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引淡淡瞥她一眼。
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这点攻击杀伤力太弱。
不过……
“你的声音有点耳熟呢。”姜引微微一笑。
那笑容明明含蓄又温婉,却让朱朵朵心里莫名发寒。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朱朵朵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下意识看了眼崔小槐。
要是姜引知道是她们骗她过来的,还是以那个人的名义……
朱朵朵咬了咬牙,知道又怎样,她没有证据,况且这是崔家,就连陆至凌都要给崔夫人几分面子。
这么想着,朱朵朵随手摸了摸脖子。
说来也奇怪,从刚才开始,她就感觉喉咙一阵阵发紧,身上冷嗖嗖的,胸口也有点憋闷。
姜引没说话,目光扫过朱朵朵的颈部,想起她之前在电话里编的那些瞎话。
老辈人总说,祸从口出,尤其是带忌讳的话,不能乱说。
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一语成谶。
“嫂子,你消消气。”
崔小槐上前,想拉姜引的胳膊,手刚抬起来,又默默缩了回去。
“朵朵脾气急了点,但她没有坏心思的,她也是担心我,嫂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计较了。”
见崔小槐“示弱”,她身后几个女孩不乐意了。
“小槐,你别搭理她,有些人为了攀高枝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心思阴险着呢。”
“就是,你好心借衣服给她,她还推你,简直是恩将仇报。”
“你就是太单纯了,才会被这种人欺负。”
“……”
崔小槐被围在中间,一副左右为难的柔弱模样。
姜引对群口相声没兴趣,转身正要走,余光扫过二楼转角的阴影处,脚步忽地一顿。
没想到,崔家还有这种孽缘。
她回过头,见崔小槐正人畜无害地望着她。
“嫂子,你要回去了吗?怎么办,要是至凌哥知道我没招待好你,肯定要生我气的。”
姜引没理会她话里的深意,只是定定看着她,本来云淡风轻的眼神逐渐冰冷下来。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姜引的声音如同清泠的冷泉,在嘈杂的晚宴中缓缓蔓延开来,敲击着有心人的耳膜。
“只要种下了因,不管过去多久,都要亲口咽下自己结的果。”
崔小槐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她说什么呢。”
“不知道,神经病,装神弄鬼的。”
崔小槐盯着姜引离开的背影,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她没看见,别墅二楼拐角,灯火辉煌背后的阴影处,一团黑影也正静静凝视着她。
-
宴会厅的侧门外是一条欧式风格的长廊,可以欣赏到后花园的景致,只是此时夜色如水,只有草坪上的地灯散发出幽幽暖光。
一阵夜风吹来,姜引感觉周身的热度舒缓不少,但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寒意。
姜引没想到自己会烧得这么厉害。
如果只是单纯的感冒还好,刚才在晚宴上,她察觉到这座别墅有问题,就试着用灵力探查了一下,结果一个不留神,倒让潜藏在黑暗里的那家伙影响了。
身体不舒服,人就容易浮躁,现在想想,刚才有些话,她不该说的。
头昏沉得愈发厉害,姜引弯下腰,扶住身前的围栏。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两点猩红如鬼魅般明明灭灭。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猩红倏地消失。
姜引抬起头,从模糊的视野里辨认出来人后,微微松了口气,“应酬结束了?”
陆至凌抬手松了松领带,“这种场合,哪有结束的时候。”
姜引笑了笑,忽然觉得当总裁也挺不容易的。
果然生病使人混乱,她一个打工仔居然心疼起功德护体呼风唤雨的世家继承人了。
“今晚我突然出现,可能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陆至凌想说什么,一偏头,正对上姜引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颊。
“你怎么了?”
刚才在宴会厅里,他就注意到姜引脸色不对,还以为是新款的腮红什么的。
“我没事,就是有点……困……”
话音还没落,姜引就失去了意识。
怀里人浑身滚烫,陆至凌叫了她两声,没有反应。
犹豫片刻,陆至凌将人打横抱起,朝停车区走去。
“白倦……”姜引喃喃着。
白卷,似乎是那只刺猬的名字。
陆至凌不禁有些奇怪,一个宠物而已,对她来说就这么重要么。
“再偷吃辣条……把你刺拔光……”
陆至凌:“……”
司机远远看到两人,连忙小跑过来,弯腰为陆至凌打开车门。
“至凌哥——”
崔小槐本来想问姜引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刚追到花园,就看到了这一幕。
看着靠在男人胸口、满脸绯红的女人,崔小槐忍不住撇了撇嘴。
人前装出一副清高淡泊的样子,转头就靠装晕对男人投怀送抱,真是婊得可以。
不过正好。
崔小槐深吸一口气,收敛了情绪,“至凌哥,我有话和你说。”
陆至凌扫她一眼,“改天吧。”
说着,陆至凌把姜引放进车后座,刚关上车门,手忽然被人拉住。
“至凌哥,你为什么不声不响就结婚了?明明之前伯父去问的时候,你还说没有结婚的打算。”
崔小槐眨巴着眼睛,无辜又委屈,“你明知道我对你,我对你……”
就算要联姻,论身份,论家世,首选也应该是她啊!
那个姜引算什么东西!
陆至凌看着紧紧抓着自己的那只手,脸色沉了下来。
“崔小姐,因为你是我妹妹的朋友,我才对你客气三分,请你摆清自己的位置。”
陆至凌甩开她的手,力度有些大,崔小槐整个人一个趔趄。
“难道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吗?!”
或许是尊严受创,崔小槐激动起来,“至凌哥你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啊!”
陆至凌觉得有点可笑。
明明自己眼光浅薄,却揣测别人以貌取人。
况且,就算以貌取人又怎样?
崔小槐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抿了抿唇,索性直说。
“至凌哥,我知道你是被迫的,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可我对你是真心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不在乎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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