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卫的士兵们如同精确的战争机器。
他们的目标明确无比——图率部!
他们如同手术刀一般,精准地切入图率部的阵型。
长枪突刺,环首刀劈砍,却巧妙地避开了与哈撒尔泰残部的直接接触。
但凡有图率部的士兵想要冲向哈撒尔泰的方向,立刻便会遭到麒麟卫毫不留情的打击。
可若是哈撒尔泰的人与图率部的人混战在一起。
麒麟卫便会放缓攻势,甚至绕开那一小片区域。
专门去攻击那些落单的,或者正在集结的图率部士兵。
“袭扰!袭扰!不要恋战!打乱他们的阵脚!”
麒麟卫的各级军官们大声呼喊着赵庆的命令。
这一下,战场变得更加混乱了。
图率部本以为胜券在握,可以轻松解决掉哈撒尔泰。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而且这个程咬金打法极其猥琐。
专门挑他们的软肋下手,打一下就跑,让他们有力无处使,阵型被搅得七零八落。
哈撒尔泰的压力骤然减轻。
他喘着粗气,看着麒麟卫在图率部的军阵中横冲直撞。
心中却丝毫没有半分感激,反而涌起一股强烈的屈辱和愤怒!
赵庆这是在干什么?
看猴戏吗?!
他分明是在把自己架在火上烤!
他这是在告诉所有人,他哈撒尔泰,堂堂漠北的新汗王。
竟然需要他这个周朝的敌人来搭救!
而且,赵庆只打图率部,却不碰巴勒部,这用心何其险恶!
这分明是在拉拢他哈撒尔泰,却又在不断削弱其他不听话的漠北部落!
“噗嗤!”
哈撒尔泰一刀将一名冲到近前的图率部士兵劈翻在地,胸膛剧烈起伏。
局势在麒麟卫的搅和下。
开始一点点地朝着有利于哈撒尔泰的方向逆转。
图率部在麒麟卫和哈撒尔泰残部的双重夹击下,渐渐有些支撑不住了。
他们的兵力虽然占据优势。
但麒麟卫的战斗力远超他们的想象。
而且那种“只打你,不打他”的无赖战术,让他们苦不堪言。
羽灵部的叛军也开始出现动摇,他们本就是抱着复仇和投机的心理。
眼看局势不妙,有些人已经开始悄悄后退。
“撤!撤退!”
图格鲁在山坡上看得真切,知道再打下去。
自己的部落就要被赵庆和哈撒尔泰联手给吞了。
他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咬牙下令。
图率部大军如潮水般退去,留下了一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盘龙山隘口,终于短暂地恢复了一丝平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哈撒尔泰浑身浴血,拄着弯刀,大口喘息着。
他手下的亲卫已经所剩无几,巴勒部的勇士们也是个个带伤。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硝烟,死死地盯住了远处小丘上那个悠然自得的身影。
赵庆。
赵庆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目光。
甚至还举起手,遥遥地对他挥了挥,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仿佛在说:“不用谢。”
这一下,彻底点燃了哈撒尔泰心中的怒火!
奇耻大辱!这是**裸的羞辱!
“传我命令!”
哈撒尔泰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暴戾。
“所有巴勒部还能动的勇士,集合!目标,赵庆!给本汗将他生擒活捉!”
他哈撒尔泰,就算是死,也绝不能承受这样的羞辱!
赵庆的帮忙,比图率部的刀子更让他难受!
残存的巴勒部士兵虽然疲惫不堪。
但听到汗王的命令,眼中再次燃起了凶光。
他们是狼,草原上的狼!
可以战死,但绝不能被如此戏耍!
“呜——”
苍凉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这一次,却是哈撒尔泰的军队。
朝着刚刚帮助过他们的麒麟卫,发起了决死冲锋!
看着巴勒部残兵如受伤的饿狼般扑来。
赵庆嘴角的笑容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深了几分。
他仿佛早就料到哈撒尔泰会狗急跳墙一般。
轻轻一抬手,甚至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身后的麒麟卫如同得到了某种默契的指令。
原本还在不紧不慢收拾着战场残局的阵型。
瞬间便如行云流水般收缩,调转马头,蹄声隆隆。
朝着来时的方向飞速撤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那速度,快得让刚刚鼓起余勇冲锋的巴勒部士兵们瞠目结舌。
仿佛他们面对的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阵倏忽来去的风。
“追!给本汗追!谁能提来赵庆的人头,赏千金,封万户!”
哈撒尔泰气得双眼血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麾下那些忠心耿耿的巴勒部勇士。
虽然已是强弩之末,但汗王的命令就是一切。
他们嘶吼着,挥舞着弯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朝着麒麟卫消失的方向狂追而去。
尘土飞扬,马蹄声在空旷的隘口前回荡。
然而,麒麟卫的马匹本就远胜漠北。
再加上赵庆早有准备,撤退的时机拿捏得恰到好处。
哈撒尔泰带着残兵追出了十几里地。
连麒麟卫扬起的最后一缕尘埃都没能看见。
只有几匹累死的战马倒毙在路旁,徒劳地证明着他们曾经的努力。
“啊——!”
哈撒尔泰勒住缰绳,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仰天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声音中充满憋屈与愤怒。
赵庆!
这个名字如同魔咒一般,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头。
这一仗,他哈撒尔泰败了,败得彻彻底底!
不仅部落实力大损,更重要的是,他堂堂漠北新汗王。
竟然沦为了周人随意摆布的棋子!
“赵庆,本汗与你势不两立!”
哈撒尔泰咬牙切齿,狠狠一鞭抽在身旁的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呼啸。
图率部固然损失惨重。
但他哈撒尔泰与赵庆“里应外合”击溃图率部的消息。
很快就会传遍整个漠北。
到时候,那些本就对他这个新汗王心存不满的部落,会怎么看他?
恐怕他这个汗位,还没坐热乎,就要被人给掀了!
想到这里,哈撒尔泰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了出来。
最终,他只能颓然地挥了挥手,带着满腔的怒火。
下令收兵,狼狈地退回了盘龙山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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