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直到旭日东升,准确说覃圣是冷醒的。
晚冬的朝阳没有太多温暖的感觉,倒是背后……“夭寿啦”覃圣突然发觉不知什么时候农秋林就跟自己抱上了,或许是深夜最冷的时候吧,真是羞涩极了。
“我可不是基佬,我喜欢女的,很多很多不同的女的” 覃圣默默念着,幸好那家伙还没醒。
入口处,狂人们也不懂晃荡到哪里去了,覃圣探了探目光,还是能在走廊看到一两只。
哎,现在没钥匙,真的困死在这里了吗?覃圣又绕着楼顶的围栏探查了一番。
各个教学楼的间隔非常之大,中间虽然有树木、草坪和水池,但都没办法利用。覃圣还能看到狂人在阴影中游荡,即使顺利跳下去不死,也会成为疯子们的天降馅饼吧。
沐浴在阳光下,慢慢暖和了一些,但空中弥散的烧焦味、血腥味却让人不禁作呕。覃圣还能依稀听到爆炸声、若有若无的喊叫声,眼中里能看到的,是随风而来却不知自何种的残屑。
明明是白天,天空却如此灰暗,明明是黑夜,天空又那么清澈,真的是日出西方、黑天白夜呢。
“真是糟糕的天气呢”农秋林的声音冒出来。
“哦,你醒了啊”
“圣哥”农秋林突然严肃地说,“我没其他家人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以后它就属于你了,我跟着你干!”
两个无所事事的幸存者,再一次豪迈地坐在楼顶之上,称兄道弟,无所顾忌地聊起天来。
聊到了人生、梦想和未来,聊到过往时,也已经不再那么感伤,毕竟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失去了。
两个人促膝长谈,虽然算不上什么相见恨晚,但也算交心了。
“我曾经的梦想啊”覃圣感慨道:“想有自己的公司,赚很多的钱,然后去世界很多地方看看,泡不同的妹子……”真的是标准模板的男人梦想呢,覃圣又补充道“现在它依然还是我的梦想”
“啊呀,不错呢”讲到自己,农秋林突然害羞起来:“我只希望找到一个人,不会嫌弃相互的出身和过往,真心爱着彼此,能超越一切世俗眼光,平淡地过往这一生”
唠着叨着,时间过得很快。
反正闲着总是闲着,覃圣还会给小林讲一些与外国友人的见闻、中国古代史和世界史等等,那是农秋林未曾听闻的景色,其实那也是覃圣曾经从未面见的景色,通过这几年的宅家学习,确实让境界提高了很多。
“圣哥”农秋林由衷地表示道:“你真厉害!”
“还有一个人也是很厉害的人呢”覃圣笑了笑。
“是谁呀?”
“或许我们会见到他的……”
第二天,他们聊不下去了,如果是泡妞什么的话,男人还会有的没的多聊几天。聊天是可以用来打发无聊时间的手段,但并不总是,真实的饥饿感开始袭击他们。
虽然有明确的计划在节制食物,覃圣他们已经有了到极限的感觉,因为事实上最开始的半天就已经很难受了,没有油盐,没有荤腥,也没有米饭,他们的胃就一直在疯狂地抗议。
现在,他们只能靠偶尔喝两口水,还有长时间的睡觉来抵消不适的感觉。迟暮的太阳并不刺眼,覃圣望着天空发呆,突然有什么东西掠过眼前,还有“嗡嗡嗡”的声音。
“啊,直升机”覃圣和小林兴奋起来,撑起身不停招手。
然后直升机似乎没有看到他们,径直往北去了,在北方不远处的半空中悬停着。两人想了一阵,那里是校园操场,有着很大的空地,由铁丝网所包裹起来,是最合适的起落点。
可惜教学楼都不高,直升机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之外。
“突突”“砰”突然间又响起了枪声,似乎还有嚎叫声,这些不远处发出的声音牵动着两人的心,寄托着他们的希望。
等到最后的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声,还有随风飘起的黑烟,应该是直升机没了。
给予希望又即刻把它夺走,真的很残忍,农秋林眼前一黑又昏了过去。覃圣垂下头,也是似醒非醒。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缓缓醒来,覃圣安慰失望的小林,“没事,至少证明还有其他人,还有军队或武警什么的,或许我们还能等到下一辆直升机”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农秋林不懂信了这句话,还是信了这个人,但他看到覃圣的眼中有着不灭的信任。
节省体力,多喝水,少说话,乖乖躺着,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醒着的时候,覃圣会傍着围栏,观察四周环境,时而看着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又过了大概一天有余,覃圣观察到了新的情况,“小林,快看!那些个疯子嗝屁了”“是啊”农秋林也在一旁欢欣鼓舞,“他们都死了,疫情结束了,我们很快就获救了。”
现实是,希望的火花越燃越小,死亡的阴影越长越高。
大概过了一天还是两天,那些死去的狂人,一个个晃悠悠地又重新站了起来,变成了丧尸,所有幸存的生者,都成为了它们死而复苏的见证,真的太残酷了。
覃圣安慰着失望的小林,“没事,你看,那些慢悠悠的丧尸,是阻挡不了真正的英雄的,军营里钢铁洪流也会碾压的它们!”说着这些有点中二的台词时,覃圣发现自己在笑,一摸嘴,原来是苦笑。
不懂过了几天,是饿昏了,还是昏过头忘了饿,残喘苟活的状态真是难受啊,他们吃了所有能吃的东西,包括所有的植物和青苔,唉,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外界的吵闹声,打击声都消失了,生命似乎进入了倒计时。
镇定,镇定,都开始出现幻觉了,“啊,海鲜的味道”农秋林痴痴地说道。
是啊,是啊,还有红烧牛肉的味道,我们大概是死了吧?
“哟,真可怜啊”覃风在一旁无奈地说道,正端着零食吧唧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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