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也遇上了毒蛇?”陆菀菀指尖轻叩茶盏,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是啊。”
大公主款款进门,说道:“他和四皇弟在林里狩猎,没想到毒蛇暴起,差点咬到他喉咙……说来也巧,孟婉恰好在场,徒手抓住了毒蛇,却被反咬了一口。”
“孟婉怎会在林中?”
“说是因验身一事羞愤欲绝,要去林中上吊自尽,谁知绳子还没系好,先救了位皇子。”大公主在她身边坐下。
林心柔行过礼,脸色难看地拍案:“真给她走了狗屎运!”
“运气还是人为,且未知呢。”大公主眼眸幽深,声音含着凉意,“本宫……先前还是太过厚待她了。”
“公主仁善,却是有些人得寸进尺罢了。”林心柔压根儿就没理解大公主言下之意,却误打误撞,说进了大公主心里。
见陆菀菀神色莫名,她忙安慰道:“小妹你别担心,有二妹和我们在,还有公主呢,绝不会叫你受了委屈去!别怕,治不了她,大嫂还打不了她吗?!”
“圣上爱子,五皇子的救命恩人,岂是我们一介臣女能擅动的?”陆菀菀抬眸浅笑。
“总之……小妹你就别管这事了,有我们呢,你现在最要紧的是养伤。”
林心柔看着她红肿的双手,不由面露心疼。
“哪儿还能给我养伤的时间啊。”陆菀菀轻声说完,问,“你们是不是要去猎场?”
“对,皇后娘娘今儿设了宴。”
“我也一起去吧。”
不等林心柔拒绝,她就道:“流言甚嚣尘上,不是我养伤就能避过去的,为今之计,也只有尽快澄清流言才最要紧。”
“那……好吧。”
大公主与她聊了会儿,就被永安侯世子派人匆匆叫走了。
到了时间,陆母看着陆菀菀跟着出门,没好气地瞪了林心柔一眼:“就知道你嘴上没把门。”
林心柔讪笑一声:“事关小妹,也需要她亲自澄清流言的。”
陆母也没再说什么,与她们一起去了行宫。
陆菀菀脚上还有伤,不过东厂刚才送来了推椅——也就是椅子两侧装上轮子,这是专供腿脚不便的人使用的,只需要人在后面推着就是。
猎场行宫,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大殿中,陆菀菀的推椅刚出现,窃窃私语便如毒蛇吐信般蔓延开来。
“她还有脸来……”
“谢督主今日也回来了,等他知道真相,怕是要活剐了陆菀菀……”
“二皇子也是,陆菀菀没了价值,连个皇子侍妾都做不了,留着那副残花败柳的身子做梦去吧。”
这些声音虽毒却小,陆母等人并未听到。
“菀菀!”萧瑶也坐着推椅过来了,见陆菀菀跟她一样,忽地噗嗤一笑,“咱两也不用比个输赢了……都没赢!”
陆菀菀也笑了:“你被咬到哪儿了?”
“脚腕上被咬了几口,我那儿的毒蛇不多,可不比你那边,竟是蛇群。”萧瑶意味深长,“也不知你得罪了谁啊。”
“只看谁得利最大了。”
继萧瑶后,其他与陆菀菀交好的姑娘也过来关心。
“还与她说什么,也不嫌晦气!”有人小声嘀咕。
林心柔瞬间怒瞪:“你说什么呢?”
那姑娘吓了一跳,见陆母脸色也难看,忍不住道:“我说你们陆家怎得还把鱼目当明珠呢!陆夫人爱女心切,昨夜忙着找陆菀菀,想是还不知道外头的流言吧……不,也不能叫流言,该说是陆菀菀的真面目才对!”
陆母面有怒气:“我女儿本就是珍珠,是我陆家的掌上明珠!真面目?何以我这个养了她十七年的母亲都没发现,反倒叫齐姑娘发现了?依我看,你父亲不该做光禄寺卿,倒该去做刑部尚书!”
齐姑娘脸色猛然涨红。
但陆母是长辈,身份更远高于她父亲,她没底气顶撞回去。
“是义母来了吗?”孟婉的声音传了过来。
很快,衡阳郡主和祝音书等一行姑娘们簇拥着她走了过来。
今日的她珠光宝气,穿戴皆不凡,一袭红色锦衫更衬得她光彩照人,盛势非常。
“孟姑娘。”齐姑娘竟屈膝行了一礼,神色间隐有奉承,“听说谢督主稍后也会来,您今日这般漂亮,若谢督主见到,只怕要当场……”她掩唇一笑。
孟婉脸颊羞红,话中却带着担忧:“昨日他冒险救人,也不知有没有受伤,竟还强撑着来赴宴,真是胡闹!”
她语气亲昵,含嗔却不带怨,一副小女儿情态。
衡阳郡主笑道:“想来他是知道了真相,特意与你相认来了,有些人……”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陆菀菀,“鸠占鹊巢这么久,也该物归原主了。”
“我只盼着与他相认就好,旁的都不要紧。”
“等谢督主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怕是会心疼死!”
孟婉抿唇一笑。
她款款走近,看到陆菀菀时,眼中微不可查地闪过得意与期待。
陆菀菀却并不生气,反而似笑非笑。
“义母……”
看到陆母时,孟婉眼眶顿红,强笑着道:“许久不见义母,您似乎清减了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衡阳郡主嗤笑一声:“怕是为没良心的白眼狼做饭披衣劳累的吧!”
孟婉忙拽了拽她衣裳:“郡主姐姐,你别这么说——”
“没良心的白眼狼,郡主在说谁?”陆母冷冷盯着衡阳郡主。
后者被她盯得慌了一瞬:“自是陆菀菀,她无耻到占孟婉的身份地位、亲人朋友,还叫夫人整日给她做饭披衣伺候着,她不是没良心的白眼狼谁是?”
“整日做饭披衣伺候着?”陆菀菀冷笑一声,“郡主亲眼看到了吗?莫不是人云亦云,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我——”
“以郡主这种脑子,难怪会被人当枪使!我若是那人,也要用你来打头阵!”
“陆菀菀!”衡阳郡主脸色微沉,“你敢辱骂本郡主?”
“以牙还牙罢了。”
“二姐姐,郡主姐姐只是为我说话,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孟婉眼睛更红,“过去……那些事我都不计较了,此后我们一起孝顺义父义母好吗?”
“孟姑娘说的义母可是我?”陆母冷冷问。
不等孟婉回答,她就道:“若是我,那不必你孝顺,我从未收你为义女,从前见你可怜,叫你仗我的势横行乡府,可若我早知你会害我女儿至此,十七年前……我宁愿产女野外,也不会与你孟家有任何交集!”
“以后别叫我义母,我嫌恶心!”
点击弹出菜单