他的心猛地一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来不及多想,连忙快步走到炕边,小心翼翼地俯身蹲下,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一般。
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焦急:“怎么哭了?发生何事,莫要吓朕。”
宁堇琰像是从某种深沉的情绪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
下一秒,她已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始皇政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之上。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轻轻抚过他后背上那道横贯整个背部的触目惊心的大伤疤,像是在触碰一件无比珍贵却又伤痕累累的宝物。
她的声音也因激动与心疼而微微发颤:“你疼吗?”
温热的泪水顺着始皇政的后背缓缓滑落,带来一阵湿湿痒痒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的身体如同遭受到电击一般,猛地一震。
这个问题,如此简单,却又如此直击他的内心深处,让他始料未及。
短暂的惊愕之后,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可随即想起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于是赶忙开口说道:“不疼了,早已不疼了。”
宁堇琰的手并未停下,顺着那道大伤疤,轻轻滑过旁边大大小小、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伤疤。
每一道伤疤,都像是一段沉默而又壮烈的历史,诉说着眼前这位王者一路走来的艰辛与不易。
宁堇琰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疼,那心疼如同潮水一般,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这才是大王一统六国,铸就不世伟业的功勋章啊!这么多伤疤,大王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手臂用力,将始皇政抱得更紧,仿佛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予他长久以来缺失的温暖与慰藉。
始皇政的眼角渐渐湿润,眼眶微微发红。
自幼,他便肩负着旁人难以想象的使命与压力,成长之路充满了荆棘与坎坷。
他的母亲,眼中看到的只有他的成就,口中念叨的永远是让他出人头地,要成为有用之人,却从未有人像宁堇琰这般,轻声问他疼不疼,辛不辛苦。
这一刻,那些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疲惫与委屈,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始皇政轻轻亲吻着宁堇琰眼角的泪,有些咸涩,又有些清甜,继而又亲吻,咬着宁堇琰的耳尖,轻轻用嘴含着,吸吮着,宁堇琰浑身酥软成一团。
碰到一起时,二人皆是一震,紧紧贴在一起。
月儿在树梢悄悄避进了云层,交织在一起。
这边两个人进入了生命大和谐,另一边却一点都不和谐。
嫪毐接过宫女倒的一杯果酒,服侍着赵姬喝下,抬眼看看跪在地上禀报问题的小太监,模样清秀端正,眉眼有几分阳刚之美。
声音竟然也不似宫中宦官捏着嗓子说话,他立时有些危机感,挥手让那小太监退下,生怕多一分钟就被赵姬看上替代自己。
待那小太监退下后,嫪毐皱眉说道:“棠姝,这徐福见过赵高之事被大王查到,是不是尽快将那徐福……”
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看着眼角略有些下垂的赵姬等着她发话。
看她捏紧杯盏捏得指关节都发白,不由开口说道:“大王几个月来只宠幸那个叫堇的女人,会不会大王的厌女症并没有好,只是掩人耳目?只是把那堇夫人捧得也太高了些……”
又假意停顿一下,像是不敢说一般。
赵姬冷哼一声,沉声道:“说下去。”
嫪毐有些兴奋说道:“大王莫不是要将那女人捧出来与您作对?不然您看那堇夫人,现在在宫外将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听说郑家和李家都没有在她手里讨得了好。
在宫中,作为后宫嫔妃,虽说您不必让后宫嫔妃每日晨昏定省,但到底您是她名义上的婆婆……”
“她可除了您发懿旨召见来过以外,其它时候可都没有来拜见过您,这不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吗?”
“何况您连续两次召见她,都出了人命,她这是克您啊!我看徐福说这堇夫人是妖女,应该是真的!”
几句话挑拨得赵姬大怒:“这妖女,我迟早要杀了她!”
赵姬可是现在大秦最有权势的女人,她不但有一个一统六国的儿子做帝王,她还曾把持朝政数年。
若不是政儿不听话,与她母离心,她怎么会生出别的心思来?
现在又搞了一个女人出来跟她作对!
“政儿现在是越发不听劝了,若非如此,哀家何必把事做绝?”
听着赵姬作为母亲心中又有些动摇,嫪毐挥手让宫女都下去。
将赵姬抱到榻上,轻轻将头靠在她的肩头:“无妨的,若是太后后悔也无事,大不了我和两个孩子一起在地下等你百年后与我们汇合。”
赵姬被这句话所激,猛地抱住嫪毐说道:“我不许你这么说!”
又继而阴狠说道:“那秋日宴,便先见见面吧!我要让那个叫堇的贱奴死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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