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儿!”宁宣帝大声喊道。
西辰王有些尴尬。
但是他性格豪爽,对于赏不赏赐的事情并不在意。
“既然这些东西是皇后的,那我当然不能接受,还是请陛下收回吧!这些身外之物对我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
宁宣帝脸色难看极了。
宋初尧没想到凌楚渊竟敢当众跟宁宣帝对着干。
虽然平日里也听闻太子的性子倔强,但没想到他会如此大胆。
这些赏赐物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凌楚渊为什么要这么坚持?
在她看来,这只是些无足轻重的小物件,根本不值得这么大动干戈。
只有宁宣帝明白他的用意。
因为他是在不满自己限制了皇后的行动,偏爱金贵妃而冷落了他的母亲。
御书房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正当宁宣帝准备发火时,忽然注意到凌楚渊手腕上的伤。
他的神情一变,上前问道:“手怎么受伤了?”
宁宣帝看得清楚。
那个伤口并不是被寻常的刀剑所划破。
宋初尧并未抬头。
她的思绪仍旧沉浸在刚刚发生的那些事情中。
只以为宁宣帝所说的伤,指的是上次刺杀事件中留下的痕迹。
凌楚渊默默地把那只受伤的手藏到了身后。
“父皇日理万机,需要处理的都是关乎国家命运的大事,这样的小事就不劳烦父皇费心了。”
宁宣帝的心瞬间软了下来。
原先因生气而变得严厉的脸庞,也渐渐恢复平静。
“唉——算了,既然你执意如此,就按你说的办吧!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行事了,还好今天来的不是别人,是西辰王!”
正当准备吩咐蒋公公,帮忙把这些贵重物品搬运走时,凌楚渊却再次开了口。
“蒋公公主要负责侍候父皇起居饮食,何必为了这点琐碎之事打扰他呢?这里不正好有一位可以胜任此事的人吗?”
最终,他将视线缓缓地转向了一旁的宋初尧。
宋初尧微微闭上了眼睛。
自从凌楚渊突然出现在这之后,她内心的那份紧张便再也没有消失过。
果然,他对一切早已了如指掌。
实际上从最开始,他就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她不是一直称自己是我母后身边侍女吗?那现在,就让她亲手来完成好了!”
凌楚渊冷冷地扫了眼,已经蜷缩成一团的宋初尧。
“奴婢遵命。”
宋初尧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她深深地低下了头。
凌楚渊为了赏赐的事情已经生气到这种程度。
如果再闹着处理皇后身边之人,父子之间的关系怕是更加难以修复了。
整个交谈中,只有苏怀逸看着凌楚渊的眼神有点奇怪。
那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
他是不是来救她的呢?
看着不像,甚至当做没有看见她,到最后也只是把她当作工具来使用。
苏怀逸的目光几乎没有在她身上停留过。
然而无论如何,她确实因此躲过了一场灾祸。
苏怀逸再次看向宋初尧时,眼神变得更深了。
为了活下去,忍受侮辱也要屈服于那个人,甚至连以前的尊严都没了。
看到这样的局面,苏怀逸莫名地感到恼火。
“殿下,等等!”
苏怀逸忽然走上前,脸上挂着几分冷淡的笑,说道:“这个宫女真的就是皇后的心腹吗?我看着有点眼熟,似乎在东宫见过。”
宋初尧的步伐瞬间停了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今天在这里把她推向困境的人不是凌楚渊,而是苏怀逸!
宋初尧转头看向凌楚渊,手中的力道微微加大了。
她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失落。
苏怀逸没有回应宋初尧的目光,只是轻咳了一声后看向远处。
他自己也弄不清楚,为什么会突然就冲动了起来。
凌楚渊表情如常,并没有因为苏怀逸的发难而表现出过多的情绪,更不会主动替宋初尧解围。
在他看来,这种事情不值得去多管。
他的态度依旧冷淡。
只有凌雅楠皱着漂亮的眉头盯着苏怀逸。
她的记忆里,他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人,总是温和有礼,不太会对人这么刻薄。
今天怎么会对一个小宫女如此严厉呢?
正当此时,宁宣帝开口打破了沉默。
“西辰王,随朕去仪瀛殿下盘棋如何?”
他的声音平稳。
显然这句话不仅是一个提议,更是在表示这件事就此结束。
凌楚渊嘴角微扬,下巴微抬,对陛下的处理方式并不意外。
当他的目光转向呆立着的宋初尧时,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
“你还愣着干嘛?嫌事情不够乱吗?赶紧跟上!”
宋初尧回过神来,不敢多言,立刻紧跟其后离开御书房。
一路上,她的心情依然忐忑不安,只有当呼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后,才渐渐平复下来。
毕竟,如果他说在东宫见过她,那么无外乎两种情况。
不是皇后的人,就是太子的人。
不论属于哪一种,对宁宣帝来说都是极其棘手的问题。
为了不让一个宫女导致局势变得更加错综复杂,皇帝显然选择了暂时搁置这个问题。
这次,她算得上是侥幸躲过一劫,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凌楚渊知道她私自从东宫逃跑之后,会对她做出怎样的处罚,谁也无法预料。
“走得这么慢,别人都会以为你饿得走不动路呢!”
凌楚渊冷硬的嗓音再一次传来。
听到这话,宋初尧的心里不禁苦笑了一声。
在东宫的日子中,有几餐她能真正吃好饭?
“在阻止苏怀逸和他人成婚的事情上,你还跑得挺快,现在却好像体力耗尽似的跟在我身后慢慢吞吞!真是太让你受累了!”
尽管凌楚渊的话语刺耳至极,但宋初尧向来擅长自我调节。
私自逃离东宫地牢的行为显然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除了沿途几次严厉的责骂之外,并未受到惩罚。
直至他们到达了玉华园内一座假山前,凌楚渊才停下脚步。
“在这等着!”
宋初尧还处于迷茫状态。
这时更是愣住了。
凌楚渊皱着眉,显得很不耐烦:“没听见?自己进去!”
宋初尧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离开了。
她心中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地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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