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软软忙下床,整理了一下头发:“我来煮点粥,你吃了再去。”
梨木头却脚步匆匆:“晚了耽误了,王管事又要骂了,姐,你和爹吃吧。”
“那——”
梨软软想叫他拿个饼子,抬头就发现梨木头已经没有人影了。
马厩,叶霜身边的大丫鬟冬青给了管事的一包银子。
王管事低头弯腰,那叫一个谄媚:“请大小姐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冬青没有多说,就四下看看,确定无人后离开了。
王管事打开钱袋看了一眼,又拿出一锭银子出来咬了一口。
刚从角落朝外走,就看到急匆匆跑来上工的梨木头。
把银子揣起来,当即变了一张凶脸,呵斥住他:“怎么来那么晚,叫你去庄子上拉草料,你就这么怠慢,你小子最近上工是越发懒了!”
梨木头没有想到那么倒霉就遇见了管事,低着头也不敢顶嘴,不敢吭声。
谁让他在府里属于是最下等的奴仆。
里面有老马夫喊了一声:“木头,是木头来了,还不快进来铲马粪。”
这是帮他呢,梨木头心里高兴,当即应了一声:“来了。”
随后面上忐忑的看着管事。
管事这才摆摆手:“还不赶紧去把马粪铲了去拉草料,这马比你金贵不知道多少,耽误了它吃草料,有你好果子吃!”
“是是。”
梨木头赶紧一溜烟的跑进马厩。
王管事又把银子掏出来,继续咬了咬。
大小姐给了那么多银子买梨木头的命,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梨木头的命实在是太贱了。
如果一个下等的马奴,在拉草料的时候死在路上,那也不过是个意外,
梨木头的命比马贱,御赐的马死了能惊动整个侯府,但下等奴仆的命,没有人会在乎。
梨木头跑进马厩,他身上的伤用了世子爷的伤药,好的飞快,早就活蹦乱跳的了。
少年人又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一身的干劲。
老马夫李大正弯腰铲马粪,常年干粗活重活,他落下了腰疼的毛病,这两天又犯了,此时正铲两下就用手背到身后捶了捶腰。
“我来吧李叔。”
梨木头跑过去拿李大手里的铁锹,李大摆手:“你还不赶紧去拉马料,早点出了这侯府,也省的那老东西继续骂你。”
李大要推梨木头去做自己的活,梨木头却一把抢过铁锹,呼哧呼哧干起铲马粪的活,看着人瘦,实际上一下比一下有劲。
“刚才谢谢李叔了,不然还不知道要被骂到什么时候。”
没一会马粪就缠好了,梨木头套着驴车,找着工具,准备去拉马粪了。
梨大一边锤着腰一边说:“你小子,有个那么好的靠山却不知道用。就让你那姐姐在世子爷耳边吹吹枕头风,换了那老东西让你当马厩的管事,还不是世子爷一句话的事情!”
一旁干活的老马夫听到了,也忙跟着附和:“就是啊,你小子当马厩管事,咱们都服气,只要你别学坏,别像那个老东西一样克扣咱们这帮老头的伙食月钱。”
“那可不,木头你要是当上了马厩管事,我牌都戒了,就好好给你干活儿。”
“嘿嘿嘿嘿,木头要是能当上马厩管事,咱们日子可好过太多了。”
“小看咱们木头是不是?一看咱们木头就是个有出息的,这小子我从小看到大,那长得虎头虎脑的,他不有出息谁有出息。”
老马夫们议论起来这事,就仿佛下午梨木头就能踹了王管事上位了,一个个高兴的跟什么一样。
看的出来平日痛恨极了王管事,都聊起王管事的凄惨下场,说要让王管事用嘴铲马粪,谁让他满嘴喷粪。
梨木头被他们夸了也不脸红,听了半响还挺美的,上工哪有不骂头儿的。
但是却没有奢想过,只让他们过过嘴瘾,然后就开始假装板着脸瞪了他们一眼:“还不打住,这话私下说说就算了,万不可给我姐姐添麻烦。我走了就别说了,你们耳朵不灵巧,万一王管事的来巡查,被他听见了,可要你们好果子吃。”
“呦,看看,看看,咱们木头还没有当上管事范儿就已经那么足了。”
“我就说咱们木头是个有出息的。”
“打住打住!”
梨木头又和他们笑闹了一阵,被他们吹捧的受不了,赶紧牵着驴车朝外走。
出了京城,入了冬,外面的山上风景自由一股冬日的萧条之感。
梨木头不敢怠慢,赶着驴车跑的飞快。
到了庄子上,庄子上的人对侯府来的人还是很奉承的,帮忙庄好了草料。
梨木头看他们年纪大了,还会帮忙把草料装好又捆好。
装满了一车草料,梨木头就着急的朝回赶了。
不然又挨管事的数落,能在马厩上工,有一份月钱,补贴家里,是他现如今最需要的。马厩里除了工人,大家都好的很,在那上工少了勾心斗角,干些重活根本就觉不着累。
他可不想被管事挑了错丢了这么好的个工。
梨木头赶着驴车走在山林间,后面却突然追上来一辆马车,感觉就是朝着他来的。
梨木头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将驴车赶的更快了一点。
但是驴车根本就跑不过马车,眼见着马车截停在他面前,从上面跳下来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手里拿着长刀。
冲着梨木头就砍了过来,梨木头一个翻身躲过,随后拔腿就狂奔,奔向了小路。
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
侯府内。
梨软软中午和梨大一起干活,下午跟叶巧巧去看了铺子,这次铺子里的人都十分恭顺听话,过程十分顺利。
叶巧巧还约着梨软软明天去人牙子手里看看奴仆,要买些自己人。
梨软软回去时天还没黑,爹不知道又被叫去哪里做重活了,梨软软把饭煮上,就开始坐在一旁缝补衣裳。
世子赏赐的那件碧绿色衣裳又被世子爷撕坏了,这一次比上一次还严重,还好她手艺好,缝补不上的地方也能绣个花样儿遮掩过去。
梨软软叹气,世子爷喜欢撕坏她的衣裳,这可真不是个好习惯。
她真的没几件像样的能穿去见他的衣裳。
正缝补着,却不知道今日怎么了,针直往手上扎,她咬着手指。
看着面前小炉子的火光,也不暗啊。
正思索着怎么了的时候,梨大急匆匆从外面跑回来:“软软,马厩那边的人说木头在去庄子的路上,驴车翻了,人滚落了悬崖!软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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