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花厅中。
秦贵跪在赵烈身前,低头不语。
虽说刚才赵庆放了他一条生路,但也难保赵烈会再找他的麻烦。
“秦贵儿,本王的六哥救了你一命,你是不是应该谢谢人家?我给你三百两银子,明日去登门道谢,如何?”
一听这话,秦贵瞬间觉得毛骨悚然。
“王爷,小的是您的人,是**宫的总管,全听您的安排。小人这条命是您给的,六殿下就算想让小的死,只要您想让我活,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救命之恩?
秦贵当然知道是赵庆救了他,但这份恩情,是绝对不能有的。
尤其是赵烈这种人,他绝对不会允许下面的人存有异心。
赵烈浅浅一笑,对这番回答相当满意,若无其事的嗯了一声。
“知道就好,但面子上的事儿,必须得做。明天自己去账房拿三千两银子,去挑选一把好剑,给赵庆送去,明白了吗?”
秦贵眨了眨眼,有些犹豫,心里仍旧有些忌惮。
“让你去你就去,见到赵庆之后千恩万谢,争取他的信任。”
一听这话,秦贵瞬间就明白了赵烈话里的意思。
“王爷放心,小的明白了。”
“嗯,另外,去让人找老王,将他引去郊外枫林亭,处理的干净一些。”
“什么?老王?王爷,老王这些年还算忠诚,就这么……”
“嗯?”
赵烈微微眯眼,冷声道:“忠诚,是关键,但做错了事,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秦贵儿,你在这**宫三年了,死在你手上的人也不少了,别忘了,你现在的命,就在一念之间。”
赵烈的话彻底让秦贵从幻想中惊醒,连连点头。
“小的知错了,小的这就去办。”
说罢,秦贵急忙起身,转身带着满心的忐忑走出了南花厅。
……
转天一早,赵庆在玉凤楼雅间的床上醒来。
隐隐约约间,赵庆发现门外传来阵阵嘈杂的话语声。
“掌柜的呢?人去哪儿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知道啊,昨夜被人叫走了,还不许任何人跟着,到现在都没回来。”
“那快去找啊!你们这群蠢货,还愣着干什么?”
赵庆晃了晃脑袋,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转身将窗户打开。
门外对话听的很清楚,只不过他没想到,这么快就出事了。
刚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大帅,末将有事禀报。”
“周括啊,进来说吧。”
伴随着开门的“吱呀”声,周括迈步走进房间,随手将门关上。
“大帅,玉凤楼的老板,死了。”
赵庆轻轻“嗯”了一声,对于这个消息,他没有任何的惊讶,从刚才门外的对话中已经得到了答案。
“这么快,我这九弟下手还真快。是谁杀的?与赵烈是否有直接联系?”
周括微微摇头:“没有任何联系,案发地在城外,动手的人蒙着面,下手非常果断,一刀毙命。”
赵庆听了,不仅心里没有丝毫诧异,反而升起了浓烈的兴趣。
“没想到,他暗中还有这一手。周括,让人去顺天府报官,然后,我来查案。”
“大帅,您来查案?您还是在暗中操控全局比较好,毕竟,京城不是您的地盘。”
赵庆闻言深吸一口气,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应该说,京城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在军营!”
闻听此言,周括猛然间瞪大双眼,心中一阵酸楚。
“大帅,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
晌午,顺天府衙的大门口,一具被抹了脖子的尸体被放在台阶上,但两边的衙役却都不敢上前查看。
周括昂首挺胸,走到冤鼓旁边,直接伸手拿起鼓锤,然后重重的砸在冤鼓的正中心。
“咚咚咚!”
阵阵鼓声响起,冤鼓上泛起了阵阵灰尘,这冤鼓已经不知道多久没被人敲打过了。
顺天府尹正坐在后庭喝茶,闻听这阵阵的鼓声,眉头瞬间拧在了一起。
“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敲冤鼓?门口的衙役是干什么吃的?让他们把人带进来!”
一旁的师爷闻言急忙起身,刚要去处理的时候,一名脚踩快靴的衙役忽然跑了进来。
“府尹大人,门外有人敲响冤鼓,您……”
“本官听见了!用得着你废话?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敢敲响冤鼓,带进来先打三十大板!”
顺天府尹怒火中烧,这可是在京城,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奏响冤鼓!
有冤案,这就代表此地并非是人杰地灵,他这个顺天府尹便难辞其咎。
“府尹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三十大板怕是不够吧?五十怎么样?”
一道洪亮的声音从正堂传来,语气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本就在气头上的顺天府尹,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便朝着正堂走去。
“这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然敢擅闯我顺天府衙大堂!”
话音刚落,赵庆便迈步走到了桌案前,撩袍坐下。
“我,大周六皇子赵庆,不知府尹大人有何赐教?”
顺天府尹瞪大了眼睛,一阵愣神儿之后,急忙带着师爷和衙役来到桌案前跪下。
“顺天府尹和何必平,见过六皇子殿下!”
赵庆微微抬眉,轻轻嗯了一声,但并没让他们起身。
“何大人,如果闯进你大堂的不是我,换做是普通百姓,是不是死罪啊?啧,普通百姓貌似进不来你这顺天府大堂,这里恐怕也不是你断案的地方吧。”
何必平闻言,头埋的更深了,一股冷汗顺着脸颊飞快滑落。
“六殿下这说的是哪里话?本官身为顺天府尹,这府衙大堂当然是办案的地方。”
“哦?办案是在这里,那你收钱应该是在后堂吧?”
说着,赵庆伸手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吓得何必平浑身一个颤栗,撑在地上的双臂都开始不住地颤抖。
“何大人,本皇子刚刚从前线回来,还不想行杀伐之事。但让你来断案,本皇子却不怎么放心。别害怕,我不是来摘你的乌纱帽的,昨夜我一个朋友被歹人杀害,我想给他一个公道,替他报仇。”
一听赵庆这么说,何必平忽然安心了不少,只要能保住乌纱帽,荣华富贵就能享用一生。
“六殿下,下官必定竭尽全力,给您的朋友找回公道,抓……”
“看来,何大人是没明白本皇子的意思啊。我信不过你,所以我打算,亲自断案,你觉得如何?”
一听这话,何必平缓缓抬头,颇为好奇的看向赵庆。
“六殿下,下官能理解您的心情,可是断案乃是我顺天府的事情,您来查案,似乎不合律法。”
大周律法规定,任何官员不得牵扯到案件之中,更不可越权查案,就算是皇上也不行,只能交给衙门来负责。
赵庆当然知道大周律法,但何必平的回答,却让他颇为不满。
“若是如此的话,好吧,本殿下就不查案了,先查查你,如何?”
何必平大惊失色,他这个顺天府尹本就是买上来,根本禁不起调查。
赵庆的话也没得商量,略一思索后,急忙磕头认错。
“不不不,六殿下为朋友查案合乎情理,下官定当全力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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