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似乎被这一声喝问吓住,停顿了片刻后,缓缓从阴影中走出。
竟是一个身着黑衣的小太监,手中还捧着一个食盒。
小太监低着头,战战兢兢地说道:“大王,是……是奴才。方才见大王心情不佳,又没吃着东西,便想着给大王送些吃的来。”
只是仍不愿抬头。
始皇政皱了皱眉,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太监,心中满是狐疑。
这小太监平日里从未见过,怎会突然在此时出现,还说要给自己送吃的?
他冷冷地问道:“你是何人?这食盒里装的又是什么?”
小太监赶忙跪地,小心翼翼地说道:“大王,奴才是御膳房新来的。听闻大王想吃冰皮红豆饼,可御膳房的师傅们都不会做。
奴才恰好想起幼时家中祖母曾做过类似的点心,便斗胆做了些送来,还望大王尝尝。”
始皇政心中一动,看着那食盒,犹豫了一下。
李公公见状,赶忙上前,接过食盒,打开查看。只见食盒中,整齐地摆放着几个色泽诱人的点心,模样竟与宁堇琰做的冰皮红豆饼有几分相似。
冰皮细腻清透,里面隐隐可见里面微红的豆馅。
李公公小心地拿起一块,递给始皇政,说道:“大王,要不您尝尝?”
始皇政接过点心,放入口中咬了一口。
瞬间,一股熟悉的味道在口中散开。
他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这味道,跟堇儿做的一模一样。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猜测,声音中有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激动,缓缓问道:“你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小太监吓得发抖,还是在大王的威压之下缓缓抬起头来,始皇政看清了她的面容,确实是一个小宫女假装小太监。
模样长得有点面熟。
但不是他日思夜思的人。
始皇政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轻轻摆摆手让她退下,可一转身又想想又招她过来:“你如实说来,这点心究竟是谁让你送来的?”
李公公在一边适时地提醒:“不说实话,可是要掉脑袋的。”
小宫女桑芩听了此话,忍住自己想翻白眼的冲动,这些日子跟着堇夫人。
她早看出来大王和李公公都表面上看着冷酷威严,实则都是面冷心善,和善好相处的人。
但迫于大王的威严,她还是伏身下拜后回答:“是我们夫人,本已睡下,想着大王这几日的红豆酥想必是吃完了,担心大王夜里饿着,赶紧起来做些给大王充饥。”
始皇政却没听到她后面说的话,只心里叫嚣着:她想着我,她怕我饿!
这让他原本烦闷的心情,瞬间如暖阳穿透阴霾,豁然开朗。
他一口气吃完了盘中的几块红豆酥,感觉味道竟比先前还要甜美几分,有些意犹未尽。
桑芩见大王吃完,便想拿回盘子回去给宁堇琰复命。
可刚伸出手,就听到大王在头顶发问:“既然芷兰院院门落锁,你是如何出来的?莫不是看守的黑甲卫不尽职?”
桑芩一听,心中忍不住吐槽:“你做个人吧,你刚吃了我家主子做的点心……”
桑芩自己都没意识到,现在的宁堇琰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过大王了,她是真心将宁堇琰看作自己的主子了。
也在宁堇琰的熏陶下,胆子大了许多,要是从前她心里可不敢这样想大王。
桑芩定定神,赶忙回答道:“大王,并非黑甲卫不尽职,是主子实在担心大王夜半会饿,一时情急才让奴婢从后院爬墙出来的。”
“是奴婢大胆妄为,还望大王恕罪!”
始皇政听了,心中对宁堇琰的思念愈发浓烈,可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道:“罢了,你回去告诉你们夫人,孤……很满意。”
桑芩听了,心中一喜,可算是可以走了。
赶忙应道:“是,大王,奴婢定将这话给夫人带到。”
说罢小心翼翼退下。
待桑芩离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幕之中,始皇政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返回殿内。
他在榻上坐下,殿内烛火摇曳,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
此时,院中微风轻拂,带着幽幽的蔷薇花香,丝丝缕缕地飘进殿内,萦绕在他的鼻尖。
这股熟悉的花香,瞬间勾起了始皇政对宁堇琰的深深思念,她的音容笑貌如潮水般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清楚地记得,宁堇琰曾笑语嫣然地对他说起,蔷薇花是她最为钟爱的花卉。
她描述着蔷薇一年花开四季,无论严寒酷暑,始终娇艳动人,生命的活力从不曾消逝。
此刻,始皇政愈发觉得这蔷薇花与宁堇琰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她就如同蔷薇一般,无论身处何种艰难环境,都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绚烂光彩,那份坚韧与娇艳,丝毫不落人后。
他沉浸在这份思念之中,心中笃定他与宁堇琰之间是双向奔赴的深情。
在这同一片夜空下,他坚信宁堇琰也如他一样,正对着同一轮明月,满怀着对他的思念。
然而,并没有。
这冰皮红豆酥也是宁堇琰在得到了福宝的承诺,每一世回去休假和千万奖金的福利。
有了这个承诺,宁堇琰感觉到自己又满血复活了,就算是被禁足,也要时不时到帝王面前刷刷存在感。
当桑芩成功将点心送到始皇政手中,宁堇琰这边便收到了系统提示:“帝王好感度 30!”
听到福宝软糯的提示,宁堇琰心里喜滋滋,这不,回报就来了!
心情愉悦的她,在芷兰院那崭新布置的床上,带着甜蜜的笑容,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桑芩踩着夏夜如水的月光,返回芷兰院。
她走到芷兰院外一侧,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细微的呼吸声。
秋月在墙头处,正焦急地张望着,看到桑芩回来,赶忙拉了梯子过来让桑芩从墙头爬进来。
待人从梯子上跳下,赶忙压低声音说道:“桑芩姐姐,主子说她实在熬不住先睡下了,特意叮嘱,你回来后也赶紧去休息,还说明日准许咱俩不用早起呢。”
桑芩微微点头,轻声回应:“知道了,主子今日想必是累坏了。”
两人说话间,声音极小,生怕惊扰到主子休息。
而二人的动静早都被芷兰院外的两名黑甲卫听到,彼此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选择假装没有察觉。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