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小夭忙着摆弄今日买的玩意,派人又给阿念送了一半过去。洛愿则飘去皓翎上课,西炎山不宜留的太久,该如何说服小夭跟她走?
“凤哥,你今日那边如何了?”
“天天看着废物,你说我能怎么样!”九凤每次过来一天就不想待了,现在脚边还趴着一只低眉臊眼的“儿子”,他暴躁的想要喷火烧山了
“创业初期都是比较艰难嘛。”洛愿又开始拿上辈子传销组织那套忽悠凤哥,意料之中等到几个冷哼。
“小废物,中原的落脚处,想好没?”九凤一口一颗玉髓,当成糖豆在吃。自从小废物去了玉山,大废物做回王姬,就没缺过灵物吃。现在,他算跟着“儿子”享福了,灵物像野果子一样随手可取。
无恙无语地看着“凤爹”,瑶儿给自己的零嘴,全到他嘴里了。
洛愿嘿嘿一笑,“紫金宫如何?”
嘴里的玉髓差点硌到九凤的牙,九凤囫囵把玉髓吞下,“那地不错,上次过去没仔细看,没仔细看也比西炎王宫看起来强,风景秀丽。”小废物跑到紫金宫没事还能把七世辰荣王弄出来聊聊天。
洛愿..............做个好心鸟吧,谁没事把死人拖起来聊天,等会引起鬼愤了。
“小废物,你今日的做派还不够骄纵张扬,找个人打一架。”
“不着急,那些狐狸不是那么好骗的。总有人皮痒痒。”
弦月当空,玱玹才回到府邸。洛愿从皓翎回来,看到玱玹伫立在小夭的房前,眼眸里的情绪不明,像是失落、不甘、更多是决绝。
绑在小夭身边,还得顾着这个狼崽子,他不走,小夭是无法安心跟她走。洛愿真想找出那股力量的源头,一拳锤爆!
“玱玹。”
玱玹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眼眸的情绪瞬间被笑意掩盖,脸上扬起温和亲切的笑容。回身看向身穿白裙,亭亭玉立,站在自己身后几步之遥的洛洛。
“小神女,今日西炎城逛的怎么样?”玱玹走到她身前,她脑袋一歪,随即连连摇头。
“今日钱没花高兴,还是陪你的人不得你意?”玱玹好笑地看着她,他回来的路上就收到下属禀报,小夭与一女子和防风邶在街上堂而皇之游玩。
洛愿转身向湖中亭走去,坐在交椅,懒洋洋把腿搭在坐凳上。玱玹见她慵懒的样子,私下不仅没有氏族小姐的言行举止,普通女子也没人敢在男子面前这么不顾仪态。
他坐在她身侧另一把交椅,双腿也搭在坐凳之上,双手交叠在腹部,“今日怎么不爱说话了?有心事?”
月光倾洒在湖面上,泛起层层细腻的银波,洛愿望着湖面转头看向玱玹,他笑起来温润如玉,但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虚假,只因拿不准这笑容是否带有算计。
“玱玹,你觉得这湖景色怎么样?”
玱玹闻言目光从她脸上移到前方的湖面,“月光如练、白莲皎皎、幽香浮动、美中心生宁静。”
“玱玹,这西炎城不好玩,我想去中原玩了。”
玱玹蓦然听见她娇俏的话,刚想开口逗她,扭头却看见她凝视着湖面,眼神漫然,心思一转,“洛洛,我们之间说话也这么藏着吗?”
她瞟了他一眼,颔首浅笑,“玱玹,明明是你不放心我,怎么还怪上我呢?”
笑声轻轻荡漾,就像从湖面轻拂而过的夜风,悄无声息地吹到他的耳畔。玱玹放下双腿,侧身伸手摘下她的面纱,凝视她清丽灵动的神情,笑靥如花绽夜间。
“洛洛,猜到了,你帮我吗?”
“不帮。”洛愿收起笑意,俏皮地看着他,“假若你不想被我家老头打死,你这笑留着哄别的女人。”相处几百年,也不知道换个套路,自己看得多都免疫了。
玱玹故作叹息,摇了摇头,再次望回湖面,“你太神秘了,神秘会让人保持戒心,像我这种人,对别人多一份相信,就多增加一份危险。”
“玱玹,中原很好,一起去吧。”洛愿扶着椅子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停驻在亭边。玱玹与她并排而站,“好不容易才走进西炎山,如何说走就走。”
“平静的湖面,下面水草杂生,水草虽能洁净湖水,为鱼儿提供庇护。可水草过多却会使得鱼儿生存空间受限,缠绕住小鱼,腐烂的水草还会导致湖水不洁,湖水的变化对弱小的鱼儿来说是致命的。如今西炎城就如这湖,在西炎王的威压下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涌丛生。”
“你几位王叔的势力就如这水草,在湖底盘根交错,王叔则是湖中凶猛的大鱼,而你在西炎城的根基如同弱小的鱼,不如给自己换地方,水面借光,水下织网。”
玱玹凝视着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心里的情绪难以言喻,有愉悦,有戒备,更有想不择手段把她拉到他这边的冲动。“光从何来?”
“啪!”
玱玹猝不及防被她拍了一下后脑勺,惊诧地捂着头看向她,“你怎么又打我?”
废话,现在也就敢趁机欺负你,过过手瘾,手感确实不错。洛愿抬脚踩到亭子的坐凳上,居高临下骄横地看着他,“我都说这么明白,你还装什么纯情童男。光在哪里?光在奥特曼身上。”
玱玹...................耳垂迅速泛红,气恼且好笑地盯着她,“洛洛,女子怎可说这些!”谁家氏族公子,在他这个年纪还是童男。她像是个明火执仗的土匪,什么浑话张口就来。
奥特曼是什么?妖兽?
逗弄无恙玩的九凤,讥笑两声,她都能把自己的真身和相柳想在一起,人都算不上了,还拿她当什么女。若有所思地看着蹦来蹦去的无恙,他这好大儿,总有一天得惨遭小废物的“毒脑”
洛愿单手叉腰指着玱玹,一脸坏笑,“恼羞成怒?你不会...........”
夭寿了,明天这府邸可以挂白绫了。玱玹大步上前直接把人搂住,给她搂下来,“我明日就写信告知师父,让皓翎女官过来教你礼仪。”
“做梦!”洛愿用力踩向他的脚背,趁他吃痛立即挣开他的限制,跑得飞快。
这劲,一脚能给他踩成瘸子。玱玹脚背猛地吃痛,差点叫出声,单脚蹦到交椅上坐着。脚背的疼痛在寂静的夜晚格外明显,他双眸含笑凝视着湖面,她会用什么方式离开西炎城?
五王坐在软榻上,始冉站立在他身侧,两人犀利地看着眼前之人---防风邶。
“今日那女子是谁?”
防风邶对两人的眼神,镇定自若,勾起一丝浅笑,“玉山圣女。”
始冉..........她怎么又来了!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骨。
五王抚摸着指间的玉指环,皓翎二王姬与玉山圣女,一前一后到西炎城,“你也与皓翎玖瑶相处有些时日了,可有收获?”
“皓翎大王姬对我心存试探,不过我今日见到那圣女,涉世不深,心思单纯。”防风邶沉着冷静地讲起今日圣女的举动,迷雾重重,听得始冉和五王偶尔微蹙眉头。
“行了,你下去吧,有事唤你。”五王挥手让防风邶先行下去,防风邶微微行礼就步履翩翩离去。
五王凝视着防风邶的背影,开口询问一旁的始冉,“始冉,他说的话,你怎么看?”
“以上次的事来论,胸无城府,脾气分外骄纵跋扈。”连对方身份也没弄清之前,就敢在西炎城贸然动手,像是不知天高地厚,出门游玩的氏族小姐。
五王对圣女和西炎王的关系,心存疑惑,多方探查一点消息也没有,仿佛凭空冒出。“再查,我就不信查不出这位圣女的家世,多派点人盯住玱玹那小子。”
始冉点了点头,离去的时候又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骨,除了父亲,他就没被人打过。
洛愿回到屋顶修炼,夜深人静,听见动静疑惑地睁开双眼,错愕地望着天际上骑着卷毛马的人................他不睡觉干什么?大晚上瞪着一对红灯笼吓人?
穿着黑衣斗篷的相柳,凝视着屋顶上瞪着两眼珠子,呆若木鸡的人,向她勾了勾手。洛愿???他怎么知道自己在屋顶?精准找到自己?瞟了一眼自己手腕,这儿子养得真贴心。
为了让相柳收起红灯笼,她飘到天马后背显现坐下,“相柳,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上巡防了?”
“我来看看我“儿子”。”
洛愿...............你喊谁儿子!
相柳策马向城外而去,两人停驻在一处海面的上空。洛愿坐在天马上,挽起衣袖,“你儿子。”
小九蜿蜒盘踞在她手臂上,小九在相柳的注视下缓缓移动,缠绕在她手腕之上,露出被长尾遮挡的手饰。
相柳看清她手上戴着的蛇形手镯,伸手抚了一下,“这件匠心独运的兵器,谁帮你铸造的?”
“皓翎王。”洛愿抬了抬手,“你儿子光吃不长肉,你自己养。”
以往盛传皓翎王善于铸造兵器,世间却不曾有人见过皓翎王铸造的兵器。皓翎王对她的偏爱,不像作假。
小九.........桃子!谁家蛟天天啃桃子,竖起身子嘶嘶嘶吐着蛇语。相柳听见小九告状的话,“你给人家吃了好几天桃子?”
哼,有桃子吃都不错了,咬自己没给它烤成串全因自己善良。洛愿弹了弹小九的脑袋,“不许告状。”小九立即老实伏下身子。
“你今晚找我有何贵干?”洛愿瞧他这一身打扮,头发还是白发,戴着面具,“杀人还是被杀?”
相柳冷冷地看着她,“知道太多会死得快这个道理,你不是很明白吗?”
洛愿...................跪求柳哥开演技班,切换自如,让人一点不出戏。
脑袋一转,用傲娇的语气给他说话,“那找我干什么!气到我,我今晚就去找洪江哭。”
相柳别过头的瞬间笑意蔓延上眼底,一霎那,笑意消失,淡漠地盯着她的包子脸,“听闻圣女今日在西炎城,明目张胆说我是你心上人,我来瞧瞧,你如何把我放在心上?”
串戏了,洛愿娇嗔地瞟着他,“我又没心,只有一肚子的气。”
“那我看看,我在你这团气里是什么模样。”相柳猛然出手搂住她的肩膀,两人双双坠下天马。
洛愿惊慌中反手搂住他的腰,两人双双坠入海里。“唔唔唔........”洛愿指着自己的嘴,她现在修水灵,具有分水之能,不戴玉簪也能游水。可想在海中说话却做不到,为了节省得费他的。
相柳挥手用气泡将两人罩住,洛愿看了一眼气泡,“相柳,咱们去哪里?”
“不怕了?”相柳笑着看向她。
“别笑,保持你的冷酷。”洛愿故意生硬的说话,语气仍旧能听出一丝俏皮。
相柳抬手就捏住她的脸颊,“当时在清水镇应该把你这嘴留下。”相柳绷住脸,一缕缕秋水映照在眼眸。
经过上次在山林那一晚,今日又玩了一天,洛愿察觉到自己对相柳的感觉有点怪,不再恼怒他对自己动手,心里对他也没那么生气了。自己是不是对身边人的容忍度太高了?这得改一改。
他的手长自己脸上了?洛愿握住他的手腕扯了扯,揉了揉自己的脸颊,“你就这样对待把你放心上的人?舍得下手?”
“你嘴一直讨嫌,我想我舍得。”相柳冰冷姿态消散于她的小动作,柔和含笑的目光与防风邶一般无二。
洛愿搞怪地瞥着嘴做了一个鬼脸,低垂眼眸的瞬间,心念电转,“今日相柳大人做东,麻烦引路。”
相柳反手牵住她的手,带着她朝前方游去。静谧幽暗却又色彩绚烂的海底世界,再次呈现在洛愿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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